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有我們兩個幫你，子夏丫頭……嗯，你也不太可能贏得下海爺，所以……”
    啟哥哥一臉擔憂的看著我，這是他三天以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其餘的時間他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為什麼？啟哥哥你快說呀。”我著急地問他。
    “海爺雖然不是正式的霆家家主，但他手裏也握有相當一部分的霆家勢力。三門不是各自運轉的，而是互相扶持。我們封家主要做的是善後工作，而簡家是下鬥的主要力量。
    “子夏丫頭你也不傻，自然能猜出來啟哥哥想要說什麼。沒錯，你們霆家，負責負責下鬥前的地勢搜索，物資準備。順道一提，其實簡家很大程度上也依賴著你們霆家人的血液毒性，所以霆家也會在下鬥的時候出力。
    “所以說我們現在不是發愁下鬥之後—有簡墨這樣的活閻王還擔心什麼，何況啟哥哥也會在你身邊，而是發愁該盜哪個鬥。”
    我一臉吃驚地望著啟哥哥。我作為霆家人居然不知道這一點，想必爺爺這些年來對我刻意隱瞞的東西還是太多太多。我心裏不禁一緊，問：“那你們也不可能什麼辦法都沒有吧？”
    結果，我大失所望。盤腿坐在床上的默噠眉頭緊鎖，趴在桌子上的啟哥哥一臉無奈。
    過了許久還是默噠開了腔：“元姑娘。”
    元姑娘？我一時想不起這位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啟哥哥驚訝地開了口：“簡墨你是不是瘋了？居然敢動元姑娘的墓？”
    元姑娘……我想，我記起她是誰了。這是個悲劇的女子，北魏孝明帝的獨生女兒，被祖母扮作男嬰登基，登基當天就被廢除，所以人們也不承認她的皇帝身份。元姑娘此後不知所蹤，史書再無記載。人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隻是呼作“元姑娘”或者“元氏”。
    “你們說的元姑娘，是不是就是被稱作‘北魏殤帝’的那一位？”我看了看他們兩個，問道，“可是元姑娘在那場荒唐的繼承帝位風波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啊。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她的墓葬裏又會有什麼值錢的金珠寶貝呢，說不定元姑娘連墓都沒有？況且就算有，我們能不能找見元姑娘的墓也是個問題吧。”
    啟哥哥苦笑著拍了拍我的頭，“子夏丫頭啊，啟哥哥不是擔心這個，不是元姑娘的墓難找—就在現今河南洛陽，或是陪葬少什麼的，而是我們根本不敢動她的墓。
    “我們雖然自稱三門，但卻並不是唯一的三門。如果細化來說，我們算作‘上三門’，除我們之外，還有‘中三門’和‘下三門’，總稱作‘總九門’。而‘中三門’之中的袁家，是將元姑娘的墓當作祖墳的。
    “袁家自稱是拓拔氏的後代，而拓拔在孝文帝時又改為元，所以，我們相當於去挖人家祖墳了。
    “但是元姑娘的墓裏，據說有一樣東西，就算三門搭上自己全部的資產，都無法比擬。”
    聽完這些，我有些詫異，對於默噠則是另眼相看：你居然想打人家祖墳的主意，看來真是瘋了。
    而默噠隻是毫無表情地看著我們兩個，淡淡道了一句：“不奇怪。”
    我正細細揣摩這三個字的含義，誰知啟哥哥已然歎了口氣起身，他告訴我說其實默噠和我兩個人盜的那個墓，從理論上來說就是簡家的祖墳，所以默噠才會覺得不奇怪。
    我頓時冷汗嗖嗖冒，默噠到底是不是個正常人？連自己家的祖墳都要去盜，而且還不告訴我，幾千年以前的簡家人都是瘋子，居然在墓裏養那麼奇怪恐怖的生物！
    可動自己家的東西情有可原，跑到中三門去動袁家的祖墳，元姑娘的墳墓，這說得過去麼？萬一被發現了，說不定會牽連整個正九門，因為我是衝著霆家家主這個位置去的，而啟哥哥和默噠，就已經是兩家家主。家主帶頭的話，搞不好會發生直接的正麵衝突。
    所以我直接否定了默噠的決定：“不能去。元姑娘的墓，我們說什麼也動不得。”
    默噠的頭微微一偏，但是卻沒有說話，我想他應該是默許了我的判斷，於是便走過去好脾氣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默噠，大不了我們三個不賭了，直接逃掉。其實不用卷入九門紛爭中，也可以過得很好。”
    誰知道默噠直接甩開我的手，冷冷地說了一句：“不習慣。”
    而啟哥哥雖然沒有默噠那麼激烈，卻也側麵委婉地表達了他的意思，大體上和默噠差不多。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我手底下也沒有可用的人力物力，難道就這麼等著三個月的期限到了，葬送自己和剩下的兩位家主，然後把爺爺的霆家交給一個他並不待見的人？
    這很明顯，不可能。
    那我又該怎麼辦呢？
    無奈地往默噠坐著的床上一躺，然後啟哥哥也爬上床躺在我身邊，正如我們兩個小時候那樣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品評著變幻莫測的白雲和璀璨迷離的星空。隻不過天空已經換成了古色古香的天花板，而我們的心情也遠沒有那時候那麼輕鬆。
    “哎，子夏丫頭，你說這樣行不行，”躺在我身邊的啟哥哥伸手拍了拍我的頭，“我們暫時借出那樣東西，等到用完了就物歸原主，如何？”
    這似乎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沒有盜動袁家的祖墳，也能夠取到一樣價值相對來說較高的物件。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就算我們不動元姑娘墓葬裏的寶器，拿走的東西也會歸還回來，可是就算如此，袁家會心甘情願地借給我們麼？
    就算是個白癡，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把祖墳裏的東西借給別人去用吧。我相信袁家人的智商水平也不會太低。
    我把這個問題和啟哥哥提了一下，他想了想，說我們隻要避過袁家，應該就可以拿到東西了，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回來，就算他們知道了，我們這裏也根本沒有拿他們什麼東西，估計袁家人也無話可說。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計劃不錯，應該可以實行，但想了想還是要確保一下：“啟哥哥，那我們還是必須得做一下最壞的打算。你想沒想過，萬一我們被袁家逮了，那接下來怎麼辦。”
    啟哥哥朝默噠看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沒錯，我們有這個閻王在這裏，怕什麼。
    “我瞎擔心什麼，有默噠在這裏，就算袁家要找我們的麻煩，那也根本不可能近得了我們的身。”我心情大好地拍了拍默噠的肩膀。
    我分明看到默噠的臉上有一抹無法輕易窺見的紅暈！
    下一個目標，河南，洛陽，元姑娘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