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城 第一章:世事無常,人間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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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高遠,綠水悠悠,蒼鷹發出響鳴遨遊天空之上。
蒼龍山巔,清揚的笛聲輕柔飄蕩,傳出去很遠,一身白袍的老人迎風而站,有六人沉默站其身後。
一曲罷,老者睜開了眼睛,當他睜開眼,整個人的氣勢都不同了,如同出鞘的利劍,鋒芒迫人。
六人中的其中一女子扶了下頭發,輕柔的笑了起來,那一刻,仿佛有百花在其周圍綻放。
“堂主的笛聲真是越來越讓人心馳神往了。”
這聲音充滿了魅惑,仿佛有絨羽在心間掃過,整個世界都因為這句話而明亮了起來。
但是包括老者在內的其於六人完全不為所動,其中眼眸是血紅的男人轉頭,冷聲道:“再用魅惑術就殺了你。”隨著他的話,空氣裏仿佛多了一絲血腥味。
女子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純真的如同天使,但是她的眼神卻一點也不溫柔,“早就想殺了你呢,血月。”
“好了,不要吵,都幾歲了還玩口頭威脅。”穿了一身黑的男人道,他的樣貌很特別,如果硬要形容,你會發現你無法形容,多看一眼,你就會多出一種感覺。
“無常,你怎麼說?”女子看向右側,那裏有一個青年,正閉目靠在青蔥的樹上。如果不是女子的話,你發現不了這裏有一個人存在,他仿佛融進了這裏的環境,心跳呼吸甚至血液的流動都變得微不可查。
睜開眼,他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所有人身邊,目光平淡的看著老者。
“血月,無常,妖魅,斷芒,亂塵,無心,你們六人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最在意的六人,雖然,做為殺手,這種感情並不應該存在。今天把你們全部叫回來,隻是為了宣布一件事情,從今天起必應堂就解散了。”老人一字一句說完這段話,隨後慢慢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們了,但是在這之前,需要一個考驗。”
老者轉身看向身後的大山,抬起手空握,全身的鋒芒盡數收斂,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兩樣,他露出緬懷之色,目光變得柔和,道:“天黑之前到那個山頭來。”
說完,他猛地跳下了懸崖,在其身後,出現一道白芒,他像是一隻白鴿,輕巧間便出現在極遠處。
幾個呼吸,老者的身影消失不見,在場的所有人麵色微變,被叫做無常的青年卻是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像是在思考什麼。
老者說的山頭在群山裏一點也不明顯,在群山之中顯得格外不起眼,但如果你從天空上看,會驚訝的發現,這片山脈,那裏是最中心處!
“堂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必應堂就這麼不存在了?”斷芒撓頭問道,他的身材十分魁梧,個頭超過了兩米,看起來很憨厚,沒人會想到這樣的人會是殺手,還是六人之中最狠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一直沒有開口的無心道,和斷芒相反,他長得不高,甚至有點矮,但這恰恰是他的優勢,他的攻擊永遠意想不到,能讓人在不經意間死去。說完,他便先離去,亂塵和斷芒相互看了一眼,同樣跟了上去,但是他們並沒有選擇同一條路。
留在原地的,隻剩下無常妖魅和血月三人,看了另外兩人一眼,血月也離開了。
妖魅看著一直麵無表情無常,一把小刀出現在她放在背後的手上,眯著眼睛,她仔細的看著眼前的無常,小刀在手中緩慢轉動,她皺了皺眉,又把小刀收了回去,她無法確定,出手的瞬間到底是誰死。
最終,她也選擇了一個方向離去。
蒼龍山頂隻剩下那個被稱為無常的青年。一陣風吹來,他先是抬頭看了看天空,隨後不急不緩的朝前走去,他的步伐很慢,但是每一步卻透出了堅定的味道,仿佛要在地麵刻下痕跡,走到山崖前,他麵色平靜,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山風強勁,吹亂了他的衣服,卻沒有吹亂他的神色,在極速下落中,他的麵色依舊沒有變化,他的身體還維持著下落時的樣子,就像是一塊頑石,不為周身變化所動,以這樣的速度撞牆地麵,就算是塊鐵也要深深埋進土中,更何況是肉體凡胎?
周圍環境極速變化,眨眼間就接近了地麵,在離地麵隻有半米的時候,他終於是動了!
隻見他慢慢的抬起腳,落地的瞬間,風淡雲輕的向前走了一步,要是有人看到這裏發生的事情,心裏一定會生出不舒服的感覺,仔細思考,你就會發現這不舒服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相對於從山崖跳下產生的衝擊力來說,他居然就隻是向前走了一步!就像衝擊力完全不在他身上,就像卸掉從山崖跳下產生的衝擊力真的隻要一步!
慢慢的,他抬起腳,走出了第二步,當這第二步跨出,他身後的泥土驟然炸裂,身後的樹木全都炸開!
樹林震動,翅膀撲騰的聲音不絕於耳。
周圍的聲音沒有讓他動容,就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他徑直的朝著老者所指的那座山走去,有鳥在其頭上落下,完全沒有察覺腳下的是個正在移動的人。
樹林聳動,樹林中竄出來了一隻黃黑紋路相間的凶獸,銅鈴般的金黃虎目寒芒迫人,空氣裏彌漫了淡淡的血腥氣。
一步,兩步,他依舊朝前走,隨意的看了一眼那隻大虎,他頭頂的小鳥展開翅膀,撲騰撲騰的飛走了。
大虎發出咆哮,健壯的四肢微屈,粗長的尾巴拍在樹枝上,啪啪作響,它小幅度的在原地移動,像是在觀察,眼前的人類,有沒有危險。腥臭的口水,滴落在地麵,好幾次,它都已經要撲過去了,卻又硬生生的停下來,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它本能的覺得,眼前的人類很危險!
在這大虎猶豫期間,他平靜的站在原地等待,隨著時間漸長,他繼續朝前走。
大虎發出警告的咆哮,不安的朝著後麵退,他向前一步,它後退一步,走出幾米,這隻大虎選擇了轉身逃走。
那隻大虎跑了幾步,突然的倒了下去,血水從它的腹部流淌而出,轉眼間浸濕了一片泥土
抬起頭,他看向林中,那裏,黑暗湧動,一片寂靜,如同有恐怖的生物存在,兩道模糊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視野之中,其中一人手中拿著一把匕首,上麵最後一滴血正緩緩滴落。第一次,他的眼神出現了波動,有不解也有了然。
張開口,他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會為之震動的話,“吾為無常,必應堂第二堂主。汝有何求,吾必應之。”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聲音很輕,輕的如同微風撫過林間,同時又很重,重到讓亂塵無心不禁往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