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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煊派了兩個人去河邊盯著對岸的情況,以防有什麼突發情況。其餘人圍坐在一起,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就這麼一直等到天色黑透,對岸也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一小隊人還在巡視。衛煊看時機成熟了,於是下令準備渡河。一行人迅速地將身上的衣服除去,隻著黑色單衣,挎帶著武器,將羊皮筏子扔到水裏準備渡河,由於蘇子衿手臂上的傷口還未愈合,衛煊在蘇子衿快跳下河的瞬間,一把扯住拖到身前,從懷裏拿出在出發前準備好的油紙,仔細的把蘇子衿手臂的傷口處包裹起來,避免傷口一會兒又被水泡,蘇子衿子借著月光看著此刻衛煊認真專注的樣子,心中有像是有一股熱流淌過,鬼使神差的伸出一隻手去,摸了摸衛煊因塗了汁水而黝黑得有些可笑的臉龐,衛煊則抬起頭來看著蘇子衿,蘇子衿看著衛煊黑暗裏依舊明澈的雙眼,心中有如擂鼓,於是趁著夜色,迅速的啄了他的嘴巴一口,然後不等衛煊反應過來便拉著他一同下河去了。
    下水後,一行人開始快速並無聲的前進。河水雖然還是一樣的冰冷,但蘇子衿今日吃飽睡足,再借助著羊皮筏子的浮力,倒也沒有那日那樣難熬。等快到岸邊時,再同之前商量好的那樣,放開皮筏子,自己鳧水到岸上。一行人不一會兒便在朵圖大軍的眼皮子底下集結完畢。於是按照先前的計劃,兵分兩路,衛煊領一隊人潛入中心地帶刺殺沙圖裏,蘇子衿領一隊人按照之前在對岸看好的,沿河岸邊向西行去偷馬。衛煊成事後便潛行向西與蘇子衿會和。蘇子衿本是萬般舍不得與衛煊分開,可現下卻是容不得這些兒女私情作祟了,於是蘇子衿隻得咬牙帶人離開。
    此刻已是深夜,朵圖人的營地裏十分安靜,蘇子衿領著一行人躡手躡腳的貼擦著河岸向前行走,等聽到頭頂上有馬打響鼻的聲音,蘇子衿便示意停下。仔細聽了好半晌,確定隻有馬蹄聲音後,蘇子衿先試探性的朝頭頂的岸上仍一小塊石子,等待片刻後仍是沒反應,於是將頭稍微探起來,觀察岸上的情況。看見岸上除了馬之外,隻餘遠處一名看守。於是蘇子衿縮回頭來,用手勢比劃著,示意先搞出些動靜來將人吸引到岸邊,然後將人殺死再上去。於是,其中一人在身下的河水裏摸出一顆小石子,夾在指尖,像蘇子衿方才的樣子探起頭來,食指發力將石子彈出打在馬頸處,那匹大黑馬頓時疼得嘶鳴起來。而蘇子衿與此同時,拉弓搭箭對著頭頂,像隻獵豹耐心而專注的等待著。果不其然,一會兒便聽見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走過來。一行人緊張得仿佛呼吸都凝固了,靜靜等著腳步聲一寸一寸往頭頂上方移來。蘇子衿整個人也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能感覺到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但唯獨拉弓的手堅定不移,心裏雖有些許焦慮卻又很快鎮定下來,感覺每一秒仿佛都有千年那樣長久,漫長而揪心。直到看到深邃的星空帷幕下,一顆人頭稍稍探出來向下看,然後手便仿佛不受控製了,鬆開弓弦,“噗”的一聲,箭矢穿眉而過。那人甚至都來不及叫喚就直直的栽倒下來,被蘇子衿一行人穩穩接住,迸出的血濺了蘇子衿一臉,蘇子衿卻也來不及反胃。蘇子衿迅速將這人的行頭扒下來換上,站直身體雙手一撐便上岸去了。腳才踩到岸上的軟草墊便順手將腰間的短刃抽出來握在手裏。看見前方還有一個朵圖人,正靠坐在地上打盹,於是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伸手捂住此人的嘴,抬起手來像以前在外狩獵時割斷獵物的喉管那樣割斷眼前這人的喉嚨。哪不知此人死前拚命掙紮,竟是一肘子拐在蘇子衿下腹處,疼的蘇子衿一聲痛呼就要衝口而出,可蘇子衿腦海裏想到衛煊還在裏麵,竟是一邊死死勒緊此人一邊狠命咬住下唇才將聲音咽回去,感覺到這人不再掙紮了,蘇子衿才鬆口氣,後又忍痛將這人拖至岸邊扔下去。等其中一人換好行裝也爬上岸來,二人便回到原先這兩個朵圖人站的位置,偽裝成朵圖侍衛為後麵偷馬的幾人放哨,其餘幾人則迅速上岸來,借著夜色的掩護,將馬的韁繩解開來,到此,蘇子衿偷馬算是告一段落,隻等衛煊前來接頭,正在揪心的等待時,突然聽見大營中心傳來一陣騷亂,然後聽見隱隱約約有些打殺聲。蘇子衿心想定是衛煊他們那頭出了什麼情況,這麼大陣仗肯定會引來更多敵軍,正在焦慮之時,聽見一長一短兩聲尖銳的哨音,這是先前約定好的暗號,蘇子衿先聽心中一喜,因為是說刺殺成功,可再一聽後麵傳來的哨音,卻是變了臉色,哨音是要蘇子衿帶人先撤,可莫說現下困在裏麵的人是衛煊,就算是別人,蘇子衿也絕做不出自己落荒而逃的事情來。沉思片刻,於是蘇子衿果斷決定道:“上馬,你們三人去往東邊放火燒營帳,其餘人跟我殺去裏麵營救王爺。快!”。
    再說衛煊這頭,與蘇子衿一行人分頭行動後,他們直接就上了岸,先將幾名打盹的士兵殺死,迅速換上朵圖人的行裝。然後便不再躲藏,而是大搖大擺的向著主帳進發。走到主帳時才發現,主帳門前有至少十名衛兵把守,雖然這幾人是圍坐在帳前喝酒吃肉,可要想悄然進入主帳是絕無可能的。然現下都走到了這一步,也容不得退縮了。於是衛煊決定無論如何硬著頭皮上了。一行人先假裝是巡視的隊伍向王帳走去,眼看著離主帳很近了,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一個拿著酒壺的朵圖人,歪歪倒倒的迎上前來,撲到擋頭的衛煊身上,嘴裏嘰裏呱啦說了一大通話,衛煊自然是聽不懂的,正在想著應該如何應對,衛煊身後的一名喬裝的侍衛趕緊將那醉漢拉到自己身上來架著,嘴裏也回了那醉漢一通衛煊聽不懂的話語,然後帶著身後一行人跟著醉漢去那一群朵圖人那裏走去。衛煊刻意落在後麵跟過去,並趁亂混到了主帳裏麵。外麵的人雖是沒注意,可掀簾時候外麵的火光漏了進來,沙圖裏應是有所察覺,便想起身查看。衛煊聽到響動,回身看見角落裏躺著的人正作勢要起來。說時遲那時快,衛煊邊抽刀背於身後,邊迅速而輕巧的朝人影殺過去。沙圖裏想是發現了情況,於是邊想伸手抽武器,邊對著外麵大喊著衛煊聽不懂的話語,頓時驚動了帳外的人,於是帳外頓時響起了兵刃相接的聲音。衛煊一看已經暴露了的情形,心中真是急的火焦火燎的,可手上卻還是鎮定自若。於是人還未到人影邊,便已灌力於刀刃上,二人之間的這小短距離,更是恨不得似鳥兒般飛過去,終於殺到麵前,衛煊翻起手腕將刀刃作勢向後一收,再借助過來的衝力,將刀狠狠的查入沙圖裏胸口處。隻聽沙圖裏大聲的呼喊戛然而止,衛煊則鎮定的將短刃一直推到沒入刀柄處。血沫子從沙圖裏還未來得及閉上的嘴裏湧到衛煊握刀的手上,衛煊則是完全不在意,迅速又將刀拔出,再抬手將刀逼到沙圖裏脖子處,手起刀落割開喉嚨,隻聽見沙圖裏還掙紮著“哧哧…哧哧…”的嘶鳴了幾聲便安靜下去了。衛煊被他的血濺了一身卻也無暇顧及,探手確定此人再無脈搏,才邊吹起刺傷成功的哨音,邊殺將出去解決帳外的人。由於外麵的打鬥聲音過於激烈,已將整個朵圖大營攪了起來。衛煊解決掉一個又一個朝自己撲過來的朵圖人,又看看被引來的更多敵軍,心裏有些悲涼的想著,自己今日怕是逃不了了,可想到蘇子衿還在等自己,不忍他為自己陪葬,於是再次拿起哨子,吹響了撤退的暗號。看著身邊的侍衛一個個倒下,衛煊也有些吃力了,一個恍惚,被一名朵圖人發現了破綻,掄起彎刀朝著衛煊的麵門便砍過來。衛煊避無可避,正待迎接這致命一刀時,朵圖人的動作卻突然定住了,隨後像軟麵條一般癱下去。衛煊這才注意到一支箭羽射穿了他的胸膛。抬眼一看,蘇子衿一邊向自己投來擔憂的目光,一邊瀟灑的搭弓射殺另一方向圍過來的人。不知為何,這明明是血淋淋的修羅戰場,可這一瞬間看見這小人兒在自己身旁與自己同生共死,仿佛一切都不再可怖。衛煊就呆了這麼一小會兒,蘇子衿已打馬至身前,一臉憤怒的朝自己伸出手嘶吼道:“衛煊!衛煊你他媽的不要命了啊。快給小爺上來。快走!!”衛煊從來沒見過蘇子衿發狠的樣子,現下倒是一瞬間被嚇回神來。伸手穩穩抓住蘇子衿的手,借力翻身上馬,一手攔住蘇子衿的腰,另一隻手抽出長劍左右開弓的把馬下的朵圖人砍瓜切菜般的料理了。蘇子衿一馬當先的領著衛煊及剩下的人往外麵突圍,大營東邊則開始燃起火來。這時朵圖人是徹底亂了陣腳,也方便了衛煊等人的逃亡。
    等驚心動魄的逃到外圍地帶與偷馬的一隊人會合時,衛煊才從蘇子衿的馬上下來,下馬時衛煊惡作劇般的掐了蘇子衿的腰一把,然後壞笑著湊到蘇子衿耳邊吹了口氣說道:“真是不舍與子衿分開。”然還不等蘇子衿反應過來便響亮的啄了他黝黑的臉蛋一口,才依依不舍的翻身換了馬匹打馬開拔。蘇子衿則是鬧了個大紅臉,心裏暗罵一百次衛煊這隻大尾巴狼,然後別扭的打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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