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再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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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再會(二)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斥候放著張震嶽的再見,愉快的開著車,這時候他們正堵在二環路。冥王昨晚雖然醉得不省人事,但是現在正端端正正坐在副駕駛座上。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斥候跟著哼唱著。冥王正端坐在副駕駛,不知道是否有些緊張,他的腿緊繃著,防止抖動,暴露出自己的緊張。換了一身便裝的冥王看起來不像冥王了,更像某個高中的體育老師。車子慢慢向目的地挪動著,冥王也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挪動著。心裏又是激動又有些緊張,像第一次去約會那樣子。
冥王隻好閉上眼睛平息自己的心情。不料一陣歡快的鈴聲使他猛然睜開眼睛,他看了一眼,手有些顫抖地按下了通話鍵:“喂?”
“喂你個大頭鬼!!!”一聲尖銳的怒吼讓斥候都嚇了一跳,斥候連忙問是不是開的免提,冥王也心一緊,向斥候搖搖頭,表示這是聽筒。“茜,在哪裏?”
“老地方。”這句話小聲地連冥王差點都沒聽清,幸好斥候識時務地關了音響。
“嗯,知道了,”冥王掛了電話,對斥候說,“正好你去參謀部,我在體院下。”
“好嘞。”斥候永遠都這麼歡快,又打開音響,正在播放的是陳奕迅的《十麵埋伏》。車子“吱”的一聲刹在馬路邊,冥王打開車門,一腳邁出,用手整了整衣服,嘭地一聲把門關上,“等會兒我給你打電話。”冥王吩咐後,斥候便開車離開。冥王徑直走向一間叫“meet”的咖啡廳,選定位置坐下,這時候還沒有幾個人出來喝咖啡,或者喝茶。
“先生有什麼需要嗎?”一位靚麗的細妹走到跟前。
“有茶麼,什麼茶都可以。”冥王挑起眉毛,望著她。
“喏,這是菜單。”服務員遞上一個精致的,厚厚的本子。
冥王接過本子,翻過兩頁,“紅茶就OK。”
“好的,您稍等。”
這時候,門被推開,帶進來了城市的喧囂,還有一位恍若仙子的少女。敏捷地晃進了門,輕輕合上門,阻隔了那嗶嗶叭叭的吵鬧。她微微把頭一側,邊發現了正坐在窗邊的冥王,沒有多餘的動作,踏著細碎的腳步來到冥王跟前。冥王起身,拉出了板凳,待仙女正坐下,又輕輕往前一推。他看起來像英倫的紳士。“啪”一聲響指,一名服務生應聲走過來,“一杯香草奶茶。”服務生點了點頭便向吧台走去。
“你變了好多。”
“比如?”
“紳士!”
“以前沒有嗎?”
“我不記得了。”
“你應該記得的。”
“憑什麼那麼肯定,負心漢。”
冥王笑笑,埋了埋頭,不知是愧疚,還是默認。
“沒有什麼想要講的?”
“……”
“也不想對我說什麼?”
冥王抬起頭望著他,“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辭。”
“能講出這種話的人,是個文字好手。”
冥王努力微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啪”,冥王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仙女的眼眸蕩漾著微波。“說,哪兒對不起我。”
“不辭而別。”冥王心中升不起怒火,隻有愧疚之情。
“啪”,這一掌如雷貫耳,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一滴晶瑩的淚劃過仙子的臉龐。“茜,有些事,我不能給你說明白,但是,這一切,我都是為了你好。”
仙女紅著眼,輕輕地嗔怪道,“屁!”冥王抬起手,拭去她的淚痕。“你知道我對你的感受,隻是,因為我工作的特殊…所以,我要狠心地做出決定。”
“上斷頭台的人也應該擁有愛情,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權利。”
“我害怕你擔心,又怕萬一哪一天不測,你會傷心。”
“然後就讓我苦等七年?”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選擇。”
“啪”,又一掌,“你叫我等,七十年也無妨,你讓我和別人結婚,苟且偷安,我做不到。”
“我不想最後的結局像我的父親母親一樣,我舍不得。”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可以等。”
“別這樣,茜。”他又拿出紙巾,輕輕拭去她的淚水,輕輕地,仿佛一用力,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便會破損。
“回不了頭了,我已經等了你七年了,要麼娶我,要麼我一輩子不結婚。”
“別這樣,好嗎?”
“你告訴我,你愛我嗎?”鄧茜用那一汪清泉,深情的望著麵前這個黝黑的漢子。結果,隻有沉默,冥王不知該如何回答,右手食指在玻璃桌上畫著圓。“等我辦完手續,最遲明年轉業。”冥王終於做出了選擇。
鄧茜再也按捺不住,衝到冥王跟前,一把攔腰抱住,冥王把她抱起來,把她的頭按在胸膛上,“再坐一會兒?”
“嗯!”埋在他懷裏,頭不住地點。
意大利的佛羅倫薩,文藝複興之城,一座哥特式的建築內。一個西裝男子坐在老板椅上,一手端著濃鬱的威士忌,一手燃著一支長長的雪茄。背影隻能看到,他梳著蓬鬆的分頭,陽光透過百葉窗的條條縫隙,讓他的頭發金光燦燦。
一個約莫三十歲的東南亞男子走進屋,有些年生的木地板被他踩得咯咯吱吱作響,“查清楚了。”蹩腳的意大利語。
“連Ciao,都舍不得說嗎?”
“Ciao,閣下,我查清楚了。”他向後理了理泛著油光的黑發,“是347特勤隊。”
“中國的嗎?”
“沒錯,一支保密度最高的部隊。上個星期又幹掉了雷坤,亞洲片區的代理人。”
“我明白,我明白,阿倫,他們是什麼樣的部隊,按照常理,中國部隊不會遠赴海外執行這樣的任務,從中國,到土耳其去。”
“是這樣的閣下,他們這支部隊專門幹這樣的任務,主要成員隻有六人,是全世界最頂尖的特種兵。在伊朗甚至於海豹四隊交過火,海豹四隊差點被全殲,而且六人全身而退。”
“這不太科學,阿倫。”背影吐出長長的青煙。
“是的閣下,”阿倫又抹了一把頭發,“不過我有辦法搞垮他們。”有些胸有成竹。
“但說無妨。”
“反間計!”這三個字在漢語裏很好表達,用意大利語似乎有些拗口。
“什麼?”
“陷害他們,讓中國政府幹掉他們。”
“這叫借刀殺人,阿倫。”杯中的酒被一飲而盡,“去做吧。”
“你就要走了嗎?”
夜幕降臨,高樓大廈的點點燈火投入潺潺流動的府南河,兩人相擁在垂柳下。“我送你回去吧。”鄧茜把他拉住,“不要,不要離開,陪我好嗎?”
“給我一個夢好麼?”冥王輕扶她的發絲,“我會回來的。”鄧茜不再講話,把頭倚在他胸膛,聆聽著潺潺的流水聲,一輛一輛車從路上呼嘯而過。冥王此刻沒有愉悅和輕鬆感,心中卻有千絲萬縷的擔憂。
“再走一截?”
“嗯!”
兩人手拉手漫步在河畔,逆流而上。彼此感受著這久違的,彌足珍貴的幸福感,像漫步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欣賞這美妙的人生。不會用言語去打破沉默,心靈相通不需要語言的溝通,隻要靜靜地,靜靜地感受從他,從她手心傳遞的絲絲縷縷的溫暖,捕捉那微弱的變幻。這樣,走了好久好久,彼此都不希望停下來,情因此才會延續,不過,手機不懂人情世故,用尖銳的鈴聲暫停了這個美妙的夜晚。
冥王左手拿出手機,是斥候發來的:6492443248,9685465473698,746478484。冥王兩眼一轉,立即明白了斥候的意思,用手機翻譯了出來,用九宮格拚音即可,內容便是:你在何處,有緊急情況,請速回。冥王便回到:947468326,226668285443。
“對不起茜,有事情要做了,乖,等我回來,”冥王從兜裏摸出一個用項鏈串好的歪的子彈頭,“這顆子彈擦著我的心髒過去的,擊穿了我的身體,被防彈背心擋住了,我做成了項鏈,它見過我的心是什麼樣子,你也見過。”冥王把項鏈係在鄧茜白皙纖細的脖子上,“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冥王手向路上一揮,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兩人上車。
“師傅,走哪個點兒?”司機操著正宗的成都話。
“先到前麵的那個別墅區,然後我到軍區參謀部。”
“要得。”師傅一腳油門轟出去。在成都,坐十次出租車會遇到十種不同的司機,有的會和你泛泛而談,口若懸河;有的會嚴肅認真,一言不發;有的脾氣暴躁,開一路,罵一路……
出租車“吱”地一聲停在路邊,冥王輕輕吻了鄧茜的額頭,“等我。”
“嗯!”鄧茜打開門,“嘭”一聲關上,不敢回頭再養一眼,理了理雙肩包,走進了小區。“噓…”冥王長歎一聲,“去參謀部。”這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司機,發動汽車離開了。長發飄飄的仙子又走出門,看著那兩個紅點漸漸遠去,遠去,直到沒有了蹤影,還佇立在原地,似乎等著,等著那紅點變成一束耀眼的光芒,向她奔來。
冥王一下車,斥候已經等著他了,車停在門口。冥王一上車便發動汽車,斥候在路上飛快穿行,直奔機場。
“怎麼說?”
“據情報,有三名間諜,盜取了我們的核動力航母的藍圖,準備在印度交給不明的情報組織,上麵要求我們立刻攔截,他們已經上了飛機,再有一小時左右便到新德裏,我們務必要截取情報。”斥候簡單明了的闡述了簡報。
“怎麼做?”
“我和你立刻搭乘航班到新德裏,國安局幫我們會盡量拖延讓那架航班降落,我們在機場截住他們。”
“鷹眼他們?”
“路上了,你身份證和護照機票,”斥候向副駕駛的抽屜努努嘴,“假的。”
“沒有武器?”
“那三個人攜帶了三把格洛克18手槍,彈藥不明確,均受過高等軍事訓練。”斥候仍能保持注意力開車。
“我是說我們。”
“沒有,盡量不要打草驚蛇。”
“真棒。”
一架空客A380呼嘯著衝上雲霄,冥王坐在窗前卻無心欣賞美景。似乎機長明白冥王的迫切心情,不到四小時飛機便抵達新德裏機場,冥王和斥候迫切地衝出機艙,蠻牛早已等候多時。
“鷹眼和引信已經去盯著了,接頭的還沒來。”蠻牛簡單地報告了情況。
“上麵怎麼說?”
“國安局的暗中幫助我們,那邊那個人要見你,”蠻牛望了望坐在遠處的一個西裝男子,“你過去就說揚州炒飯。”
冥王徑直走到那人跟前,“舟車勞頓啊,要份揚州炒飯嗎?”
“楊先生您好,”這個西裝男子伸出了右手,“我是北京來的。”冥王亦伸出右手與他握在一起,冥王感覺到掌心似乎隔著什麼東西,便用拇指夾住,收回手。這個西裝男子便轉身離去。冥王背過身,打開握在手中的紙條:計劃有變,上麵要一舉揭開這個情報組織,要一箭雙雕,先拿下這三名間諜,拿著情報等待接頭人出現。
冥王從兜裏摸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用打火機點燃紙條,用紙條點燃了香煙,將紙條放在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裏,待它燃盡後便轉身離開。
“頭,怎麼說?”斥候見冥王走來,詢問到。
“要一鍋端!”冥王扔掉香煙,“去找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