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我們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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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一家7-eleven(注:7-eleven是東南亞最具權威的連鎖超商)門口的台階上,喝完一罐又一罐的啤酒,我還在思考自己該去哪裏……
風很大,一張廢報紙在不遠處飄蕩著,被風吹得狼狽不堪,忽然覺得自己和它很像。
沒有目標,也沒有去處,就這麼飄著。
冰涼的啤酒直接灌進我的胃裏,順著暢通的食道,毫無阻礙,生冷的因子也伴隨著血液的運輸,一直冷到了心髒的位置。
也許喝醉了就可以解脫了,那樣我就用不著再去想該去哪裏的問題了。
也許我就躺在啤酒罐堆裏過了一夜,也許會被路過的巡警帶走,也許老爸老媽會找到我,也許會有同性戀者把我撿回家,哈,誰叫我這張臉這麼惹男人喜歡。
一直以為雨的臉才能讓人瘋狂,原來男人都喜歡我這樣的,嗬,多好笑啊。
雨,這個名字一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心髒就一陣一陣地抽搐,然後,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的動脈,一下一下的……隨著心髒的跳動,我的神經也在抽動著,全身像有什麼東西壓著般絲絲微微的疼。
雨,我的雨,我再也不能擁有你了,所以我夏天也可以改名字了,因為我再也不能擁有你了。
夏天的小雨,不複存在了吧。
好痛,全身都好痛。
我看著左手跳動的脈搏,每跳一下都好痛,不要再跳了!
用右手攥緊左手手腕,一直攥到手發白,還在跳!還在痛!停止……讓一切停止吧……
終於,一切停了下來,脈搏慢慢地停了,不再痛了。
空氣中彌漫著腥甜的味道,我靜靜的躺在台階上,看著天空,風還是那麼大,那張報紙飛上了天,它已經找到去處了嗎?它要走了嗎?
告訴我,你要去哪裏?帶我走好嗎?
黑暗鋪天蓋地地湧來,我卻感覺到久違的溫暖,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小念(夏天改名前)乖,狗都走了,不怕了。”稚氣而溫柔的童聲熨燙了我慌亂的心髒,我從雨的懷裏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那三隻狂吠的惡犬跑開了,緊繃的心鬆弛了下來,屏住的一口氣也透了出來。
我的臉上都是淚水,覺得自己好窩囊。那個該死的小斌,欺負了雨被我狠狠揍了一頓,竟然還不服氣,逮到機會抓住我的弱點,帶了三隻狼狗來嚇我。
可是,雨不但沒有笑我,而且還一直抱著我,他的個子比我小,雖然很勉強才能抱得住我,可我卻覺得他的懷抱令我如此的安心。
小時候打架都是我把雨護在身後的,我絕不讓別人欺負他,絕不!隻有在那一次,在那些該死的長毛怪麵前,我威風掃地地躲在雨的懷裏哭泣。那時,雨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很想就一直這樣下去,永遠不要分開。
那天,雨溫馴的眼神,溫柔的微笑,溫暖的擁抱,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雨,雨……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一切都無所謂的,隻要……隻要你不離開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討厭了……
雨……
冰涼的淚水喚醒了我,我艱難地睜開眼睛,大腦從夢境中抽離出來。
又是這段回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和雨都還很小。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改變了……
可是為什麼還會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