“十年之後，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秦文止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爸爸？”
    “嗯。下個月的生活費我已經打進你的卡裏了。”男中音緩緩從手機中流出。
    “嗯。”
    短暫的沉默。
    “……我聽說你在幫一個差等生補課？”
    “嗯。”
    “過幾天就要月考了？”
    “嗯。”
    “記住不要被那個差生帶壞。”
    “我知道。”
    “那我就掛了。”
    “好。”
    “……你暑假過來S市嗎？你媽昨天還在念叨你呢。”
    是後媽。秦文止默默在心裏了一句：“不了。”
    “也好，那我掛了。”
    “嗯，再見。”
    “是誰啊？”顧橫簫打了個嗬欠，赤裸著上半身走進臥房，問道。
    “我爸。”秦文止言簡意賅。
    “哦？”顧橫簫來了興趣，問道：“你爸是什麼樣的人？”
    秦文止愣了一下，才回答說：“迂腐刻板、墨守成規、看不慣這個社會，但看到可憐之人自己卻不會伸手幫忙。”
    顧橫簫歪頭，道：“後麵一項，不是大多數人都會這樣嗎？”
    秦文止點頭：“的確。”
    “對了，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你住在N市，你爸媽卻住在外麵呢？”顧橫簫好奇地問。
    秦文止身子一僵：“很奇怪嗎？”
    “嗯啊。”顧橫簫理所當然地點頭，完全不明白秦文止怎麼了。
    秦文止低下頭，道：“這個房子本來是我爸媽的房子，我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住在鄉下老家。後來我上小學，爺爺奶奶就陪我一起來這裏和爸媽一起住了。”
    “哦。”顧橫簫點頭，“那你爸媽最後為什麼又搬出去了？”
    “他工作的時候喝醉了酒，正巧被領導看到了。”秦文止垂下眼。
    “這麼倒黴啊？”顧橫簫話出口，才發現這個“倒黴”的人是秦文止的老爸，當即捂住嘴。
    “嗯。”秦文止麵色平靜，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後來呢？”顧橫簫鬆了口氣，繼續問道。
    “後來我爺爺托關係，給他在外市找到了教師工作，所以他和我媽就搬過去了。”秦文止回答。
    “你為什麼不也一起走呢？”顧橫簫感覺有些奇怪。
    秦文止合上書，聲音淡漠：“該睡覺了。”
    “啊？哦……”見秦文止不打算再說下去，顧橫簫隻能作罷。沒關係，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偷偷去問段雲時或者張豔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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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問蚊子為什麼沒有跟著他爸媽一起去外市？”段雲時歪頭。
    “嗯啊。”顧橫簫點頭。
    段雲時為難地皺眉，良久才說：“好吧，我偷偷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顧橫簫趕緊拍胸脯保證。
    段雲時瞟了眼四周各做各的事的同學，湊到顧橫簫耳邊放低聲音，說：“你知道蚊子的爺爺奶奶都是農村人吧？”
    “嗯。所以呢？”顧橫簫不明白這之間有什麼關聯。
    “本來嘛，生出一個男娃，而且生日還是在農曆的6月19號，他們很開心，所以就特地去找了他們那兒的算命瞎子給蚊子算命。”
    “等一下，農曆的6月19號怎麼了？”顧橫簫有點混亂。
    “哦，城市裏不信佛的人可能不知道吧，那一天是觀世音菩薩的生日。蚊子那一天出生，在農村人看來，簡直就是觀世音的轉世了。”段雲時無奈地聳肩。
    “好吧。”顧橫簫默默記下秦文止的生日，然後問：“那麼，算命的最後說什麼了？”
    段雲時撇嘴，冷笑：“算命的說，蚊子雖然未來貴不可言，但克父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