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自從城主府沒了管家以來，一直是柳若非在鞍前馬後地忙活不停，鍾月早就被他的叫苦聲給弄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這下好了，既然莊雁晴這會兒開了口，鍾月也就樂得讓他來做這份差事，也省得柳若非整天叫苦叫累的。
    公孫行止對鍾月這樣的做法嗤之以鼻：“沒想到堂堂榕城大城主在這請人用人的方麵，還真是跟一般的大老爺不同啊。”
    鍾月隻當他是眼紅自己的府邸裏人才濟濟，於是回答的時候也不急著反駁揶揄，反而很是愉悅地說道：“過獎過獎，還不是多虧這些日子托了九王爺的福，才給我招來了這麼多打著燈籠也難找到的人才。”
    公孫行止清俊的臉頰上蔓上幾分不屑，但並非是看低一個人的那種神態，而是對於鍾月說這話的不認同：“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
    他表情有些陰翳，但是又好像帶著幾分不想被人察覺的興奮。
    “我活到現在有半輩子都在這城主府長起來，我什麼樣你不知道？你什麼樣我不知道？”
    公孫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
    “小時候光著屁股被你打的時候也不少，就犯不著對我這樣客套了。”
    鍾月聞言笑得越發溫柔：“哪裏哪裏，打得厲害王爺才能記住嘛。”
    ……
    “我現在看到王爺這樣年輕有為，天天都精神抖擻的樣子，實在是覺得，王爺小時候還真是被打得少了……”
    公孫站在門口，眼皮子突突地跳了幾下。聽到鍾月在他身後雲淡風輕地回憶往事，表情一瞬間就像是被人往嘴裏灌了好幾口豆汁似的。
    他歎了口氣，隻能寬慰著自己在心裏想：果然像這樣的糗事一旦被人像把柄樣抓在手裏，就是難以處理得幹淨利索啊……
    偏偏……這個抓住他把柄的人，還就不是個他能解決掉的角色。
    你說氣人不氣人？你就說氣人不氣人！？
    不過好在，公孫似乎是佳人有約，鍾月這樣說完之後，他也沒有反駁，就兩袖一揮，出門去了。
    但其實吧，像這樣聊多了隻能給自己添堵的話題，就算是真閑下來了，那還算得上是精明的九王爺也是不可能待在鍾月這兒老老實實地被吃死的。
    俗話說，柿子得挑軟的捏。
    若是換了別人，公孫行止絕對是捏柿子的那個。但是若將他與鍾月相比較，公孫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軟柿子”。
    於是好不容易走了一個看誰都不順眼還話癆愛調戲人的九王爺，鍾月正打算就著莊雁晴上任城主府管家這樣的大喜事好好閉目養神一陣，沒想到門外的一陣動靜又讓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非，有什麼事那樣著急忙慌的就進來說吧。”
    於是再抬眼時，柳若就整個人就像是被雷給追著劈了一路似的，連滾帶爬地進了門。
    鍾月的眉梢動了動，意識到這事情可能不簡單。
    但是柳若非自從進門後就一直跪在他的腳邊，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光顧著呼呼喘氣了，就算鍾月心裏著急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把氣捋順了，慢慢說。”鍾月把柳若非招呼到跟前，伸出手幫他撫著後背。
    柳若非心裏真是感動得無法言語，自從府上多了石羽眉、蘇陽、九王爺、胡婉苓、胡十三、莊雁晴……以後，主子就好久沒有這麼溫柔地待過他了呢！
    不過相比起這份久違的感動，柳若非現在要稟報的這件事情顯然更加重要。
    萬分重要！
    “怎麼樣，好些了就說吧。”鍾月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柳若非更是不敢耽誤。
    “啟稟主子，木府家的三小姐，今日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