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原創 短篇 完結] 三生三世.緣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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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創短篇完結]三生三世。緣
    “不要在你的智慧中夾雜著傲慢。不要使你的謙虛心缺乏智慧。”
    ——老師說每個人都應該要有一句座右銘,時刻激勵、警戒自己。餘憶每日都會將這句話在日記本上寫一遍,每日出門前都會對著鏡子露出個標準笑容,然後將這句話念上一遍。
    “餘憶,上周的總結報告你寫了嗎?”梁姐微笑著走來,手裏的文件夾輕輕地拍在餘憶的頭上。餘憶哈哈一笑,兩手將報告奉了上去,“梁姐,上周的工作出了點兒小問題,我來不及解決,所以報告一時不敢交,不過周末的時候我偷偷地加了個班,事情已經解決了。”
    “傻丫頭,這麼做領導給你多發錢了嗎?”梁姐拿過報告,看了兩眼,“以後工作別那麼拚命,有什麼事情對我說,這種虧往後可別再吃了,小心有人整死你。”
    餘憶笑了笑,有些癡。
    梁姐漂亮的眉毛輕輕一挑,眸光流轉,落自窗外那棟尚未修建完成的建築物上。在那錯亂的鋼筋水泥之中,一個身著黑色裙裾的窈窕女子婷婷而立,晃眼一看詫如小倩,“那個小美人兒是你什麼人,怎天天都在那裏望著,這都有半個月了吧,白綢束青絲,裙裾純黑,沒有半點雜色,默然佇立真如一片不動的黑暗,要是換一身白色古裝,倒真跟小倩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保準咱這整棟樓的人都會不工作了,一整天地盯著她看。”
    餘憶也看了過去,蹙了蹙眉,心下微疼,“我也不曉得。”
    “真不曉得?”梁姐不信,揶揄一笑,一雙眼睛泛著賊光,看的人心底生寒,“早上開會的時候吳總問我要不要加兩個保鏢,有不法分子跟蹤我們的三好員工。”
    餘憶說,“我真不認得她,這幾日下班她總是跟在我後麵走,我問她話她也不說,我走哪她就跟著,我上了公交車,她就跟在車後麵,一直跟到我家門下,我請她上樓去喝水,她也從來不進門……”
    “那就奇怪了,莫不真是小倩,小憶啊,你可不是寧采臣,小心她找準機會吸幹你的元氣,今兒個下班先別走,我送你回去,見識見識傳說裏的小倩。”梁姐推了推鏡框,眼角餘光再次掠過那棟尚未修建完成的建築物,但那小美人兒已經消失了,未曾修建好的建築樓裏一片黑暗。
    下班時,餘憶被梁姐硬塞入車裏,鎖好安全帶,隨即又將一疊文件丟到餘憶懷裏,“你就是個工作狂,這個給你打發時間。”
    餘憶眼睛一翻,心裏暗暗叫苦,她哪裏是個工作狂,她隻是想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以免被罵,每次寫報告的時候別提有多苦了。
    下班高峰,車子堵在路上,梁姐點了支煙,輕輕地吐了口氣,看著後視鏡中的黑裙長發女,暗自皺眉。
    那個女人沒有來曆,黑暗如影,從上個月的二十八號起就一直在那棟建築樓上,雖然兩棟建築樓之間相隔較遠,但梁姐能夠感覺得到,那女人的眼睛,從來沒有從餘憶身上挪開過。
    鳴笛的聲音響起,梁姐未曾察覺,前方的車輛已經開動,堵得跟停車場似的行道略有鬆動。餘憶在身旁,輕輕地喚了一聲。梁姐這才回過神來,笑了一笑,撚滅煙頭,踩下油門。
    “梁姐想什麼呢,開車可不能這麼不小心。”
    餘憶被送到公寓樓下,笑著調侃了一聲,正想要開口和梁姐道別,梁姐卻搶先了一句,“怎麼,不請我上去喝點兒東西?可沒有你這麼不懂人情的。”
    餘憶也樂了,她說,“那梁姐可不能再拿工作文件給我看了,我不是什麼工作狂,下班了我也想偷個懶,看看電視上上網。”
    梁姐被這話逗得有些尷尬,“我車上沒別的東西。”
    不遠的地方,一個三岔路口,身著黑色裙裾的女子擠了擠眉頭,手,捂著心口,嘴唇咬得發白:原來,還會疼……
    當時,大理石鋪就的長道上,馬車飛馳而去,那人裙裾翩然,笑容猖狂:第一才子又如何?不也是箋語姐姐的手下敗將,竟還妄想討我為妻。
    當時,桃花樹下,劍穿心髒,那人笑容嫣然:我一生自詡聰慧,地位不凡,不懼那天高地厚,竟不曾懂得毀我一世聰明的竟然是我的狂妄與傲慢,我此生隻要箋語姐姐,他人的好,我不稀罕,若教我嫁於別人為妻,不若教我死於姐姐之手,好教姐姐此生此世也忘不了我。
    雖然臨死有悔,但她卻並不願改。
    當時,九泉之下,三生石旁,那人冰冷五指從忘川水麵撩來一縷寒霧,化為白綢,緊束眼前人那一頭拽地青絲,“忘川河岸,三生石旁,白綢束青絲,結來世緣分,姐姐定不可娶了旁人,嫁了旁人。”話罷了,她輕撫那黑色衫子,冰冷五指,窈窕身軀,皆化為空白,散在三生石旁,一縷涼風吹過,連那最後一縷氣息也都飄散了……
    “殿下。”三岔路口,輕聲一喚,敏銳耳朵聽到不遠樓上有開窗之音。遙目望去,心下喜悅,是殿下的窗開了!隔了幾生幾世,隔了百年千年,殿下竟然還能聽見自己在輕聲喚她。
    還以開窗作回應。
    但隨即,喜悅又被落空取代。她在想,窗內的人,還會和往昔一般,歡愉地喚她一聲‘箋語姐姐’嗎?
    在她為窗內之人出神時,卻不知已有人來到身旁。
    “你是什麼人?”
    她聽得有人在問,聲音不冷不熱,不友也不惡。——是梁姐,那身材高挑,黑發僅過耳垂,有著一對遠山寒眉,勾魂鳳目,傲如石上竹,潔如深冬雪的女子。瞧著梁姐,箋語想要逃,但卻被梁姐富有溫度的手拉住。
    箋語用力,想要掙脫,但身體卻被那溫度征住。
    “好冷。”梁姐麵容驚詫,鳳目一斂,手指靈巧,繞上箋語的脈搏,脈搏死寂沉沉,不曾跳動半分。
    梁姐驚得雪容失色,往後踉蹌半步,差點跌倒。她終究還是比平常女人堅強勇敢,咬唇問道,“你……是人是鬼?”梁姐不信鬼,在科學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女子,她怎懂得忘川水寒,九泉陰暗。
    箋語勉強揚起嘴角,眼露歉意,“吾非有意,害姑娘驚魂,吾本是人,奈何地久天長,吾身雖年輕如初,行動如常,吾心卻早已壽終命去。”
    果真……果真不是人了。
    梁姐怔住,雖懼,但不亂。隻覺眼前女子好生坦誠,那雙明眸亮如辰星,那雙黛眉銳如君子之劍,一頭青絲如墨,卻又有玉之潤滑……還有那張臉龐,雖蒼白無血色,但也傾國無雙,處處透著纏綿柔情,癡癡嗔嗔,對著嘈雜塵世,她看不見金錢權欲,隻有情深意濃。那身黑色裙裾,黯然……蒙著歲月塵埃。
    年輕如初,行動如常,心卻早已壽終命去……
    她到底穿過了多少年歲……又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她如此執著不舍,貪婪塵世。
    “吾身處九泉太久,汙濁之氣早已浸入骨髓,近不得人。”箋語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梁姐的距離。
    梁姐覺得冷,冷徹心扉。
    箋語微笑,笑容苦澀。
    “五百年前,佛說吾與她有三世之緣,一世緣起,桃花樹下,石道漫長,無果之生。二世緣滅,千年璞玉,血之紅,福禍同起。三世緣孽,強求來之,不得善局。”箋語輕聲說著,言語淒冷,瞳黑而亮,不屈不饒,“當時吾為掌門,她為君王之女,雖武功蓋世,地位高寒,能控自身之命運,卻不能給她一世瀟灑。桃花樹下,她執吾之劍向她之心,以心頭血與吾求得來世緣分。”
    說話之間,箋語手緊握一枚血紅古玉,指節發白,麵容憔悴。
    梁姐聞此言語,心有同情,亦有恐懼。
    箋語明眸之上一抹流光轉動,沒入梁姐眼底,溫文一笑,轉而又道,“她死後,吾將年前與她同往昆侖取來的一枚昆侖玉放入她之口,聞說玉能護人,定能護她來世安穩,卻不知成就了另一番緣分。”
    箋語頓了頓,神仿佛又飄回了那年桃花樹下,那雙秋水剪瞳柔情脈脈。
    “什麼緣分?”梁姐開口,喚回箋語的神來。
    箋語道,“二世緣滅,千年璞玉,血之紅,福禍同起。那年吾為帝王家暗衛,依是女兒身,帝王愛玉,欲求天下獨一無二之玉,從一匪人口中得知,千年前有公主景玉,死後口含昆侖之巔的無雙玉石入墓。帝王要求取之。吾家有人三十餘口,此命不可不從。”
    “那……是她的墓?”梁姐問。
    箋語點了點頭,“吾取得,玉紅如血,入手有溫。”箋語說著抬眼看著梁姐,眸光溫柔,“如人之體溫,暖吾心房,憐不釋手,仿佛……那就是我尋了千年的情人,就算是負盡世人,做個抄自家滅自族的惡人,吾也心甘。吾雖心甘,但卻力不足,當時同往取玉者有暗衛一百零七人。玉終奉予帝王,帝王得玉,重病纏身,良醫看盡,珍藥用盡,也不見其好,三月後,吾與同行的一百零七人皆被下令處死,九族同滅。”
    “好生殘暴的王。”梁姐同情歎道,隨即又想起一事,問道,“曆史上怎麼沒有這事的記載,那是哪一位帝王?”
    箋語不答,麵容戚戚,心有隱憂,卻見餘憶已從公寓裏走將出來。
    箋語微微一笑,望向餘憶,轉又急速逃去,不留痕跡,消失在三岔路口。
    梁姐一怔,想要追去,卻聽餘憶驚詫一聲:“咿!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我一來就跑了。梁姐,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梁姐回神,卻覺眼睛微疼,臉上濕潤,伸手一抹,卻見是淚。
    “沒什麼,不過是個丟了妹子的姑娘,見你和她妹子長得像,又明知不是,所以才一直跟著,不敢與你靠近。”梁姐隨口編了一個謊話。將餘憶往回推去。
    餘憶不信,瞧著梁姐花了的妝容——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梁姐推著餘憶往前走,眼睛時不時地往後看,卻始終不見那女子跟來,但她知道,那女子絕不肯就此離去。不過聽那女子說三世緣孽,也不知那第三世是不是就是今生。
    想著,梁姐搖了搖頭,暗自道:應該不是今生了,今生那人已經是九泉下的亡魂,怎還算人生人世。便也不再去想,隻當過些日子,那‘人’自當會離去,畢竟在這科技發達的時代裏,還不曾見過一縷鬼魂。也或者說……那女子從一開始便是在編說謊話,畢竟曆史上不曾記有那女子口中說的帝王和公主。
    梁姐回到自己的公寓後,上網查了查那女子口中說的景玉公主,和與玉有關的典故,皆不見那女子所言之事,甚至連擦點兒邊的資料都沒有,定然是說謊了。
    再次回憶起與那女子的對話,梁姐苦惱揉眉,暗道:在科學時代裏生活了二十多年,今日卻被一個小丫頭給騙了,那丫頭冷,說不定是天生體寒,沒有脈搏,說不定是自己手誤,摸錯了地方。這麼一想,梁姐便也就斷定了箋語的話是謊話,繼續相信有科學依據的才算是真。
    箋語還在餘憶的樓下,她未曾離開過。
    她猶記得,當年行刑之日,是在春天,驚蟄之雷剛震,桃花奪苞開放,一陣風吹過,又飄落幾片。帝王不放心,因所處罰之人,是害他重病命將終之人,所以定要親眼看見,才算罷休。
    細雨飄來,帝王將手中血玉擲出,摔於箋語麵前,卻隻見玉裂開細縫一絲,不見其碎。
    有一縷紅絲自玉中冉冉而出,仿若血。
    晨風細雨之中,一位高僧撚珠而來,口中念道:“每一個人都擁有生命,但並非每個人都懂得生命,乃至於珍惜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對他來說,是一種懲罰。”
    “哪裏來的野和尚,膽敢於朕麵前放肆!”帝王高聲喝罵,身體受之不住,咳出血塊數幾,身體一個趔趄,往前一倒,嗚呼而去。
    高僧不驚不擾,走至箋語身旁,拾起那玉,端然而立,麵朝千軍萬馬,金戈鐵騎,笑容可掬,合掌為拜,轉往箋語,“貧僧向施主借一樣東西,施主可曾願意。”
    箋語道,“奴命已將終,不知還有何物可贈予大師?”
    高僧道,“此玉乃千年之物,生於昆侖,長於施主,成於景玉。”
    箋語不明,高僧道,“千年之前,武林之中有一門派,稱天下第一,掌門卻是一女流,名喚箋語。君王家有一女子,號景玉,絕世無雙,美如璧,兩人相見如故,出入形如夫妻,這玉便是那箋語贈予景玉之物,景玉死後,含此玉入葬,此乃千年屍化之玉,故才血紅如此。”
    “奴名亦喚箋語,卻從不曾認得一位公主,大師且莫要說此玉是奴之物。”箋語阻道。
    高僧笑道,“隻有施主點頭,貧僧尚敢使用。”
    箋語不舍,想起初碰此玉時的心情。此玉暖心,猶如知心情人。
    高僧見箋語眸上蒙淚,便不再問要玉之事,將玉奉還到箋語那雙被束縛起來的手裏。
    箋語再次觸碰此玉,卻是冰冷如冽泉,毫無半點溫度。箋語心疼,宛如刀割,不明原由,淚落眼眶,忍痛狠狠說道:“大師若要,拿去便是。”
    她心疼,她不舍。
    但那冰冷之玉處在掌心,她更疼,如刀割,如淩遲。她要解脫,亦要那玉解脫。她悔,她恨,卻不知原由,隻因不記當時。
    高僧捧著玉,對那玉輕聲說了幾句話,不過是救人之話,總結為一句便是:救汝所愛,唯有舍身。
    高僧的話說完了,仿佛已得到玉的回答,兩手捧著玉,穿過金戈鐵騎,不顧危險,走至帝王身旁。見千萬竹箭,從八方而來,刺他肉身,傷他筋骨,他不顧一切,將玉送至帝王手中。
    帝王得玉,蒼白麵容忽有潤色,冰冷軀體忽得體溫,百病全除,威嚴如舊。
    ……
    帝王得神玉,起死回生,大喜,大赦天下。
    那僧救主有功,刻像,修寺,百代尊奉。
    ……
    箋語看著後來發生的一切,觸摸著帝王賜下來的榮華富貴,心有隱憂,她恨,她怨,她悔,如若從來,會是如何?她不知。
    她走近寺中,她燒香叩拜,她想要尋求答案,那尊石佛,毅然不動。——它隻是一尊石,而非佛。
    佛,在何處?
    箋語隻是凡人,她做不到‘見諸相非相’,所以她見不到如來。
    三年後,帝王歿,攜千年血玉而去。
    那夜,箋語坐在閨內,卻見一和尚不顧禮儀,闖入閨閣,雙掌合十為拜,與她道了一份緣:一世緣起,桃花樹下,石道漫長,無果之生。二世緣滅,千年璞玉,血之紅,福禍同起。三世緣孽,強求來之,不得善局。施主三思啊!
    當時的她不懂,後來的她也不是很懂。
    直到帝王入陵,她潛入陵墓,再得血玉。那一瞬,她興,她喜,但她卻逃不出宿命。玉離帝王,機關觸動,一支暗箭射來,穿過她的黑衣,穿過她的心髒。她捧著玉,心不在疼。心頭之血落於玉上,捧玉而眠。
    若那時,景玉不那般猖狂執著。
    若那時,箋語不那般癡迷貪夢。她們便也沒有今生孽緣,生死相望不相得。
    三生石旁,忘川河岸。景玉一如往昔,笑容嫣然,明眸倔強,伸手撩來一縷寒霧,化為白綢,束住箋語散下青絲,用畢生餘力,結下來世緣分:忘川河岸,三生石旁,白綢束青絲,結來世緣分,姐姐定不可娶了旁人,嫁了旁人。
    她力量散去,墜入輪回,再次為人。
    她手握古玉,身在古墓,心在九泉,一睡便是五百年。
    五百年裏,她總聽有一個聲音在說:古玉有靈,能護你五百年不生不滅。古玉有神,集五百年的天地靈氣終可有形。
    五百年,仿佛一瞬。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那刺穿她心口的暗箭已經腐化,心口上留著一個洞。
    那一襲黑衣卻是如舊,隻是蒙了些塵,計算著歲月。
    五百年,再現世間,那人如當初自己,忘了前生。
    那人笑容如舊,那人心善如舊,那人努力也依然如舊。隻是那人不再猖狂,不再那般不羈,在無聲的歲月裏,那人學會了曾經就算是丟了命也學不來的東西:不要在你的智慧中夾雜著傲慢。不要使你的謙虛心缺乏智慧。——此話,是那人每日清晨都會對自己說的一句話,此話,便是那人千百年修來的真言。
    “殿下……”黑夜裏,溫暖的房間裏,箋語大了膽子,用自己染著汙穢的身體擁抱著那具溫暖的身體。
    “箋語姐姐,我冷……”
    黑暗裏,她聽見那人在喚她的名,喚她姐姐。但那人卻說冷?是自己的身體,凍著了她嗎?
    果真,是孽!
    但也是緣……
    是強來的緣。
    《完》
    注:①角色名字‘箋語’取自《憐香伴》裏麵的‘箋雲和語花’,《憐香伴》中箋雲的聰明勇敢及堅持,和語花的癡與情深深地打動著我,甚是喜歡。
    ②每次寫到‘殿下’兩字時,總想起《野良神》中那隻名叫殿下的貓,頗為搞笑,正經不起來。
    ③封麵圖來源於網絡,謝謝看文,此文不考究,純屬虛構亂編,什麼玉啊魂啊帝王啊掌門啊……全是虛構瞎扯。文中有誤之處還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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