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回 揭竿而起(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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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那隊官兵已追到眾人身後。為首一員軍官騎著高頭大馬,指著眾人罵道:“你們這些刁民,竟敢殺害官差,還要投奔反賊,趕緊乖乖地跟軍爺回去認罪,否則現在便殺了你們!”又指著何雁聲三人道:“過路人快快走開,不要在這裏看熱鬧!”
    何雁聲道:“我看這些人都是本本分分的良民,不知他們犯了什麼罪過?”那軍官道:“良民?哼!這些刁民殺了征收田稅的官差,砍了他們的首級,便要去長白山投靠反賊王薄。他們背後的包袱裏,裝的就是人頭!是也不是?”最後這句話,卻是衝著那些漢子說的。
    何雁聲道:“自古以來,都是官逼民反。今年山東鬧水災,多地糧食顆粒無收。他們自己都已活不下去,又哪來的錢交田稅?”
    那軍官聞言大怒,道:“種地交稅,天經地義!你敢這麼說話,豈不是和這些刁民反賊一般心思?趕快滾開罷,別在這裏管閑事!否則軍爺連你一起殺!”
    何雁聲冷笑一聲,慢悠悠地縱馬走到那軍官身前,道:“今天這閑事,我是管定了。你若想殺我,便動手罷!”
    那軍官更不答話,雙手掄起手中大杆刀,便向何雁聲當頭劈下。何雁聲一見他出手姿勢部位,便已看出此人武功稀鬆平常。當即身子向左一側,躲過這一刀,隨即右手伸出,抓住了這大刀的刀背。那軍官見何雁聲抓的輕鬆,心中一驚,急忙運勁奪刀。然而那大刀就如同插進了石縫中一般,紋絲不動。殊不知何雁聲此刻隻使出五分內力而已。
    何雁聲看那軍官一張臉漲得通紅,微微一笑,突然喝道:“撒手!”那軍官隻覺刀柄上一股極大力量衝撞過來,直震得他虎口開裂,雙臂劇痛,雙手自然而然鬆開了刀柄。
    何雁聲奪過大刀,將手握住刀柄,說道:“你這兵器太過笨重,不中用,我替你扔了罷!”說罷,將大刀的刀鋒朝下,向地麵擲去。
    隻聽“嗤”地一聲,那柄大刀竟然連同長柄,一同沒在地麵之下。那軍官登時麵色慘白,這大杆刀本是他賴以橫行的看家兵器,不料何雁聲手臂隻是輕輕一抖,便將大刀擲入土中,看來此人武功之高,實是匪夷所思。他擦了擦額上冷汗,道:“好!你厲害。不知這位好漢怎麼稱呼?”何雁聲道:“我便告訴你,也不怕你帶人複仇。我乃馬陵山七星教何雁聲也!”
    那軍官聽罷,驚道:“原來你就是七星教教主!”何雁聲道:“正是!”
    那些漢子聞言也是大吃一驚,心想:“原來這人就是那‘何教主’!”
    那軍官心想:“我手下雖有百餘人,然而這姓何的武功實在太強,他身邊那兩人想來武功也不會差,更何況有這些刁民助陣,隻怕也難以獲勝!”便說道:“我今日技不如人,暫且放了你們。總有一天,要雪今日之恥!”說罷,調轉馬頭,帶領手下眾人原路歸去了。
    何雁聲看著眾官軍背影,哈哈笑道:“什麼時候想要複仇,何某在馬陵山隨時恭候!”
    那些農夫見何雁聲嚇退了官兵,紛紛圍上前來,千恩萬謝,更有人因方才對“何教主”出言不遜之事,行禮道歉。何雁聲哈哈一笑,全不介懷,隻是說道:“你們快走罷!免得那些官兵反悔,又再追來。等你們見了那王知世郎時,請幫我帶話,就說馬陵山何雁聲仰慕大名,多多拜上。”
    眾漢聞言,自是不敢多耽擱,又向何雁聲道了謝,便陸續轉身離去。未走多遠,隻聽他們又唱起歌來:
    “又莫向遼東去,迢迢去路長。老親倚閭望,少婦守空房。有田不得耕,有事誰相將?一去不知何日返,日上龍堆憶故鄉……”
    這一段歌謠的曲調,卻由慷慨激昂逐漸傳為沉重悲涼,隻聽得何雁聲苗劍鋒二人也是心中微微酸楚。悲涼的歌聲漸漸飄遠,最終消失不見。
    三人佇立半晌,方才打馬離去。一路再無其他事端,兩日之後,便回到馬陵山中。
    次日,何雁聲在北鬥宮中聚集眾人,先問了這數日來放糧賑濟之事。馬紹雄與莊泰說道這數日之間,已陸續接濟附近貧苦百姓近千人。有不少人感念恩德,不願離去,便紛紛歸附了七星教。何雁聲聞言,心下甚喜。又說起公冶俊瑕丘城營救郭懷恩、以致中毒身死之事,眾人無不歎服。隨後說起回來路上,遇見兩夥流民北上投奔“知世郎”一事,便問道:“眾位兄弟,你們可知那‘知世郎’到底是怎生人物?”
    莫長鬆道:“前日我去采購糧米之時,便聽人提過此人。於是我便沿路打聽此人事跡,也探得一二。”何雁聲道:“請二哥道來。”
    莫長鬆道:“這知世郎本名王薄,乃齊郡鄒平人氏。這王薄是鐵匠出身,家中頗有積蓄,為人尚義任俠,喜歡結交天下好漢,與同郡的好漢孟讓交情深厚。今年山東鬧災,百姓流亡,他便將自家積蓄的糧食錢財統統散盡,資助那些貧苦百姓。是以齊郡四周之人紛紛前往投奔,聽說他現在手下已召集了近萬流民。依我看來,隻怕這王薄早晚要效法陳勝、張角故事。”
    何雁聲道:“不知此人文才武功如何?”莫長鬆道:“聽說此人能做些文章,卻不甚精彩;也會些武功,卻不甚高明。雖然可算文武雙全,卻也絕非出類拔萃。”何雁聲道:“雖然如此,但此人能讓附近鄉民傾心歸附,也必有過人之處。”
    忽然說道:“如若能說動此人加入咱們七星教,那麼咱們七星教的聲勢,必能壯大許多。”卻聽貝之遠說道:“不然。在下聽說這王薄雖然喜歡結納江湖好漢,卻一向心高氣傲,不願居於人下。若想讓他入教,隻怕他一百個不同意。”
    何雁聲道:“人各有誌。既然如此,那便罷了。不過今後倒是可與此人多多來往。”
    又說起皇上準備攻打高句麗之事。隻因皇上差人四處征兵集糧,此刻天下早已民怨沸騰,群情湧動,眾人都說早晚必有一場大亂。又閑談了半晌,方才各自散去。何雁聲便叫眾旗使時時下山打探,一旦有何風吹草動,立即回報。
    這一日,何雁聲正與莊泰計點山中兵器糧草,一名弟子匆匆來報:“教主,五俠,莫二俠剛剛自齊郡歸來,說有要事向教主稟報。”
    何雁聲道:“好!”便與莊泰一同向北鬥宮中走去。
    到得北鬥宮中,莫長鬆早已在廳內相候。隻見莫長鬆風塵仆仆,顯然還沒來得及休息更衣。何雁聲知道莫長鬆定是有重大消息相告,便說道:“二哥一路辛苦,先喝口茶再說。”早有莊丁送上茶來。
    莫長鬆接過茶碗,一飲而盡,隨即說道:“不出大家所料,那王薄果然率眾造反了!”
    何雁聲與莊泰聞言,都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說道:“真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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