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痛讓我醒來，也是疼痛提醒我，這一切不是夢。
    我在雨的麵前被一個變態男人給上了。
    我手上和腳上的繩子都已經被解開了，我艱難地坐起來，卻發現雨還倒在地上。
    他還在看著我，目不轉睛地，卻依舊讓我讀不出內容。
    我避開了他的眼神，緩緩地挪下床，身後的疼痛已經不重要了。
    我走向雨，跪在他麵前，解著他身上的繩子。
    雨手腕上的繩子沾滿了血跡，應該是他掙紮的時候留下的，鮮紅得刺眼。
    沒有人說話，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了，靜得讓人抓狂。
    繩子終於都解開了，偌大的房間裏，空氣悶得幾乎讓人窒息。
    雨從地上坐了起來，他伸手撫著我的唇邊，上麵有我用牙齒咬出的血漬。
    我撇過臉，想站起來，雨卻一把抱住了我。
    我愣在那裏，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和我最愛的味道。
    要是在幾個小時前，我還會因為這個擁抱而受寵若驚，可是現在的我輕輕地拉開雨的手，站了起來。
    雨抬頭看著我，我轉身走到床邊，撿起還能穿的衣物，都穿上。
    他隻是看著我，此刻我們都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說多了也隻是徒增尷尬罷了，還不如沉默來得幹脆。
    終於穿好了，隻能勉強掛著了。
    越過雨的身體，我向門那邊走去，卻被雨抓住了手，我們就停在了那裏……
    空氣太凝重，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斷了。
    這是雨今天第二次抱我，從背後抱住了我，他的力道弄疼了我，弄不清是身體還是心。
    我無法呼吸，我很難受。
    這次我用力地扯下擁住我的那兩隻手，狠狠地扔開，走到門口，沒有回頭。
    “不要看我，也不要可憐我，我是個男人，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我就開門走了，離開這個房間。
    其實不是這樣的，其實我是想說，還好不是你，對於我，這種事情無所謂的。
    但我還是沒有再回頭，也許我該回頭的，或許那樣我就可以看見雨追出來為我流眼的樣子。
    謝謝你沒有追上來，謝謝你留給我最後的尊嚴，但那不是愛吧？
    也不敢再奢求是愛。
    ……
    站在蓮蓬頭下，任由湍急的水流衝刷著我身體，鏡子裏，我的脖子上殘留著那些深惡痛絕的吻痕，但此時，我的腦海裏浮現的不是那個作嘔的人，卻隻是雨的一雙眼睛，清澈而悲傷。
    不，我不要同情，不要那個人的同情。
    我的身體如此肮髒，又如何再去擁抱我所愛的人？
    雨最後的眼神將永遠留在我的腦海裏，抹殺不去。
    我以為自己大大咧咧，我以為自己可以假裝沒事，我以為自己遠比想象中的要堅強，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我厭惡那個男人，更痛恨自己。
    一拳打在鏡子上，不想再看見自己，多一眼都隻會覺得惡心。
    玻璃碎片四處飛濺，火熱的感覺從手上傳向了神經，腥甜的味道彌漫開來……
    關了水，圍上浴巾，打開門。
    我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等待時間地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