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你有什麼錯！用得著謝罪？”趙念連忙搖頭，心裏其實有些慌張，萬一趙瑾當真跟在他身邊，他可怎麼偷梁換柱地帶蘇見棠回元洲？這可是他想了大半夜才想出來的妙計啊！
    “謝罪是其一，護世子歸程是其二。”趙瑾默默地握住了趙念的手腕，“我不能再容世子有閃失了，世子也許不知道，那日得知世子在天牢遇刺……”趙瑾自嘲地苦笑一聲，“我竟嚇得雙手發顫，連茶碗都拿不住了。”
    趙念沉默了下去，那一刻，他看著趙瑾，心裏覺得他是這世上除了趙王爺以外，真正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趙念於是安慰他，“我常聽人說禍害遺千年，我想來是會長命百歲的，你別擔心我。”
    “又口沒遮攔。”趙瑾哭笑不得地推了一下趙念的額頭。
    趙念的腦袋打了個輪回，又轉了回來，“我是認真的，你不用陪我上路，我……我可以和別人結伴北上。”
    趙瑾不相信，“誰？”
    “雲四爺，雲懷修呐！”
    趙瑾大覺荒唐，“人家在殷都待得好好兒的，為何要護你北上？”
    “瑾兒，你忙得都不知道殷都中的大緋聞了罷。”趙念撲哧一笑，“雲王府上下催著雲懷修成婚，私下預定了裴將軍家的千金，那位千金小姐便扮了男裝來試雲懷修的功夫，末了被雲懷修一掌拍暈了！”
    “竟有此事？”
    “對啊，那小姐還將此視為奇恥大辱，哭喊著不嫁呢！”
    “裴將軍家的小姐……莫非武功高明，不堪被雲四爺一招擊敗？”
    趙念擺了擺手，“傳言說是氣惱雲懷修沒看出她是女兒身。”
    趙瑾啞口無言了好一會兒，“她不是扮了男裝麼？”
    “裴小姐自恃美貌，哪怕男裝也是楚楚動人，細看之下必能見端倪，她道一定是雲懷修眼拙才會看不出來，加之雲懷修確實下手重了點，據說裴小姐醒來之後胡言亂語了好一陣呢。”
    趙瑾這幾日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出了這樣的事，也難怪雲四爺會想回北疆去了。”
    “反正雲懷修回北疆也要路經元洲，我自然能與他結伴北上，他帶了一隊騎兵，厲害得不得了，我跟在他身邊，你還怕我有何閃失？！”趙念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
    趙瑾覺得這話也不無道理，畢竟他在殷都事多，族內的子弟尚且要由他處處關照，加之長公主又好猜忌，親自護送趙念北歸是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趙瑾躊躇地問：“那……雲四爺也答應了？”
    趙念眨了眨烏漆漆的眼睛，理直氣壯道：“那倒是還沒有，我壓根兒就沒和他提過這事！”
    趙瑾扶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不過我覺著他一定會答應的。”趙念似乎頗有信心。
    “何以見得？”趙瑾有氣無力地笑了笑。
    “他人不壞，那一回夜裏我在宮道裏等你不著，他還把自個兒的燈讓給我呢。”
    “是麼？”趙瑾回想雲懷修的所言所行，也點頭道：“雲四爺確實是個可托付之人，他若是答應與你結伴北上，我便不親自送你了。”
    趙念眼中精光閃爍，猛地湊到趙瑾麵前，“此話當真？”
    趙瑾望著湊到自個兒跟前的這張小臉，“自然當真。”
    趙念嘻嘻一笑，“我這就登雲王府的門去，來人來人，把我的燈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