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黑山之外天下至寶 第一百二十章 漫漫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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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飛煙,離別之時。秦雨池一行數十人,除了蘭重,秦姨,秦風和沈樸凡,其他都是隨行的家傭,負責生活起居都不是問題了。隻有沈樸凡十萬分不願去,但沈樸卓硬拿著家法一本正經告訴他:“你是代表沈家去的,別給沈家人丟臉!”
嘿嘿,怕我丟臉你去好了!舍不得離開你的皇上,倒把我這親弟弟往外推!沈樸凡在馬上的臉色比他的黑馬還難看,依依不舍回望溪楓城,心裏默念:別了,我的解語花;別了,我新釀的啤酒;別了,我新做的金絲鑲嵌猛虎袍;還有,還有好多……
送出溪楓城門外,第一次感到分別的痛楚,蕭綏苼望著揮別而去的人影,心裏異常激蕩,一拍馬追上前。
“雨池,雨池……”追趕上來的蕭綏苼見他勒馬回頭,很是疑惑不解。
“皇上,叫我有何事吩咐?”
他叫他雨池,他卻叫他皇上,蕭綏苼心苦不想多做解釋,隻是深深望著他,像要把他記進心裏一樣,苦楚開口道:“我、我等你!”
懵然踏上路途的秦雨池隻覺好笑,等我?等我做什麼?想要魚與熊掌都兼得嗎?可自己不是魚也不是熊掌。除此之外,他這話不是要告訴他,他心裏始終有他,他願意等他從西北歸來吧?
不可能,照日前情形看,他們的關係哪裏好到可以為各自守望這一節了,昨日的自己才放下,今日的他卻來攪亂已平靜的心。看來,離開對大家都好,冷靜一下,想清楚後也就那麼回事了。
一路風沙塵土,西北的雄渾就在眼前了。莫不是所有的西北部都是荒涼,寂靜的?出了溪楓城行了數日,原本旖旎的四季如春美景在這裏漸漸被突兀高石和粗糲砂石取代,一條不知從何處穿出的急流橫亙其間,黃水四溢波濤翻滾。秦雨池一下聯想到了九曲黃河天上來。
大氣磅礴,蒼涼孤寂,紅日垂在天邊已到西山,耳邊河水急喘嗚咽,頓感淒然。
“這、這、這就是老子要呆的地方?”沈樸凡一身風塵,滿臉黃沙,驚駭中大怒,破口大罵:“沈樸凡,你這王八蛋,把老子扔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自己卻在暖和被窩裏快樂!老子咒你,咒死你這王八蛋,咒你行樂時早泄,硬不起,咒你那個他……”
毫無形象的沈樸凡指著滾滾黃沙水跳腳大罵,好在身邊人都是熟人,不然光他詛咒西夷王和皇上就能沉屍河底幾次了。但是聽到他連帶辱罵沈樸卓身邊人時,其餘幾人都把眼光望向了秦雨池。秦雨池聽他罵得越來不堪,連帶那人也一起了,他一皺眉,那人現在是和他大哥雙棲雙飛了,連他都沒罵他,就不能讓他成了這二貨的出氣筒,還被他罵得這麼難聽!
“夠了,你這嘴比黃河水還不幹淨,再罵我就踢你下去洗澡了!”秦雨池一手提了他的衣領扯走,而沈樸凡還是不甘憤憤低罵。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果有氣勢,卻不知所謂的沈家軍如何?你不是沈家後人嗎,多少拿點骨氣出來,一下就被嚇倒還如何服眾啊?”秦雨池譏諷沈樸凡,心想這個公子哥以後時間是要慘了,不好好修理難以成才!
“我?別寄希望在我身上了,我隻是來監督你的!你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我大哥的意思。具體怎麼做事靠你和蘭大人的,關我什麼鳥事!”沈樸凡一拍衣衫,氣哼兩句倒也直爽,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紈絝子一樣。
“蠢貨!他怎有你這樣一個弟弟?真是丟臉到家了!”秦風白他一眼,呸他一口,把這沈樸凡是鄙視到家了。連她一個女孩子都沒嫌棄,他一個大男人倒是嘰歪不停,真是又蠢有沒誌氣!
“好了,天黑之前我們可以趕到西北營地,再吵就得夜宿黃沙水了!”蘭重也是頭痛,除了秦雨池他看著順眼外,那些人不是一路不停磨牙,要不就是冷著一張臉像他欠了他們幾百兩銀子似的。唉,要訓練好這幫家夥還真是不容易啊!
日落星稀,薄暮籠罩荒丘時,秦雨池一行數十人終於抵達西北營地。
暮色黑山中一條大道直通前方,隱隱約約聽到嬉鬧歡聲。秦雨池心裏納悶,暗道:這紮寨山中的沈家軍日子難道真是歡歌笑語,不念紅塵了?
眼前,彩燈虛閃,黑色人影卓卓,一個被黑山環抱的小鎮豁然出現。越來越暗的暮色裏,小鎮反倒更顯光耀熱鬧。他們緩緩走進,帶著訝異,用同一個聲音在心裏大喊:這難道是戍邊西北的沈家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