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寂靜，偶有一兩個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來不及顧及一個弓腰背著藥箱的老人。莫離和葉孤瀾偷偷跟隨在老大夫身後，到了一處府宅門口。老大夫敲了幾聲大門，不多會就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開了門，“吱呀”一聲如同在黑夜中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一切事實真相都能夠透過這個口子得以窺探。老人一進門，二人就跟著躍上圍牆，進了院子。那個小廝領著老大夫徑直去了後院，鬼鬼祟祟地走進了一間屋子。莫離和葉孤瀾對視一眼，跑到房門前，附耳前去偷聽。
    房內一片安靜，隨後就有“沙沙”的腳步聲，葉孤瀾拍拍莫離的肩膀，二人一同避到了背光處，將身形隱入黑暗之中。
    “顧大夫，辛苦了。”聲音蒼老而低沉，葉孤瀾看看，應該就是老大夫口中所說的陳老爺。幾句客套話之後，陳老爺送顧大夫出門，莫離和葉孤瀾趕忙追上去。
    顧老頭的步履匆匆，從口裏哈出的白氣在頭頂繚繞幾圈後立刻化為烏有，背上的藥箱隨著他的步子在身上抖動，卻絲毫不影響他往前的步伐。
    “顧大夫。”顧老頭抬頭一看，麵前的男子淺藍色衣袍，嘴角一抹淺笑，眼底盛滿了狡猾。老頭的身體一僵，立刻調轉方向，轉身往後走去。身後也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臉上不帶任何表情，雙手抱在胸前，氣定神閑。
    “你——你們是誰？”老頭一生行醫向善，自認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卻突然被截住了去路，饒是閱曆豐富也忍不住心底發顫。
    莫離哈哈笑了兩聲，走到顧老頭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儼然一副久別重逢的表情：“顧大夫，說說看，陳家的少爺倒是出了什麼事？”
    顧大夫心底暗暗叫苦，也不知從哪裏招來了這麼兩個人。他低下頭，說道：“昨夜陳家少爺不知被何人割去了舌頭，陳老爺連夜派人去請我，我隻是給陳老爺上藥的。”
    葉孤瀾走到莫離身邊，看看顧老頭滿臉驚恐的表情：“確定是被人割去了舌頭？陳家怎麼沒報知官府？”
    顧老頭微微抬起頭，叫苦不迭：“反正我去的時候就見到他滿嘴是血，舌頭是不見了的，與其說是割，倒不如說是被拔了去。陳老爺應該是擔心此事傳出去壞了陳家的名聲，也隻能暗中派人調查。”
    “陳少爺不曾跟什麼人結仇麼？”莫離問道。倘或陳少爺在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了文老爺，被他拔了舌頭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陳少爺平時不知自律，仇家不少，他強搶民女，欺壓窮人，封陽城內早就有人看不慣他。陳老爺縱容他，向來不插手此事。”顧大夫解釋道。
    “今晚的事不準說出去。”莫離一個用力，直接拎起顧老頭的衣領，湊近到他的耳邊惡狠狠地說道。顧老頭連連點頭，不敢出聲。莫離滿意地一笑，被葉孤瀾抓著手臂飛身離去。顧老頭四處看看，已不見了二人的蹤跡。他咽咽口水，加緊腳步往家裏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