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
    他們的計劃還算是順利的執行著，一步緊接著一步沒有絲毫停頓。解雨臣和吳邪的聯係從兩年前就開始刻意的減少，到目前為止一年幾乎隻有兩三次必要的聯係。
    計劃越是向下進行他們越是要小心謹慎，聯係得越多反而危險才會越大。到了眼下這種程度，他們隻能靠雙方的默契和對彼此的信任來行動了。
    黑瞎子已經在整理行李，解雨臣站在門口靠著門框低頭抽著煙。
    “瞎子。”
    “嗯？”
    黑瞎子回頭看著他，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解雨臣不知所謂地笑了笑，手指彈了下煙灰側過頭看向黑瞎子。
    “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叫叫你。”
    黑瞎子跟著笑了，放下手上的東西走了過來，一手撫上解雨臣後腦低頭狠狠吻上了人雙唇。
    解雨臣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很奇怪，他十分急切地想證明這個人是自己的這個人不會離開，然而他一手夾著香煙一手垂在身側，仰著頭連回應這個激烈的吻的力氣都沒有。
    黑瞎子放開他一手抓著他的手腕抬起他手，湊上去就著他的手用力吸了口香煙。而後放開他的手站直了身體，笑笑吐出一口煙氣伸手揉了把解雨臣腦袋。
    “這麼多大風大浪都經過了，放心，我不會在陰溝裏翻了船。”
    解雨臣微微歎了口氣直接靠進了他懷裏，額頭抵著他胸膛可以聽到他有力的心跳。
    “早點回家。”
    黑瞎子一如既往的背著簡單的行李就出發了，他坐在車上看著窗外抽著煙，想著十九年了，終於要到了最後的時刻。
    這次的會議他是以個人的名義來的，其他人爭論著實際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他暗暗看著那個遮遮掩掩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不知道這個會議室中哪個人是吳邪安排進來的，所以他按照計劃中的吵了一架，然後準備離開。
    黃嚴在後麵叫著說誰不知道你黑瞎子就是解雨臣養的一條狗，說得好聽是自己來的誰不知道你其實是代表解家來的？
    黑瞎子悠悠然轉過身笑著看著氣得不斷喘氣的人，說我就是啊。
    “但是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樣？你不還是要眼巴巴貼上來請著爺出場？”
    黃嚴氣得渾身發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擊，他轉身朝外麵走去一邊伸手取了根煙點燃吸了一口。
    有人錄像，看來吳邪的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他在這邊的工作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等解雨臣的下一步指令了。
    北京城的解雨臣坐在書桌前，桌上放著兩個秀秀送給他的布製人偶。
    他看著人偶似乎是出了神，兩眼不知透過人偶看到了何方。而後他伸手拿起了其中一個，握著人偶的手緩緩收緊。
    既然他們所有所有的人都認為他解雨臣是九門後輩中最出眾的，也是唯一存在威脅的一個，那麼你們就將視線全部集中在我身上就好。
    然而他有身為九門後人為解家獻身的覺悟，他卻不能讓那個人為了他去獻身。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境在二十年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原以為為了解家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所有犧牲任何人，但現在他突然發現，其實還有一個人，會讓他覺得痛苦，還有不舍。
    解雨臣兩手緊緊握住布製的人偶，兩手肘撐在桌上額頭抵著握成拳的手，布偶在他手中被攥的變了形狀，原本笑著的臉龐變得猙獰恐怖。
    他想起了他很久之前告訴那個人的一句話，他沒有辦法。
    解雨臣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後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低聲抽泣了起來。
    橘色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顯得無比溫暖，心中的溫度卻一點一點冷卻了下來，徹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