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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生意第一就是講誠信,既然熟人介紹來的,再者買主也不差那點錢,我爸自然是給貨真價實的好東西,有錢賺也要賺得心安理得,特別做是我們這行的,毀人道行的事也不想做。
    “我說爸,那是太爺留下來的東西你就這麼給他了?小心太爺托夢抽你屁股。”我記賬,跟我爸說,“雖然錢不少,可是換做是我,我舍不得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小子懂不懂?太爺在的話肯定也會同意,鬼仔頭一個叫喳喳。”我爸喝了口茶,繼續說,“看他說的那種情況,估計很難脫身,你爸我也不是學道的,看不出他是不是印堂發黑,給他回去壓壓驚也成,更何況你爸沒那麼蠢,到時候他還是得還回來。”
    “隻怕是助紂為虐咯,俗話說的好,白天不做虧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門。”我合上賬本,“你沒看他那副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鬼仔就是鬼仔,以貌取人了吧?”我爸不以為然,“撞邪還是做多虧心事隻有他自己知道,我們能幫就幫。”
    “可惜了太爺的鍾馗像。”這畫跟傳家寶沒啥區別,看我爸說得十足把握,畫還會回來?
    以前這畫是密封好放軸盒裏的,記得小時候好奇拿出來,撕掉封條展開看,還沒得多看兩眼就被我爸發現了,結果可想而知,我爸揍了我一頓。
    從來不輕易拿出來的東西竟然賣出去,真是令人猜不透我爸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麼。
    “得了得了,那燈你看得怎麼樣,筆記呢,拿出來給我,我要看你到底摸了些什麼底。”我爸到櫃台來,就勢要拿我筆記本兒,我一把搶了回來。
    “你先跟我說誰拿來的貨。”
    我爸皺眉:“還不是以前那幫人。”
    “你當你兒子是從外麵垃圾堆裏撿得的?你也太看低估你兒子的智商了吧,好歹是遺傳你的,真當我是傻的啊?”
    我爸笑嘻嘻地說:“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這燈拿來前幾天,我記得你可是說去北京晃悠了一圈兒啊,您老怎麼也沒發個圖片拍個照片,吃了什麼喝了什麼逛了哪個胡同還是順手在垃圾堆裏撿了這清朝的寶貝?”
    我爸說不出話了,隻能訕笑:“別讓你媽知道,行吧?下次,下次我一定帶你去,上次太匆忙。”
    “你哪次不是這麼說啊,哪次帶我去了?要不是我手機裏的東西,我估計你得蹲大牢。”
    我爸直接給我一腦刮子,草。
    “我蹲大牢,我蹲大牢,”我爸毫不客氣邊說邊刮多兩個,櫃台後麵全是古玩,我沒處躲,“你老子蹲大牢全家喝西北風去啊?你老子蹲大牢能有你今天在這裏叫喳喳?”
    “得得得,”我舉白旗,以我自認為最嚴肅的表情說,“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東西很矛盾。”
    “此話怎講?”他反倒嬉皮笑臉地跟唱大戲似的唱著問我。
    我把燈擺絨布上,戴上手套,防止指紋和油脂粘在上麵,說:“你看這邊沿收口,確實是當時清朝用熱鍍加硫磺刨的,還有,從燈頂小孔看下去圖案完全,一層層像花瓣看到底部,燈芯不是油棉芯,手工極其精細,現在的已經不可能有這樣的手藝。”我爸看得入迷,我把燈翻轉到底部,“但是底部這幾條劃痕,有點問題,你當初拿的時候沒看?”
    “誰有那個空看啊,當時就這麽一個東西,整座,跑都來不及。”
    “我老覺得這不是普通的刮痕。”我拿放大鏡照,可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爸接過我手上的放大鏡,把老花鏡戴上,看了會兒又摘下,說:“要是弄清楚了,我估計不止那個價。”
    “贗品不贗品倒是其次,”我把目光轉移到我爸身上,“到底哪兒的。”
    我爸一咬牙,說了地方,我當時臉色馬上變。
    他還再次叮囑我別告訴我媽。
    我一擺手,意思是話回正題。
    “我都說了這放大鏡用了快一年,現在出到一種放大鏡聽說連在蚊子腳上刻字都行。”高科技的東西一年比一年先進,再加上做這行的不止要知道前五百年的東西,更要走在時代前端,不然怎麼能利用現代科技探究真假。“不過東西一時半會兒搞不來,至少半個月才到貨。”
    中午打包醬鴨,等著無聊,突然旁邊的大嬸大媽話閘大開,似乎是討論電視新聞,吵哄哄地,聲音跟群蜂采蜜似的在我耳邊嗡嗡直響,大熱天老店沒裝空調,開著大風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我更是心浮氣躁。
    回到店裏我問我爸:“最近有什麼新聞?”
    “這兩天你沒上網?”我爸吃得津津有味。
    “你說不就得了。”
    “還不是那樣。”
    得,我還不問了。這兩議天忙著查圖案我都沒關注過新聞,腦子裏全是橫平豎直、橫平豎直。
    除了高家祖屋和鬼廟那些事,來店裏也是一頭鑽古玩堆裏,簡直就可以用心無旁騖來形容。
    這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接,我爸問我是哪個女生啊,是不是上次過生日那個?
    接了才知道原來是高曉博。
    我提著個蛋糕站在他樓下,心裏有些別扭,我還不至於跟他熟這種地步吧?我想著,共患難見真情呢?
    進電梯,上樓。
    高曉博開門看到我提著蛋糕,嘴角竟然有淡淡笑意,可我怎麼感覺是取笑?
    “就我倆個大老爺們兒的買什麼蛋糕,誰吃?”
    “意思意思,總不能空手來吧?”
    “你坐會兒吧,還有一個菜。”說著進廚房了。
    現在才發現原來他是穿著圍裙,家庭煮夫,不錯啊,起碼不會餓著自個兒。
    單位的小區,兩房兩廳,精裝修。幹淨整潔,挺適合高曉博。
    菜上齊了,走到桌邊提到整整一箱啤酒,這架勢,是要跟我幹到底?
    還好他沒上二窩頭!菜沒吃幾口就被他灌了幾杯。
    “怎麼就我倆喝?太沒意思……”
    “你知道我剛來這裏不久,人認識得不多。”他吃著菜,似乎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
    我塞了幾塊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今天沒解刨屍體吧?”
    高曉博反問:“你說呢?”
    “我猜對了。”我想說,我能吐?
    高曉博補刀:“女屍。”
    “我草……”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能別說不?”
    似乎是正中下懷,高曉博笑而不語。
    高曉博不知道是不是太開心,朝我舉杯:“慶祝我的重生。”而後一飲而盡,毫不拖遝!
    就算現在過得好,生活步入正軌,可是以前的事總會在心理上留下陰影,他是走出來了?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知道他的遭遇,心裏難免有些同情,經過那麼多事吃了那麼多苦,性子大變也正常,心態差的恐怕早已經喝農藥自殺,不死也是神經病。
    一杯杯下肚,談天論地,肚子漲得跟懷孕幾個月似的,一肚子酒水在胃裏晃蕩,喝到最後竟然連二窩頭都拿出來。
    胃裏燒,腦子也燒,人也開始飄。我是那種喝酒容易上臉的人,估計這會兒跟猴子屁股沒兩樣。
    最後實在是喝不下,癱在沙發上,高曉博在旁邊,合著也是難受,手搭在額頭。
    “休息會兒,再戰。”我舌頭都大了。
    高曉博閉著眼搖頭:“搞不了了……”
    腦袋暈乎乎地,想吐,又想睡覺。
    後來胃裏翻滾得受不了,跌跌撞撞進到衛生間,連黃疸水都吐出來才覺得舒服些。
    扶著牆看到床,直接撲上去,聽到高曉博喊我也累得回不了,意識朦朦朧朧,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醒來之後,腰酸背痛,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變成睡在地上,高曉博在床上,草,肯定是他踢我下床,至於麽,老子不就是睡了你的床又不是睡了你人。
    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痛欲裂,再加上睡了一晚上地板,整個人哪兒都不舒暢。
    出到大廳,亂七八糟,啤酒瓶到處都散落有,一桌菜解決得七七八八,蛋糕從進門放哪現在還是在哪,沒動過。
    靠著沙發,腦子裏跟漿糊似的一團糟,也不知道高曉博這裏有沒有蜂蜜,緩解一下也好。現在才早上九點多,要不是睡地板,估計我要睡到晚上才醒。
    洗了把臉,算是清醒些,開始收拾殘局。雖然來者是客,沒瞧見東家睡死過去了?我就這樣走了也不好,索性連盤子都洗了桌子擦了,連地板都沒放過。
    恢複原來模樣,看著舒服。
    煮了些白粥,留高曉博醒來吃,算是仁至義盡。我是這麼想。他是把我當朋友才讓我來,做朋友的自然是不應該拍拍屁股就走。
    離開之前到臥室看了高曉博一眼,依舊安靜地睡著,掩上臥室的門,拿好自個兒的東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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