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回 荒山遇險(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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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劍鋒點點頭,道:“沒答允便好,否則可糟踐了五哥數年的心血。”莫長鬆點頭稱是。原來七星教一向便有墾荒種田屯糧的習俗,否則七星教教眾逾萬,每一日的飲食從何而來?自從莊泰被虛穀道人打傷之後,何雁聲便將這種田的事務全權交由莊泰負責,蓋因此事不需有武藝在身,又要由一頭腦精細之人打理。七星教教眾之中,本有不少是農夫出身,每日和犁杖鋤頭打交道,原是他們的本行。是以七星教教眾雖多,卻始終糧米無憂。
    眾人吃完飯,天色已然漆黑。二人又閑聊了一會,莫長鬆說道明日要早起趕路,今晚該當早點歇息,便帶苗劍鋒與何思源到自己居住的帳篷之中,自己卻走出帳外,將手下的五百人中調撥出五十人看守糧米,又調撥一百人在駐地四周巡哨,待得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這才回到帳中睡下。
    一夜無話,次晨醒來,眾人草草洗漱完畢,吃了早餐,便即拔寨上路。一行人走了半晌,大路便經過一座山的山腳之下。眾人看那山時,隻見那山說高也不高,隻是草木不生,怪石林立,甚是荒涼,山石之間隱隱似有旗幟飄動。苗劍鋒道:“這座山山勢險惡,山上多半有強盜盤踞,該當小心為上。”莫長鬆點點頭道:“六弟所言不錯。”當即傳下號令,說道此處地勢險惡,叫所有弟子一律提高警惕。又叫苗劍鋒與何思源到隊伍末尾,守護後軍。莫長鬆手按劍柄,仍是走在隊伍最前方。
    果然,又走了一段路,便見大路中央橫七豎八地堆著一簇簇的荊棘。大凡強盜攔路搶劫,必定在路中擺設荊棘或是大木巨石之物,以示提醒。莫長鬆見狀,心中想道:“果然有賊。”當下便勒住馬韁,朗聲道:“是哪一山哪一寨的好漢在此?”
    隻見對麵路上緩緩走過一行人來,約有一百餘人。為首的兩個大王各持鬼頭刀,其中一人道:“不知這位朋友車中所載何物?”莫長鬆心道:“你既然在此設障相阻,那必是已經踩好了盤子,卻還明知故問。”答道:“在下車中之物,乃是糧米。”那大王哈哈大笑,道:“不錯,很好!我山寨中這幾日正好缺了糧食,閣下若將這幾十車糧食留下一半給我們,我便饒了你們這些人的性命。”
    莫長鬆微微一笑,道:“在下奉我家主人之命,務必要將這四十車糧米一車不少地押送回去。老兄一開口便要去了一半,叫我如何向主人交差?”那兩個大王中的另一人道:“我們顧全江湖上的義氣,這才給你留下一半,你莫要不識抬舉!”
    莫長鬆斂起笑容,冷冷地道:“我若是一粒米都不給你呢?”第一人道:“那我們可就不光要留下你所有的糧食,連你手下這些弟兄的性命,我們也一起收了!”
    說罷,那大王一聲呼哨,隻見路旁長草之中忽然站起無數小嘍囉來,各個手持強弓硬弩,弓弩之上已搭好狼牙羽箭,箭頭對準了莫長鬆一行人。
    那大王道:“閣下若是再不交出糧米,可別怪我手下的弟兄們無禮了。”莫長鬆雖然身處險境,卻臨危不亂,仍是冷冷地說道:“我說過一粒米都不能給你,那便不能給!”
    那大王氣急敗壞地道:“好!你有種!放箭!”最後這一句,卻是說給埋伏在路旁的弓弩手聽的。刹那間,百餘支羽箭便如飛蝗一般,向莫長鬆眾人直撲過來。莫長鬆當即拔劍出鞘,揮劍格擋。此時,七星教教眾之中持盾牌的弟子也已站到隊伍外側,豎起盾牌以擋來箭。隻是盾牌麵積甚小,難以罩住所有人馬。片刻間,便有數十名七星教弟子身上中箭,連拉車的馬匹也有所受傷。所幸那條大路右側便是山壁,隻有路左長草之中有弓弩手埋伏,七星教眾人不至於兩麵受敵。饒是如此,此刻眾人處境也已是極為凶險。
    莫長鬆大怒,便要衝上前去擒住那兩個大王,逼迫他們退兵。剛跨出一步,那兩個大王已料到莫長鬆心中所想,便向後一閃,隨後對麵便有弓弩手向莫長鬆射起箭來。莫長鬆為箭雨所阻,隻得退回隊伍之中,心中念頭急轉,籌劃脫身之策。
    便在此時,苗劍鋒與何思源也退了回來。隻見苗劍鋒氣急敗壞地說道:“這群賊子用弓箭將退路封住,我和少主突圍不成,隻有退回。”話音剛落,隻聽得眾強盜一聲呼喝,拋下弓箭,操起刀槍,向七星教眾人砍殺過來。七星教眾弟子適才被弓箭射擊了一陣,早已鬥誌全無,慌亂間難以組織陣勢向眾強盜反擊。
    莫長鬆見己方隊伍已亂,眾弟子又個個心驚膽戰,難以禦敵。環顧四周,但見右後方有個山坳。那山坳入口甚窄,隻有數丈之寬,然而裏麵卻是空間甚大,山坳內又有亂石凸起,倘若進入到那山坳之中,便可藏身於大石之後,以防敵人弓箭襲擊。當即與苗劍鋒商議,要到那山坳之中暫時躲避。苗劍鋒應了,於是氣凝丹田,縱聲道:“七星教眾兄弟,咱們且到右首的山坳之中躲避一時。大家各依隊伍而行,莫要慌亂。”雖然此時喊殺聲亂成一團,然而他內功精湛,七星教眾弟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下,眾人便由苗劍鋒指揮,護持著一車車糧米走入山坳之中。那些拉車的馬匹之中,也被亂箭射死了十數匹,這些糧車隻得由人力推動。苗劍鋒一麵指揮,一麵揮劍殺敵,臨危不亂,甚是英勇。何思源初遇如此變故,卻已驚得麵色慘白,出聲不得。苗劍鋒便一直守在他身旁,待得眾弟子全部進入山坳之後,自己也與何思源退入到山坳之中。
    那些強盜見七星教眾人紛紛退入山坳躲避,便欲追擊過來,卻見七星教教眾都已藏身大石之後,弓箭難以發揮功用。那大王知道倘若衝進山坳之中,與七星教眾人短兵相接,並無必勝把握,便傳下號令,命手下眾人以強弓硬弩守住山坳入口。隻要七星教眾人試圖突擊,便以弓箭迎敵。那兩個大王中的二大王甚是不快,道:“守住這裏,又有什麼用了?那些糧食也拿不到手。”大大王冷笑道:“這山坳彼端並無出路,他們困在這山坳裏,便無路可逃。這山坳中沒有水源,他們空有這許多糧食,也是白搭。待得四五天之後,還不是要活活渴死在這裏!”那二大王恍然大悟,連連讚道:“到底是大哥腦子靈便!”
    這幾句對話,卻被七星教眾人清清楚楚聽在耳中。眾人心知那兩個大王所言不假,心中不免暗暗焦慮。苗劍鋒傳令,叫眾人走向山坳深處,在弓箭難以企及之處停頓調息。眾弟子便開始各個包紮傷口,救治受傷馬匹。苗劍鋒親自盤點手下人馬物資。盤點完畢,但見四十輛糧車一輛不少,隻是五百名弟子中,被箭射刀砍而死者有四五十人,中箭帶傷者不計其數。四十匹拉車的馬匹被射死了十七匹,其餘馬匹也幾乎各個帶傷。更為驚訝的是,莫長鬆並未跟隨眾人進入山坳之中,竟是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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