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彼岸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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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透過秋霧絲絲縷縷的從酒店的窗簾縫隙中散落進來。
我睜開眼睛,依舊側躺著一動不動,仔細聆聽著房間裏的動靜。片刻之後,我確定邵天遙此時已不在這個房間裏,輕輕翻動身體,在寬大的雙人床上平躺著,雙手交叉相握於小腹上。他去哪兒了?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呢?還是不要!或許,他隻是出去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的。
沒過多久房間的電子鎖傳來被解開的聲音。我瞬間閉上雙眼,用其他在感官感受著房間裏的動靜變化。耳朵聽到了他輕輕的腳步聲,鼻尖嗅到了他淡淡的香水味道,是他回來了!
身側的一角微微塌陷,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這一刻,我全身的毛孔都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心跳不可自抑地加速跳動。
“醒了嗎?我叫了早餐,起來吃一點吧!”他溫和的聲音充滿愛憐。
我再次睜開眼睛,他坐的位置離我很近,且微微俯身,英俊的臉上掛著笑。我張開雙臂摟住他說:“對不起!”
邵天遙雙手將我從床上抱起來擁進懷裏:“我也有錯。”
“我們回去吧。”
“好,我叫李助理訂今天的機票。”
回北京後的第三天,覃芳菲小姐在貝貝和易平安的幫助下,正式搬進了現代城B座的1208號公寓,與她一同住過來的還有一個女同學。芳菲在電話裏向我道謝,聽她的語氣,對這個“新居”感到非常的滿意。四嫂也打電話過來表示感謝,並囑咐我代她“照顧”覃芳菲小姐。我微笑著應承下來。
邵天遙接到D&C公司發來的邀請函,飛去巴黎參加春夏時裝周。當然他也提出我與他同去的要求,我微笑著拒絕了。熱鬧的場麵真心不是我所喜愛的!在那樣的環境裏隻會讓我倍感孤獨。他倒也不勉強,自顧去了。
進入十一月,北京已經開始冷了。邵天遙仍然滯留在千裏之外的歐洲大陸,穿梭於時裝周的各大秀場。而我安靜從容的來往於家和R大,努力完成碩士研究生的學業,偶爾與William、Nick他們一起小聚,喝酒聊天。
TheDen是北京較早的迪吧,有上下兩層,一樓相對安靜一些,二樓比較熱鬧,嬉皮士紮堆,眾人可以形態各異地狂舞。空氣中迷散著酒精與煙草混和的氣味,女人們的眼神嫵媚多情地飄浮在舉手投足間,透過雕花鏤空的門窗縫隙挑逗著雄性動物們最原始的衝動神經,場內不時響起尖銳的口哨聲。
朋友們開心的彙集在人群中釋放自我,我躲在角落裏,冷冷的打量他們,仿佛在看一出黑白色的默片電影。正當我轉頭將視線投入玻璃窗外的黑夜時,有人來到我的桌旁。
“覃小姐。”
我回頭,看見黃慧中衣冠楚楚地站立著,臉上帶著幾分雅痞的笑意。不待我開口,他已經自動在我對麵的坐位上坐下來。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興奮。
我淡淡一笑,“我也是。”
“邵總沒有和你一起來嗎?”他向四周望了望,然後問道。
我淡淡地說:“如果你找他,可以打電話聯絡他。”
“我隻是奇怪為什麼他會讓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他將身體輕輕地斜靠在椅背上,一隻手輕輕地敲擊著桌麵。
我拈起桌上的紅酒杯,慢慢晃動著,眼睛盯著杯子裏的紅灑一圈又一圈自然流動,“這地方怎麼了?”
“不適合你。”他停止了敲擊,身體微微前傾。
我舉杯淺酌一口,輕鬆咽下,抬起眼瞼說:“我不這樣認為。”
“我帶你去個地方。”他目光灼灼地與我對視。
我再喝一口,杯中紅酒已盡,“對不起,黃先生,恕我不能奉陪。”
“你怕我!”他用頗為誇張的神情吐出這三個。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身體亦微微前傾,輕聲說:“這與害怕無關。”
“那就用行動證明。”他用同樣的音頻使出“激將法”。
我維持著臉上微笑的表情,反手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呢子短外套,起身向樓梯間走去,黃慧中緊緊跟隨在我身後。
一走出那扇古舊的雕花大門,便發現天空中已飄舞著細細地雪花。我抬頭深吸了一口氣,“下雪了!”
黃慧中將一件男士外套披在我的肩上,“那裏是個賞雪的好地方。”
我轉身麵對著他,將身上的男士外套拿下來,雙手為他披上:“黃先生,我不是你追尋的目標,請不要為我費心。我應該回家了,再見。”
黃慧中雙眉微蹙,似有不解,也許是不悅,但終究沒有強求。
我轉身離開,找到自己的車,熟練地發動它,回家。途中接到Nick的電話,知道我先走了,隻囑咐我小心駕駛,安全到家。
第二天是周六,我依然早起到樓下花園裏跟隨金大爺練習太極拳。這位金大爺對我這個不請自來的“女弟子”也頗為喜愛。
“小覃啊,你跟著我練拳也有一年了吧。”金大爺端起放在石桌上的紫砂壺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
我笑著回答:“是有一年了。”
“有沒有想過正式拜我做師傅啊?”
“如果您老不嫌棄我笨的話,我是很樂意的。何況,我在心裏早就把您當成我的師傅了。”
金大爺滿臉笑容,言語慈愛:“那好,明天你要是沒有其它安排的話,就陪我去一趟密雲,咱們行拜師禮。”
我歡喜地應承下來。
周日一大早,我開著邵天遙的攬勝載著金大爺向密雲司馬台出發。
司馬台距北京120公裏,位於鎮域東部,東距密雲縣城新城子鎮10公裏,西南距密雲縣城60公裏,西北距古北口鎮政府15公裏,北至河北省交界金山嶺長城。
我們在一個青山掩映,碧水環繞的小村莊的四合院前停了下來。門前的大空地上已經整齊有序地停了七八輛車,我亦照規矩將車停好。金大爺一下車,就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男子從院子裏奔出來,恭敬地向金大爺行禮。金大爺與他低聲說了兩句,他便轉身又進院子裏去了。
我跟在金大爺身邊跨進這座外表古樸的四合院大門,接連走過了屏門和垂花門,老爺子領著我直奔正房中堂。中堂內已經有十來個人整齊地站立在兩側等候我們。
老爺子安穩地在首席落坐,眾人異口周聲問候:“師傅好!”
老爺子環視眾人,啟口吩咐:“都坐下吧。”
我依然站立在他老人家身側,麵含微笑。
“今天是我老頭子七十五歲的生日,你們能記得從各處趕回來看我,我很高興。我這裏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老爺子略微停頓了一下,回頭見我鎮定自若,微笑著點頭:“這是覃曼羅,今天行過拜師禮後,她就是我金兆元的關門弟子了。她與你們師承一脈,還望你們今後多加關懷照顧。”
眾人齊應:“謹遵師傅教誨!”
在各位師兄的見證下,我遵照規矩行拜師禮。儀式結束後,老爺子領著我認識各位師兄,並相互留下聯係方式,方便今後照應。
晚飯後,師兄們一一向老爺子辭別離開,我也獨自駕車回城。老爺子說今後都不會去城裏住了,叫我得空的時候常到這裏來探望他。
星期三的中午,陳琴女士在R大的校園堵住我,拉著我陪她去城西四環邊上的購物中心逛街。她熟知我的性格,並沒有真的拉著我去逛店子,而是去了一家女子會所,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我們去得稍微有點遲,沒有雙人的按摩房了,在前台小姐的安排下,我們隻得與別人共用一個房間,不過細心的美容師用一道漂亮的細紗屏風將兩邊隔開,不叫雙方尷尬。
當我們的美容師仔細為我們敷上麵膜時,房間裏又進來了兩位新客人。
其中一個聲音甜美的女子說:“Linda這次可風光了,能陪著邵總去浪漫之都參加時裝周,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公司裏不知道多少人眼熱呢!”
“眼熱又能怎麼樣!咱們可沒有Linda那麼會討老板的歡心,瞧她平日裏多會來事兒。”另一個女子悻悻地說。
“那倒也是!Linda銷售業績是全公司最好的,老板對她另眼相看也屬正常。”
“另眼相看又如何,最多混個情人做做。邵總那樣的人是不可能找Linda這樣的女人做老婆的。”
“嗬嗬,Helen你怎麼說得那麼肯定啊?要知道世事難料!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像我們邵總這樣的人,年輕英俊又多金,女人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Selena,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不過你得保證守口如瓶!”
“什麼秘密?”
“關於邵總的。”
“真的假的?”
“我親眼所見。”
“啊!那你快說,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今年六月份的時候,我去醫院看病,無意中看見邵總在醫院裏照顧一個女人,很漂亮,氣質也很好。”
“那有可能是邵總的姐妹啊!”
“我有個姐妹兒是那兒的護士,她告訴我那個女人姓覃,是邵總的女朋友。”
“Helen,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邵總有女朋友的話,為什麼從來沒見他帶出來過?”
“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有幾個喜歡自己的女人出來拋頭露麵的。”Helen滿懷感慨地說:“我姐妹兒說,她從來沒見過邵總那麼溫柔體貼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好到那個份兒上。”
“嗬嗬,聽你這麼說,我想Linda是徹底沒戲了。”語氣裏含了幾分幸災樂禍。
此時,有美容師進來房間為她們服務,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