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 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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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區,買豆漿油條,連我爸的份也買上,到店裏我爸剛好開門。
“昨晚在哪兒睡,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我爸接過早餐問我。
“還能在是哪裏,回了趟學校。”我也沒跟他說我是去給高曉博過生日,別問我為什麼不坦白說,我就是不願意。
“我還以為那麼快能當爺爺了。”
我睨他一眼:“等個七八年吧,還早著。”
“別啊,兒子我跟你說,就上次那個姑娘不錯啊,長頭發大眼睛,你媽可喜歡了。”俗話說老子說話從來不用看兒子臉色的,算是說對了。
“你倆喜歡?”我試探著問。
我爸點頭:“那不是?家裏是做什麼的?”
“也是做生意的,咋樣,門當戶對啊,要不要也給你介紹?隻要我媽點頭,一句話,包在我身上,誰讓你是我親爹呢!”
我爸啐了我一口:“小兔崽子,瞎說個J巴話?到時候給你整個弟弟妹妹你樂意?別人還以為是你兒子!”
“嗬嗬。”一語帶過,極其內涵,自己體會去。
都第三天了,交代給朋友的事也沒見他回電話,認識那麼些年,他也不是個不講信用的人,說兩天時間就兩天時間回複我,這次咋回事?
吃完早餐拿著雞毛撣子去掃灰塵,因為靠近街邊,灰塵大,一天不掃就會積塵,有些還要特地擦一遍,活不不是重活,就是繁瑣了些。以前我讀書,我爸也這麼天天做,一幹就是二十幾年,也不容易。
直到沒有事可做,也懶得去弄那燈,宿醉的後遺症還是有的,覺得疲憊,我跟我爸說你看會兒,我睡一覺,進到屋去。
裏屋的空間是從茶室隔出來的,用中式雕花隔斷,做了個榻榻米,偶爾我爸還是在這裏睡。
沒想到這一睡,就睡到傍晚,醒來的時候太陽快要落山,晚霞通紅,餘暉照進屋內,迎著塵埃在空氣中跳動,古玩似是逐漸沉睡,安靜中帶著些美好,心裏竟然生出些許暖意。
這裏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憶,有我童年的全部,古董鋪就跟另一個家似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有細心撫摸過,探究過,雖說總會有舊的賣出去,但還是會有新的不停加入,每次記賬,多多少少有些不舍,畢竟在我心裏它們的價值遠不遠不能用金錢去衡量,中國古老的文明是絕不會、也永遠不會有任何物品能衡量。
洗了把臉,走到櫃台,打著哈欠問我爸今天有沒有生意。
“天氣太熱,就早上有人來,下午蒼蠅影兒沒見著一隻,”他把櫃台上的古玩收好,我幫忙收拾,他說,“曉博一點多的時候來過,看到你睡覺就走了。”
“有沒有說什麼事?”
“也沒說,不然你打個電話給他,你媽估計已經快做好飯,我先回去。”
我猶豫了會兒,高曉博也不留個紙條傳個簡訊,就這麼走了?莫名其妙,不過仔細想想也是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我摸出手機撥號。
接通了,我問高曉博:“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昨晚問我有沒有M10放大鏡,你不記得了?”
“誰還記得啊,當時都喝高了,哪兒清楚自己說了什麼。”沒想到他還特地來找我說這事,但是這不就一個電話的事麽還特地來古董鋪找我,也太有誠心了吧?
“我現在還沒下班,你過來,還是你直接去我那裏。”他問。
我想了想,公安局我還沒去過,普通公民能隨意出入?
隨後我才說:“我還是去小區找你吧。”
“行,我整理資料,你到了給我電話。”
當晚我拿著六角琉璃燈到高曉博樓下等,給他打電話之後半個小時才見他人。
“讓你等久了,上去吧。”
“工作很多?”
“還行,就是女屍到現在還沒人來領,肇事逃逸的司機也沒找到。”
“肇事逃逸?什麼時候的事?”
“前兩天,你沒看新聞還是怎麼的。”
“最近兩天忙些事情,所以沒怎麼留意。”
高曉博說:“上去再跟你細說。”
進屋後高曉博放好工作包,從冰箱裏拿出兩罐飲料,遞給我一罐,他邊喝邊說:“這話我也就對你說,沒和局裏辦案的同事說。這件事很蹊蹺,當晚十點多我接到電話讓我去現場,我趕到的時候也不用到二十分鍾,看到屍體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因為屍體的特征,女屍背部朝上,四肢扭曲變形,並且已經有屍斑出現。如果是當場死亡的話,短短時間內是不會絕對不會有屍斑,後來我在現場做檢查,發現屍體上傷痕很多,有些新鮮的,有些卻是舊傷,並且屍體流出來的血液不是鮮血,而是粘稠的黑血,所以我懷疑這不是一件簡單的肇事逃逸案。”
“你的意思是,被撞之前她已經不是活的。那事情就不能用一般的肇事逃逸案件去追查。”我說。
高曉博點頭,繼續道:“現場做筆錄之後,我要求回所裏再仔細檢查,經過上級批準我對屍體進行了解刨,發現屍體內髒已經腐爛,推測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十天前,我把屍檢報告遞交給辦案人員,那些人都不相信,因為當天他們調出那女的經過路口的監視器,證明她是走著的,他們認為看到得準是個大活人,矛盾的是屍檢報告是正確的,如果單是我一個人檢驗有誤情是有可能,但三個法醫基本可蓋棺定論。現在沒有對外講,隻有內部人員才知道案件存在的疑點,時間上的問題。”
難怪這幾天筒子樓裏麵的大嬸大媽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原來是這事,全城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可現在我知道的他們都不知道。
“按你這麼說,‘行屍走肉’是真的存在,那好,假設你猜對了,她真的是死了之後才被撞,你保證她現在是安安靜靜躺在太平間裏?”要是那東西還能動,想想都覺得惡心。
高曉博緩聲說:“這才是我找你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