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安靜生活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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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生活也有錯
啊。
嘶——
好痛。
四肢沒有感知。
無法動彈。
“腦電波恢複——”
卻能感覺到身體重鈞千斤,電流竄進的麻痹,火燒的灼熱刺痛,疼得隻能顫抖……
我確實是被割破了喉嚨是吧。
掙紮著睜開眼睛。
“哇塞——看來是真的!”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眼睛根本聚焦不了,聽聲音還很稚嫩,是沒有聽過的聲音。
我現在根本控製不了眼睛上的肌肉。
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瞬間回到了校園。
這個我待了一個月的地方。
門口有千明遠跟我打招呼“嘿,來的這麼早!”
我知道這並不真實,所以麵無表情地走過去。
他也不在意,我們走上教學樓。
突然就到了樓頂,我看到公山啟,在拿著那個見過的飯盒。
他朝我走來。
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卻還是後退了幾步。
幾乎沒有征兆地他就吻過來。
我掙開。
眼前又換了場景。
是教室。
空蕩蕩地隻剩下我和那時候的諫景山。
他保持著案發現場的模樣,淚水淌在地上,頹喪著低頭。
門口恰好來了王景輝,“你個變態!”指著我大罵。
我完全出於本能地逃出後門。
走廊延伸成了隧道,無底,燈光微弱,每隔一段距離有分叉。
我惶恐地奔跑著。
在第一個口,丁正誼關懷地對我說,出口不遠了,加油!
在前麵岔道口的張建成拿著攝像機悠然地詭異地笑,張建元從裏麵追出來,大喊“拿過來!”跟張建成在那廝打。
光!看到了!
我衝出去。
我在管道口前。
圍著一群人。
看不清表情輪廓,沒有耳目,隻有同情的,冷冽的笑。
李誌勇衝出來拿出菊花,奔出來說:“嫁給我吧!”
“嗬——”我表情簡直不能更扭曲了。
剛一抬頭,看到管道上麵坐著個人,他彎下腰來露出頭,是劉俊馳。
“嘿,你在這做什麼!”
我在茫茫遠處,好像看到了千明遠的背影,他似乎在笑,後麵還跟著個兔子。確實沒理它很久了。
我抓起地麵的大磚頭,他意外地很輕被我掀開來,盡管漆黑一片,我還是鑽了進去。
“誒——”
上麵哄聲一片我也不管,一直往那個看不見的隧道下去。
一直下去。
一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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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電波正常,這家夥是裝睡嗎。”矯小的身材穿著不合適的綠卦,周圍噗嗤著足夠亮的燈光,帶著手術套的手旋轉著手術刀。
(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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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黑全了,看不到聲音,也聽不到光亮了。
很冷,感覺皮膚都皺起。
我沒再蜷成一團。
也算是寧要站著死,也不跪著生吧。
冷不丁地麵前出現個幽藍微光的眸子,一直盯著的話可會走出神。
我識得他。
果不其然,明明虛無的空間內,他的輪廓,身影,表情,長發,服飾,都顯示得很清楚。
看那咧開的嘴,果然是在笑我吧。
我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
突然出現一個熒屏,是我麵前的景象嗎。
一個看起來像小學生,卻穿著手術室打扮的人正在切割著我的皮膚。
照這進度,不過多久就該到腦袋開刀了吧。
沉默良久。
很久。
久。
“死到臨頭這麼安靜,真讓我意外啊。”麵前的跟我一樣的人,嘿嘿笑道。
“……”
“我以為你會求救,或者獨自掙紮的呢,起碼有點痛哭流涕,憎惡悲傷的情節啊。”若無其事地講著題外話。
“……”
“真的快結束了哦。‘全劇終’這樣。”他劃一個一劈了結的手勢。
“……”
外麵已經差不多到終曲了。
我雖知覺已淡,可也感覺到涼意蔓延到脖頸上了。
“戚,到最後也這麼難看的死去。”他唾棄地啐一口,轉身要消失到黑暗中。
“我想問很多,想知道很多,想阻止很多,卻失去更多,最後,還發現本來一切就不歸我。”
他停下腳步,似乎還打算容我最後咳嘮一下。
“我想像李誌勇、丁正誼那樣天真不知禍,卻做不到。
我想像你和千明遠那樣能應對所有事情,卻也做不到。
我現在想問你為什麼不做些反抗,我先知道張建成為什麼那麼做,公山啟和諫景山又為什麼對我露出厭惡的眼神,
我想如果是張建成對諫景山做了什麼,最好是沒有,如果有又希望補救,卻毫無辦法。
我知道我的無理質問,隻是在掩蓋自己的‘懦弱、膽怯、貪婪、無知’。”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我懦弱、膽怯,是為了現在放棄進取。我貪婪、無知,是奢求現在放棄過去。我隻是想要安安靜靜的現在的生活而已,這有錯嗎!有錯嗎!這也有錯嗎!”我幾乎是哭喪著喊著。
“嘖,煩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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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幕前的手術刀就要落下,正中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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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放棄這個身體的使用權,作為交換,你幫我渡過現在這個困境。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我圓睜著眼,堅定的說。
“嘖。”
※※※
“……真驚人!”
手術室裏,在刀子已經入了皮膚0。1寸的時候,
王菱捉住了那把刀。
回眼才看到全身束縛的堅硬金屬板已經像紙一樣被扯碎開,遍地都是,稍退後一步都紮腳。
王菱一使力,手術刀已扭曲。
那個小孩模樣的人丟下了刀,退後幾步。
隻是眼神裏的不是畏懼,而是憧憬,驚歎。
“思聰,回來。”一個比較高挑的男孩把他拉到靠門的地方。
“真是個自說自話的家夥。”王菱丟開手術刀,比較勉強地起來,手翻轉曲伸,似在檢查身體,最後目光集聚到頸下。“你的問題……”
思聰提起掛牆上的對講機說道,“你確定這個電流對他不造成致命傷害?我可不想白白浪費那麼好的標本啊。”有點埋怨的語氣。
“沒事的。”對講機另一麵說道。
“好吧。”
高挑的那人已經拉下了電閘。
“警告!電流超過安全電壓!警告!電——滋滋滋”
嘭——
播報的電機都已經炸開了。
“……不是願望,而是能力啊。……”
王菱若無其事地走出來,剛才圍住他的是……橡膠?哪裏來的?
裹住的棉被哪裏去了?
王菱的身體已不見之前的開綻了。
他咧出一個笑,下了手術台來,簡直像掰泡沫一般掰下一節台板。
“哇塞!”那“小孩”興奮地跺腳。
“走!”高個子拉他要出門。
晃蕩、晃蕩——
(門怎麼開不了?!)
“……少說話、多做事!”
隻在爆炸的煙塵還沒散去的時候,隻在斷裂處的碎屑還沒有落地的時候,隻在一瞬間,那竹節似的台板在那兩人麵前已經曲成了弓,又鋒利如劍,扼住命關。
“哼——”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