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訴皇上……”淑妃聽聞皇甫悠傳召，歡天喜地得進了殿內，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見到了秦小樓在龍榻上麵躺著，而皇甫悠則坐在一旁照顧，這副景象讓淑妃一下子變了臉色，緊緊攥住了手中的帕巾。
    替床上的人兒掖好被角，皇甫悠這才不緊不慢地轉頭看向淑妃，唇邊還是噙著那抹溫煦親善的笑意，可這笑卻是始終未曾抵達眼底，一雙眸子清冷而又疏離。
    “瀾兒這麼急著見朕，是有何要事？”皇甫悠就坐在龍榻邊上跟淑妃說話，絲毫沒有要起身，又或是讓淑妃坐下的意思，明擺著是對淑妃擅闖龍騰殿的不滿。可偏偏皇甫悠生得好看，又常常以笑意示人，所以一般人根本從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的不悅，完全是一副體貼的丈夫模樣。
    但對方是淑妃，後宮中最精於工計的女人，又是皇甫悠多年的枕邊人，怎麼能看不出皇甫悠此刻心中的不悅？
    “皇上，臣妾本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皇上的，隻是……”淑妃以退為進，故意在皇甫悠麵前表現出她的大度來：“若是皇上抽不出空來，臣妾還是明日再來罷。”
    在榻上躺著的秦小樓故意眯開了眼縫兒，偷偷瞅一眼淑妃是不是真走了，可事實上是，嘴巴上說要走的女人，還一個勁兒杵著不動，明擺著等人留呢。
    老話說什麼來著？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既然都來了，那就說說是什麼天下的喜事罷。”將秦小樓偷摸著瞧人的模樣全部看在眼底，皇甫悠也不作聲，暗自將手伸進薄被之中拍了拍秦小樓的手背，示意他乖乖躺好別動，秦小樓也識趣，閉好眼睛豎起一雙耳朵，光明正大地‘偷聽’皇帝小子跟他小老婆之間的談話。
    說不定還有什麼把柄抓抓，反過來威脅一把皇帝小子呢！
    想到這裏，秦小樓還甚是得意。
    “皇上，駙馬他……”淑妃刻意看了看榻上躺著的秦小樓，提醒皇甫悠還有不相幹的人在場。
    皇甫悠笑，麵不改色道：“駙馬身子不適，朕留他在這裏休息。方才太醫喂了藥後就睡下了，瀾兒有什麼話可以盡管說。”
    一聽說是太醫給秦小樓喂得藥，淑妃頓時鬆了口氣，這才放心說道：“皇上，剛剛前線傳來捷報，說是臣妾的父親又打了勝仗，不日將會班師回朝呢。”
    秦小樓眼睛雖閉著，心裏可是一片通透。說得好聽點，這女人知道用什麼手段在後宮爭寵，也清楚最能鞏固她地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可說得難聽點，她就是沒腦子的蠢女人，在一個當今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麵前炫耀什麼勝仗以博寵愛，簡直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世事無絕對，今後一旦她娘家人失權失勢，她也必將萬劫不複。
    天底下最蠢的女人，莫過於淑妃玉清瀾。
    要是秦小樓猜得沒錯，皇甫悠必定不會感到多大的喜悅，最多為了穩固淑妃娘家人的心，會大肆封賞於她。不過後宮之主的位置懸空已久，皇帝小子擺明了不想立後，讓後庭與前朝結黨營私，所以往大了說，淑妃也隻會得到些金銀珠寶的賞賜。
    果不其然，跟秦小樓料想的一樣，皇甫悠隻字未提要立淑妃為後的意思，就賞賜了大量的珍寶，淑妃表麵上不痛快，也隻能跪下接了這些賞賜，就連晚上邀請皇甫悠去她宮中用膳，都被皇甫悠拿秦小樓當幌子給搪塞過去了，最後淑妃隻能訕訕地離開了騰龍殿。
    等人一走，秦小樓側過腦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皇甫悠。
    皇甫悠笑：“你是在想，朕對淑妃是不是過分了？”
    秦小樓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賞賜地少了？”
    “也不是。”
    “那是什麼？”
    “微臣說了實話，皇上會砍魏晨的腦袋麼？”
    “看你說得有無道理。”
    “那微臣不說了。”
    皇甫悠笑著將手頭上的茶杯遞給秦小樓，秦小樓從榻上坐起，接了茶杯一口氣喝光，撩起袖子就準備擦嘴。皇甫悠抬手擋下，拿了邊上備著的帕巾給秦小樓擦拭，動作仔細又小心，又讓秦小樓看得迷了心智。
    “你可是第一個敢跟朕討價還價的人。”
    “皇上要是個女子就好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