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 刀勞鬼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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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角餘光恰巧就瞟到這一幕,舉起長明燈就往其中一隻眼睛插去!
    頓時,淒厲的慘叫聲將沉悶壓抑得令人恐怖的空氣撕破,他內心恐懼的同時不忘提醒自己必須冷靜,一定要冷靜。
    沒有嘴的牆壁開始滲血,那雙惡毒的眼睛黑血直流,原本白色的骨粉被黑血染色,滲入,睜著一隻眼睛的鬼物似乎是在召喚什麼東西,尖利刺耳的鬼叫,黑血流到實木地板上變成了一條條蠕動的血蟲,他趕緊往後退,但那些血蟲似是長了眼睛一般快速跟隨,甚至有幾條撲上他的鞋,對,是撲,不是爬,血蟲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將鞋子咬破鑽進去,鑽心的痛從腳趾傳來,暗想不好,鞋子都還來不及脫去就被咬了幾口。
    解開鞋帶將鞋子丟得遠遠的,站上了房子中央的大圓桌,長臂一撈將不遠處的背包弄到手,掏出裏麵的酒精直接整瓶撒在一波波滾湧而來的血蟲上,為了他身後的倆助手他沒敢倒太多,兩指擰去另一支長明燈的燈芯丟在酒精上,紅藍交集的火焰把血蟲燒得就地打滾,卷曲,不同的是,他們似乎並不似屍蹩那般到處逃避,反而飛蛾撲火,更多的血蟲不斷湧出!
    火也燒不了,也隻能逃了!可是地上那倆人怎麼辦,血蟲幾乎是要爬到他們身上,救還是不救?可他現在卻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他還想誰來救他!
    撞鬼這事兒都是一個空間裏的,論他如何呼叫外邊的人是聽不到半個音。他多希望這就是個夢,T恤都被汗打濕黏在身上,牆上的一隻眼睛依舊惡狠狠得看著他,看來是要他死。
    別無他法,命都快沒了也不在乎什麼道義問題,他隻能跑出去看看能找個誰來幫忙,一出房門看到眼前的情景,他趕忙合上門,他姥姥的,前有老虎後有追兵,外麵一片慘狀!
    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有些屍體掛在走道的欄杆上,支離破碎的殘肢被甩得幾米遠,甚至人頭在二樓,身體卻在一樓,詭異的燈光將整個宅子都變成了屠宰房!
    冷靜,一定要冷靜。
    外麵比裏麵還要慘,他那倆助手最多是被血蟲噬咬,再慘也是當做宿主,可外麵那些人簡直就是死無全屍。可是之前一點聲響都沒有。當時的心情簡直蕩到低穀,接近於絕望,這意味著外麵有可能還有更嗜血的怪物等著他,殺完屋外的人,要是被發現,聞到他的活人氣息,定不會放過他。
    手掌握成拳,難不成對著屋內的鬼眼,兩眼瞪一眼?想想寒毛都豎起,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可是外麵荒山野嶺的,又怎麼逃?憑他一己之力是否太過於天真了?他現在可是赤著腳,血蟲越來越多,那雙眼睛流出的黑血不斷有血蟲出現,既然火都燒不死,隻能炸!但動靜太大會不會將外麵的東西招來,這也是值得考慮的問題。
    千鈞一發,想得東西也複雜,順著自己得心去做,賭上性命來博出一條生路,腦子縱然無數個畫麵閃過,卻依舊堅定地從包裏掏出鈷質破片彈,拔圈,朝那麵牆扔過去,這種炸彈響聲不大,但炸毀一麵牆還是卓卓有餘,但是他估計錯了老宅的結構,縱然不至於整座宅子坍塌,可露出另一間房子的格局……
    看到眼前的場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錯誤的決定就要承受錯誤的後果,牆對麵的屋子,顯眼的站著一隻全身青色的怪物!
    不是人,人不可能身上有那麼多隻眼睛!更令他惡心的是那些眼睛正在往外流膿,濃水臭不可聞,他站在老遠都能聞得到,原來那腐爛的氣味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怪物頭上隆起的肉球,牙齒鋒利,血肉掛在嘴上,上肢似爪,下肢為鉗狀,身上那些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心一窒,他不敢輕易動作,他知道這是從地獄而來的刀勞鬼。
    人醜就要多讀書,雖然他不醜,走南闖北,一路下來他也算是聽聞過一些民間傳說,加上平日對驚異世界的諸多了解,看到眼前的怪物才想起書中所說的,寥寥幾十字:刀勞鬼來時定有風雨大作,有叫聲但近似嘯叫,能認定目標,身上帶毒,凡是被它碰到都會腫,有雌雄,雄性毒性更強,生性凶殘。
    看來外麵已是狂風暴雨,他在宅子裏卻聽不到分毫。
    汗水流進眼睛,又痛又澀,可他不能擦汗,生怕那些眼睛將他鎖定,刀勞鬼撲來,不死也殘廢,他如今不動,估計刀勞鬼也隻當他是死物,他認不得人,沒有嗅覺和聽覺,隻是通過“動”來判斷是否是獵物。估計剛才死的那些人都是因為想要逃,才被刀勞鬼一一截殺。他娘的,太慘了。
    來的時候根本沒想到宅子那麼邪乎,以前也就聽說有人在附近的山裏莫名失蹤,可沒說宅子發生過慘案,要他真的借十個膽他也不來,還是說某個混沌空間被打開,地府通往人間的路出現了,才讓刀勞鬼在陽間作惡?
    刀勞鬼長舌在空氣中繞了幾個圈,嘴邊的碎肉被舔進嘴裏,牙齒咀嚼,他被這一幕惡心的要命,感覺那人肉就在自己嘴裏似的。
    那些眼睛被濃水遮了些,卻絲毫損不了半點陰毒的目光,那些人就是以為被它的眼睛看到才要逃跑的,其實它什麼也看不見,算是個睜眼瞎。
    刀勞鬼估計隻是看到牆體突然崩塌,在他麵前將一具屍體撕成兩半,吃了一些之後,才要走出屋子,他忍不住鬆兒一口氣,刀勞鬼卻在門邊停了下來,身體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往後仰成九十度,腦袋轉過來往他的方向看!
    冷汗直冒個不停。
    他當時就想了閻君怎麼就放任這東西在陽間,那些被吃的人連魂都是殘破的,又怎麼能下去投胎轉世?
    幸好它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身體恢複直立,踏著一地的血水離開了。
    刀勞鬼其實非鬼非妖,雖常在陰間,受閻君所管,但古書上都有記載過再陽間見到它,出沒在臨川諸山中。陰山聚陰氣,陰氣重則引之。
    逼不得已,他換上輕便的無縫隙緊身衣,將死者的血水塗在衣上,因為被刀勞鬼碰過的人和血都是帶毒的,所以他不敢塗多,毒素也滲不進去,隻要能稍微掩蓋他身上的活人氣息就行,他怕外麵不止一隻刀勞鬼,或是不止一種妖怪。
    隻要能找到他的車就行,這是唯一能逃離宅子的辦法。
    做好一切,帶上裝備,緩慢地移動。
    一隻腳剛踏出門坎,就看到守宅的老頭兒直直杵在廊道中間,身上沒有絲毫血跡,幹淨的灰色盤扣長袍,浮腫的毫無生氣的褶子臉,目光空洞。
    老頭腳下便是殘肢和屍體,一雙布鞋浸在血水中。
    他原本以為人全死了,沒想到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還能健全地站在他麵前。
    但是他是怎麼逃過刀勞鬼的截殺?很是怪異!
    大氣都不敢喘,他也沒敢再跨出去一步,隻見那老頭緩緩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緩慢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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