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那是為了你，
    呲——
    飛船降落的聲音。
    【亡靈】再次來到31號星球，來接打掃完戰場的【模式】。
    知道是隻有【亡靈】一人來，所以【模式】也不必掩飾清除過後的疲勞姿態，和疲憊心情。
    這個地方有一顆跟月亮相似的衛星，跟太陽相似的恒星。
    這個地方更幹些，水都是結晶狀的。跟外星有些相似。
    這個地方的人們曾經圍著不容易點著的篝火，跳著舞蹈。
    這個地方，曾經因為自己來談判而肅穆。
    這個地方，最終接受了管製，卻叛亂頻繁。（自己不在的時候）
    這個地方，……
    “別再掉眼淚了……”【亡靈】擦過晶瑩的水珠，然而它卻洶湧不斷。
    知道【模式】有淚腺的，大概隻有【易】，和【亡靈】。
    見過【模式】哭的，隻有【亡靈】。
    阻止【模式】哭，【亡靈】是第一次。
    他以前隻是靜靜得陪著【模式】的。
    最初是不理解，還覺得【模式】很奇怪。
    知道他掉淚的原因之後，就有了舉動。
    而今天，他沒有時間等候。
    “跟我走。”【亡靈】拉起【模式】，揪到飛船裏。
    【亡靈】返回來還可能是做什麼？當然是把自己押回刑場的，這還用問。
    啊，還真不是。
    【亡靈】在飛船裏輸入軌道數據，這明顯是跳往外星的反方向。
    “你到那個集團去吧。有了你，他們該能抵禦外星的侵襲。”（你別回外星了。）
    這個數據比較大，輸入有一段時間。
    你想想人們造火箭升空要多少時間呢，算上計算軌道的時間就更多了。所以不是一鍵就能進入預定軌道的。
    “帶我回去。”
    “否決。”
    “咳……”【模式】幹擾了【亡靈】輸入。
    就像dna序列被夾錯一個堿基對一樣，【模式】輕易破壞了【亡靈】的浩大工程。
    “你做什麼！”【亡靈】重新導入指令。
    再次被擾亂。
    “你……你回去不會像【控製】一樣能重新啟動，不會像【複仇】一樣留下殘骸，你回去是成為一個死物星球的一部分啊！”
    這些【模式】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把我放走之後回去，就不會被改造成【控製】那樣的的執行者嗎？”【模式】有些生氣。
    這是【亡靈】第一次看【模式】單獨對他波動情緒。
    ///
    雖然【模式】的情緒隻是輸出來的而已。
    不同於偽裝。都說偽裝就是麵具，帶久了，它會和你的臉融合，要揭下來起碼撕層皮。
    但輸出，就是完全的和意識無關聯了。那隻是電腦編碼，那隻是AI程序。
    那【模式】這次對自己的反應，也隻是“照本宣科”嗎？
    “你不是不願意回去麼。”
    【易】和高層的交流，【亡靈】聽到過。
    他們說感動全部外星人是【模式】的計謀，目的就是延長自己的服役時間。
    作為計（手段），【亡靈】完全能理解，甚至拍手稱讚。至於謀（目的），他不以為然，隻要【模式】還在自己身邊，他從不在意他有什麼目的，或者對自己有什麼不利。
    用地球話說，就是“隻要你過得比我好”。
    ///
    “與你無關。”（不是我就不要猜測我的意願。）表麵上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或許，是真的出現程序錯誤了吧。
    【亡靈】挾持【模式】的手過頭頂，就襲向他的唇。
    輕觸，撫慰，纏卷，突入。眉，眼，鼻，顎。
    衣服早就沒如虛有。
    頸，骨，肩，臂，指，窩……
    【模式】的模式：
    如果男情女願，他會找個機會溜開，甚至把旁人支開。
    如果男強女意，他會強加情形，讓男方不得下手，自己又沒有得罪別人。
    如果女強男意，他會當起好哥們，找理由幫男的脫開身，又解圍又讓女方不好意思。
    如果兩廂不願而迫於形式，他更有辦法抓出頭緒解決。
    如果是自己被盯上，一是晾他敢不敢，二是看他能不能，三是問高層需不需要（讓自己做出犧牲）。
    總之，如果是人群，他能完好得處理所有事情。就算他沒有為自己開啟需要的模式。
    腿，臀，腰，腹，脊，背，胸，點……
    他try他的best了。
    but……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亡靈】臉都黑了。
    象鼻子仍然是塌的。
    是我做的不夠好嗎？（雖然是第一次。）
    是我平時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確實見麵的機會不多。）
    是我還不夠堅決嗎？（一直依附著你的想法。）
    是我不值得你相信嗎？（我們都隻是身不由己的執行者。）
    【模式】這邊則不是這樣想，他都快被【亡靈】傳染到精神（程序）錯亂了：
    他做這件事的意義是什麼？（【模式】什麼都感覺不到，也不知道自己沒感覺到，因為他沒有觸覺。）
    他為什麼要擺出難過的樣子？（隻能看到、）
    他為什麼在我耳邊發出意義不明的呼吸聲？（隻能聽到、）
    他違抗命令能得到什麼好處？（現有條件無法推測出。）
    “你要什麼反應？”
    這真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亡靈】折騰半天，愣在那裏，承受著性/愛生涯裏不可磨滅的打擊。
    果然總部發來催單了——【亡靈】，限你立即攜【模式】啟動返航，5分鍾內。
    這句話看起來沒什麼威脅，其實隱含意義是——你不帶他回來，你們都會迎接最不想接受的結案。
    哦，飛船上裝有監視，哦不，通訊的設備，所以知道他們（的飛船）的動靜。
    【模式】倒是很淡定地起來按個返航鍵。
    因為回去是常用的路徑，不需要計算，翻譯成數字語言，直接複製就夠了。
    【亡靈】還在飛船角落欲/哭無淚。如果【模式】再給他點適時的打擊，或許他真的得因為這陰影陽/痿一輩子了。
    ※※※
    ……
    組裝，完成。
    裝載，完成。
    “【複仇】還能用嗎？”
    “可以，
    隻是部分損傷無法修複，（不影響正常使用。）
    還有核心不存在。（不是沒裝就是被摧毀了。）”
    “好，試驗開啟一次，然後帶到易中心來。”
    “是。”
    【複仇】重見天日的時候，四肢都在顫/抖，抽搐。
    “嗚、啊………阿啊啊啊啊啊、！”
    機體異常，原因為神經複接處再次斷裂，重新修複。
    ……
    （那模樣的。
    為什麼眼眶布滿黑血？
    肇事者……
    黑發幽藍眸的……）
    ※※※
    話說飛回來的行程隻需要三天。
    然而99%的時間一個在等候，一個還在受傷。
    本來最後親昵的時間，【王菱】卻什麼都沒做。
    快到外星的界了，再進入，所有的行動就都會被監控了。
    （因為易還蘇醒著。）
    【亡靈】把【模式】本來麵朝控製台坐在椅子上的轉過來，抱住。
    機器遇到無法辨識的錯誤時，要麼停止運作，要麼使錯誤的影響降到最低，就是地球人說的當什麼都沒發生吧。
    （我隻能說【亡靈】的心理素質很好，嗬嗬。）
    【模式】也把衣物複原了。
    亡靈：等我。（抱得更緊）
    模式：？（躺著不動）
    這次輪到【亡靈】冷不丁地鬆開，一本正經地好像自己什麼都沒做一樣。
    不過這對模式沒啥。
    ※※※
    背叛：嘿。
    “執行者【亡靈】，攜前任【模式】正常返回。”無視突然冒出來的新家夥，【亡靈】照舊。
    易：這是執行者“背叛”。
    亡靈：頂替我的嗎。
    背叛：哪敢。
    易：他是協助你的。
    亡靈：那（怎麼不讓模式）……
    易：他的核心該啟動了。（他該廢掉了）
    背叛：（亡靈這口氣怎麼回事？）
    易：模式，去吧。
    模式：是。
    易：（對還攥著拳頭的亡靈說。）
    因為【模式】的緩期，導致外星的殖民顧不周全。所以才需要臨時補配一個。
    而城市，供能場，防禦機製，防護膜的修複都還需要時間。
    供能場需要相當多的時間修複，裏麵的能量足夠巨大。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亡靈：（？）明白。
    【亡靈】隻用了0。0000000000000000000475毫秒的時間聽懂了那段話。
    望著【亡靈】離開的背影，【背叛】的手還在顫動。
    【亡靈】下手那叫一個狠哪。
    完全是不想讓【複仇】再次啟動而進攻的。
    確實，【複仇】這次蛻變成【背叛】實力銳減了不少。
    反動的記憶當然沒有保留了。哦，這是外星最新的技術，還不成熟。抹除記憶還不傷害大腦的技術。
    但隻要看一眼就知道了，這熟悉的能量波動，這熟悉的光色，讓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就是【亡靈】。【背叛】顫/抖的身體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