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獨角戲+第一章•;I thought I k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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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盛夏花開
引子•獨角戲
我覺得很痛苦。
屍魂界從來都不是傳言中和平安逸的樂土,即使是治安最好的潤臨安,也一樣有最底層的窮人。他們隻需要水就能生活,而他們的生活也僅限於活著而已。
但若那個人有了靈力,世上最不公平的一麵便會如撕開一角一般暴露出來。
因為他會饑餓,甚至會死亡。
飽受詬病的區域等級製度,苟延殘喘的生命,讓人容易產生這就是弱肉強食的錯覺。然而我覺得他們隻是在低估互相掠奪的破壞力。
偷盜是……我那個年紀尚且不完全懂得世間生存守則的孩童所最不齒的事。
如今想來,直接的偷盜隻不過名義上難題一點罷了。又有什麼人的利益不是靠欺淩弱者而得來的呢?為了維持自己地生命,殘害其他的物種可以被默認為理所當然,那麼為了維護己方的利益,以看不見的方式偷竊他人的努力就不算正當行為了嗎?真是從未聽說過如此荒謬的詭辯。
不論如何,堅持不願淪落為野狗的我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我差點失去了最寶貴的生命。
現在想來,即使是拿天下最珍奇的異寶來交換我的壽命,我也是決計會同意的。
即便不得不去做一些毀掉我一生的惡事,也沒有關係。
幸好,在我的理智不足以挽回一切的時候,有一個人偶然般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將我從自我墮落泥淖中拯救了出來。
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漫長到沒有邊際的夢。
時間,不曾瞥見的時,在這一瞬,停滯為緣。
第一章•IthoughtIknew
雨下得越來越大。
在屍魂界呆了這麼多年,小奏每到雨季還是忍不住會想家。當她還活著的那個時候,現世的家就在福岡的郊外,離大海也近,夏天來臨的時候,雙親常常帶著她去海邊散步、撿貝殼、聽海風呼呼吹過耳畔的聲音,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
如今,自己卻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流魂街,再也見不到他們。
“怎麼,又想起過去的親人了?”
一個好聽的女聲從身側傳來,卻是這家居酒屋的老板娘層林季子。季子一手端著托盤路過,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啊,季子小姐……”小奏抹了把眼角的淚珠,怯怯地回答,“我……從前我家裏人都極喜歡雨天,所以,每年到了雨季,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們。”
常言道,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福,可是,明白這道理的倒是不少,真正能做到的人卻寥寥可數。親情不比其他,又豈是日子久了便會漸漸淡忘的東西。
“……嘛,在這個時間漫長得可怕的地方,多一份念想也不是不好。不過,哭完了還是得打起精神來認真做事哦!”季子眼中的語重心長被莫名的懷念迅速掩蓋,她勾起一個淡淡的笑,“還記得我當初收留你時說過的話嗎?人活著,每一天都要開開心心的才好。”
“季子小姐說的話,小奏自然銘記在心。”小奏嚴肅地點點頭,看得季子有些想笑。
季子倚在窗邊,雙眼微眯,似乎有點享受地望向遠方煙雨朦朧中的靜靈庭。由於雨勢過大,她隻能勉強辨認出大致的輪廓。
已經是盛夏了。
這連綿不絕的雨,卻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下。
她拿起桌上的印著櫻花圖案的茶杯,一飲而盡,半是瀟灑半是感傷。
“季子小姐!再來十壺上好的清酒!”一個讓人聽起來十分舒服的女聲傳來,季子側目,看見正搖擺著一個酒壇的亂菊麵帶紅暈地大叫。
她慣性地微微一笑,起身:“是,馬上就來。請稍等。”
季子的聲音清雅而不滑膩,聽得人舒服到了心窩窩裏。既沒有討好的意思,也不含做戲的成分,為什麼她這樣簡單就能做到別人一輩子也不一定做得到的事呢,亂菊想著想著,望向這位店長的目光裏摻雜了幾許不一樣的東西。
“季子小姐!我去就行了,哪裏用得著您親自……”小奏急忙搶著站起來。
“不妨事。我雖說是店主,可對方好歹也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隻是去湛湛酒而已,又不算失了身份。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小奏。”
青上居酒屋,是流魂街,乃至整個屍魂界數一數二的酒館,是季子幾十年來的心血。奇怪的是,該店的絕妙之處不在於美酒的品質、店麵的豪華或者陪酒女一類俗氣的招牌,青上居酒屋依仗的向來都是店長層林季子的口碑以及她做出的極品下酒菜。
季子卻沒有把這家店發揚光大的願望,似乎偏安一隅已經是她最高的理想。但是,也正是因為經曆得太多,季子才會覺得世界實在太小。
“恭喜鬆本小姐升任三席啊!”和亂菊同桌的一個男性死神爽朗地笑著,“想當年我和您還是同期呢,如今,果然還是差您差得很遠啊……唉,您這是打算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凡人怎麼辦才好呢?哈哈哈……”
“哈哈,見笑了啦。”亂菊勉強嗬嗬地笑笑,垂下眼簾……
我離你的距離,是不是又近了一些呢……呐,銀。
視線裏的影子好像還是離別那天的飛雪一般模糊不清。
“請用。”季子端著華麗的盤子前來,打斷了她的思緒,“雖然與我無關,但請恕我多嘴一句,鬆本小姐還是少喝一點的好,酒雖然是好東西,但多了也難免會傷身的。”
亂菊抬頭,隻看見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謝謝。”她嘟囔了一句,又喝下一杯酒,仰望著天空。
季子行了一個禮,轉身離去。雨季到了,也許地窖裏的那些酒壇也該做做防潮工作了。今年的客人異常的多,仿佛全都是不約而同地出現在潤臨安,恐怕去年做的藏品還不一定夠用呢。
“咦?”
季子猛地停下腳步,轉過頭望向門外。風把門簾輕輕吹起,季子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暈倒在地上。
[這種時候……會是什麼人呢?]
季子不再猶豫,果斷地放下手中的盤子,把和服的袖擺收起,向外邁步。
地上是一個幼小的女童,身上所穿的衣服材質並不差,但卻髒兮兮的,似乎正在訴說著主人的落魄。季子走上前去把她扶起來,不經意觸碰到了她纖細的手腕。
[果然,是個可憐的孩子……]
季子將女孩抱起來,走進屋內。也許她此刻還不知道,她做出了一個多麼重要的決定。
這份緣,因著一個陌不相識的人的善意,而連接起了遙遠的過去與遙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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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
安靜,而無盡的黑暗。
她緩緩地睜開眼,坐起來,看見了一方並不熟悉的天花板。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是新換的素色裏衣,料子摸起來柔軟而細膩。她掀開被子,暈暈乎乎地從榻榻米上走下,用雙手拉開繪有精致仙鶴圖案的紙門。
一位高貴的女子站在扶欄邊,揮手微笑。
“您是?”她問,嗓音因為長時間的昏迷而略顯沙啞。
季子溫柔地走近她,彎下腰去,說:“我的名字是層林季子。你可以叫我季子小姐。”
她迷惑地抬頭:“這裏是?”
“潤臨安,青上居酒屋。你剛才昏倒在門前,所以我把你扶進來了。好了,現在我也要問你幾個問題,要真實地回答我哦。”季子伸手摸摸她的頭,微微一笑。
她並沒有抵觸,雖然她以前不太喜歡別人過於親昵的舉動。
“嗯。”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暈倒在這裏呢?”季子稍稍抬高腰板,問。
她低下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我叫久南喬。因為生活有些拮據……”
季子友善地打斷她:“我知道了,那麼你還有親人嗎?”
她似乎很感激地又抬起頭,但閃爍的眼神中仍有一絲落寞:“不,姐姐一個月以前失蹤了,所以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季子大約明白了。這個孩子是因為貧困才會失去意識暈倒在門口的。實際上,流魂街裏人不被當成“人”看的情況早已成為一種慣例,卑賤的生命化為靈子消失,在很多上位者眼裏根本不值一提,縱然如此,每每遇到這種事件時,季子總是忍不住善心大發想要拉他們一把。哪怕隻是一點點,她也想去改變。
命是自己的東西,誰也不能代替自己做出決定,然而弱者往往在還沒來得及掙紮的時候就毫無理由地被“現實”牽連,抑或從此一蹶不振,再無崛起的機會。這樣荒謬的世道,也不知會持續到何時。
這個孩子總給她一種神奇的親切感。她不打算就此坐視不理。
心中升起毫無憑據的……信賴……
所以,季子很認真地挽起她的手。幼小的孩童驚訝地望著季子的臉,眼神清澈而明亮。對於她來說,能夠被救回一條命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她的心智尚未成熟,也不擔心主角會被利用和欺騙,亦沒有力氣去考慮那些個許多。
“那麼,你就住在我這裏好嗎,阿久。”
聽見自己的名字,她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動。再次尋求答案般凝視對方時,她看見季子的笑容裏寫滿了誠摯,如同一捧盛放的月季花,這個場景一直深刻地烙在腦海之中。
她閉起眼,又睜開。
“嗯。”
不知為何,她隻能吐出這一個字。沒有拒絕的理由。亦沒有拒絕的意願。
夏季總是那麼的讓人沉醉。
夏季有不覺絲毫涼意的雨,有從不間斷的蟬鳴,有身著浴衣在煙火下散步的情人,有讓人心曠神怡的淡淡酒香。
而她們,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初夏,毫無征兆地相遇。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為之動容。
刹那,盛夏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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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久的話:
關於原創角色太多的問題,希望大家能把這篇詭異的文裏描寫的世界當成平淡一點的平行空間來看,或許會覺得沒有那麼無趣。。。我會適當增加男性角色的戲,男主就看大家的興趣來決定吧。
第一章比較短小,敘述的東西也不多,以後大約每章湊夠4000字再發出來。以後請多多關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