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已經沉睡，不明昆蟲吱吱鳴叫，合著野狗的犬吠，冷落的街道寂靜無聲。
    “為什麼我要跟著你做這種事？”
    “呸，小聲點！”
    觴羽摸著頭上新添的包，臉黑的快融進這黑夜了。
    “我們進的去嗎？”
    “你是不是蠢，明著進當然不行。我們可以，偷偷溜進去啊——”
    “搞得像你這事很光明正大一樣……”觴羽小聲嘟囔道。
    “你再說！”胡鐵花揚起手。
    “好了好了快點想辦法進去，沒時間了！”
    被稱之為“仙界”的紅寺門口畏畏縮縮躲著兩個人影，一大一小，躡手躡腳的，似乎想要翻牆而入。
    胡鐵花提了口氣，抬腳準備一躍而進，觴羽突然攔下他。
    “你到底想幹嘛！要不是老臭蟲要我帶你長長見識，你以為我會讓你在這礙手礙腳？？”胡鐵花已快要爆發。
    “被叫成仙界的地方，可以隨隨便便翻進去嗎？”觴羽懶得理他，“還從大門翻，真厲害。”
    “說的也是。”胡鐵花對他使了個眼色，“我們走後門。”
    “嘶……”觴羽揉揉眼睛，這人眼睛太亮，閃到他了。
    二人又跑到後門，叫人意外的是，後門比大門還要裝飾的好看，好像後麵才是正確的。
    “有意思，想說外麵的世界很好麼，不吉利。”胡鐵花笑道，“倒讓我多了幾分興趣。”
    觴羽輕輕跳過院牆，落在紅寺後院裏。他落地之後便再沒有動作，隻是靜靜的聽著。
    “咻——”一道箭聲突破著風聲劃過，觴羽轉身閃過利箭，箭頭紮進土地，卻響起刺耳的鈴聲。
    “鐵叔叔，我被發現了，你先回客棧去，等你走了我再回去找你。”
    “你小心！”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觴羽籲了口氣，又小心往前踏了一步，這次從不同地方射出四道箭，箭箭直逼人體要害，觴羽隻好退回原地，暗罵一聲。
    “這麼毒辣的暗器，哪天倒把自己人給害了……”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回頭盯著格外精美的後門，若有所思。
    紅寺裏很冷，仿佛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就算到夜裏也格外黑，今夜更甚，無邊的濃墨重重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在那邊！”
    “有人闖進來了！”
    “……”
    哄鬧聲慢慢清晰起來，觴羽淩空躍起，已然不見任何暗器，正安下心，卻自空中傳出一陣毒霧，遇物而附，直接鑽進他的身體裏。
    “這也可以！”
    觴羽心中哀呼，勉強提力闖進紅寺內院，靠在其中一間廂房的房外平複毒素。
    原本被楚留香平複的內力又開始蠢蠢欲動，從身體的各個方位橫衝直撞。他扣住手腕處的脈搏，想把所中的毒排出來，偏偏使不上力。
    “你們去那邊找，我到弟子們的住所看看。那邊的，跟我來。”
    又聽見急促的屬於女子的腳步聲逼近，觴羽無計可施，無奈的等待被抓。
    “你是……”
    他轉過頭，廂房房門被一女子打開，女子驚訝的看著唇色發黑，臉色慘白的他，身上套著純白帶絨的披風，年歲不過十五。
    觴羽撲過去捂住女子的嘴，手臂緊緊摟住她的細腰，冷聲道：“你最好不要喊她們過來。否則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下地獄。”
    女子臉頰微紅，柔聲道：“我沒想要告訴她們，你不要擔心。”
    她的唇拂過他的手心，是柔軟的觸感。
    觴羽直直盯著她，鬆開手，道：“我信你。”
    女子理順被弄亂的頭發，輕聲道：“她們要過來了，你先到我房裏來避避。”
    說著想要拉他進來，他冷臉躲過。
    “我自己進去，你別碰我了。”
    女子一愣，點點頭，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