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回 荒山遇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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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晚間,眾弟子都已疲憊不堪,隻覺再難支撐,個個或倚或躺,沉沉睡去。突然,隻見山頂之上,一顆流星火炮衝天而起,在半空中炸了開來,散成兩點紅色火焰,在空中閃爍良久,方才熄滅。苗劍鋒一見焰火,登時大喜,跳起身來道:“那是二哥放的焰火!看來二哥此時定然平安無事!”那兩點紅色焰火剛剛熄滅,隻見山南也是一點焰火徐徐升起,在半空中炸開,卻是散成三點銀色火焰。這三點銀色火焰熄滅之後,又有一顆流星火炮升起,隻是這一顆火炮卻在天上散成一團大大的焰火,銀色火焰將天空照得也亮了。此後,又有四團銀色的大焰火在空中依次炸開。
苗劍鋒一見之下,更是欣喜,大聲叫道:“兄弟們,援兵到啦!大家隻需挨過今夜,明天白天,咱們定能脫離此間!”
何思源朦朧之中,也看見了這幾團焰火,聽苗劍鋒這般說,便問道:“六叔何以見得?”
苗劍鋒道:“少主,這流星火炮,是咱們七星教中聯絡的訊號。起初那兩點紅色焰火,是二哥所放,兩點火焰代表放炮之人排行第二,火焰紅色,代表此人正身處險地。隨後那三點白色焰火,正是三哥所放。火焰白色,代表此人可以援手。再隨後那五團焰火,每一團便代表一百人。如此說來,三哥帶了五百人同來。從焰火升起之處推斷,三哥便在這附近一二十裏之內。”突然提高了聲音,道:“眾兄弟們,今晚咱們好好睡上一覺,明天三哥到來,咱們合兵一處,殺他個稀裏嘩啦!”眾弟子聞言,忍不住齊聲歡呼。
卻見何思源大叫糟糕,苗劍鋒奇道:“少主何出此言?”何思源道:“咱們在此說話,都被那外麵守著的強盜聽了去。倘若他們回去通風報信,叫那大王們有所準備,姑父豈不是要吃虧?”苗劍鋒道:“少主放心,敵人在明,三哥在暗,那些賊人定然防不勝防。”
到了第四日早上,苗劍鋒與眾人剛剛醒來,突然聽得山上一陣喧嘩。苗劍鋒抬頭向山坡上望去,隻見兩人被長繩綁縛在一起,在前行走。其後一人,左手握著繩端,右手挺著長劍,劍尖抵住前麵其中一人背心,背上隱約還背著什麼物事,依稀便是莫長鬆。三人後麵,又有約莫一百多個小嘍囉,各持刀槍,緊緊跟隨,卻不敢太過接近三人。苗劍鋒又驚又喜,心道:“難道二哥隻身闖虎穴,竟然將這兩個強盜頭子活捉了過來?”
一行人走下山坡,來到山坳入口,苗劍鋒此時看得真切,前麵被長繩縛住那兩人正是這群強盜的頭領,其後手持長劍之人,身材高瘦,氣定神閑,卻不是莫長鬆是誰?那兩個大王所使的鬼頭刀,也被莫長鬆用草繩捆在一起,負在背上。
隻聽莫長鬆說道:“趕快下令,叫你手下的人退下,我便不傷你們二人性命。”那大大王冷笑道:“就算你殺了我兄弟二人,難道你便能活著離去麼?此刻你被我們重重包圍,隻要你殺了我,我手下的弟兄們立刻便將你射成了刺蝟!”
此時,三人身後的眾嘍囉已經逼到三人身前,山坳入口處眾弓弩手一半向著苗劍鋒眾人,另有一半卻轉身向外,正好將莫長鬆三人圍在中間。苗劍鋒眾人急忙衝到山坳口,便欲解救。而那些弓弩手見兩個大王落入莫長鬆之手,雖然箭頭仍對準了苗劍鋒等人,倒也真不敢放箭,生怕莫長鬆一氣之下,便殺了兩個大王。
卻聽山外大路上,一個聲音說道:“到底是誰包圍了誰,那可還不一定呢!”
苗劍鋒與何思源同時叫出口來,一個叫“三哥”,另一個卻叫“姑父”!
來人正是馬紹雄。莫長鬆長笑道:“三弟,你來的正好,再晚片刻,二哥可要被射成刺蝟了。”馬紹雄道:“兄弟昨晚看見二哥的號炮,知道二哥有難,特意馬不停蹄,連夜趕來相救。咦,少主和六弟也在這裏麼?”說罷,將手一揮,手下五百兄弟立成合圍之勢,反將這一夥強盜圍在垓心,明晃晃的刀槍劍戟,對準了各個強盜。
莫長鬆對那兩個大王道:“你們兩個已經為我所擒,你們手下的兄弟也被我們圍住。眼下你們已成必敗之勢,這還不服麼?”那大大王道:“不服,一百個不服!”莫長鬆道:“有何不服?”那大大王道:“你趁我兄弟二人酒醉,暗算偷襲,我兄弟這才落入你手中,自然不服。”莫長鬆突然厲聲道:“那你叫人埋伏在大路邊,朝我等放冷箭,這便不是暗算偷襲了?”那兩個大王被莫長鬆一聲喝問,登時語塞。
莫長鬆道:“好!既然你們不服,那咱們便光明正大的打上一架,眾人退後!”說罷,長劍一揮,將綁縛著二人的繩索割斷,又從背上取下兩把鬼頭刀,扔在二人腳下。此時眾人早已向後退出十幾步,登時騰出一片空地來。
那兩個大王拾起刀來,相互使了個眼色,一聲呼喝,兩把刀一橫一縱,向莫長鬆劈來。莫長鬆身子一斜,已從兩人中間穿過,隨即反身快捷無倫地刺出兩劍,刺向二人背心。二人急忙轉過身來,揮刀格擋。莫長鬆又是兩劍刺出,分別點向二人手腕,那二人又連忙收手,躲開了這一劍。但見莫長鬆劍勢淩厲,每一招都是劍分兩路,分別攻向二人。雖然以一敵二,卻是遊刃有餘,大占上風,隻逼得那兩個大王招招防守,毫無還擊之力。
鬥了十餘招,莫長鬆便已察覺,這二人刀法同屬一路,看來不是兄弟便是同門。雖然二人的每一刀都來勢洶洶,刀招卻是平平無奇,又察覺這二人內功修為也甚是平常。當即一劍刺向那二大王右肩,那二大王急忙橫刀外撩,用以擋劍。這一外撩,胸口登時露出老大破綻。莫長鬆飛起一腳,砰地一聲,正中二大王胸口。二大王一聲大叫,向後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