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一眼便足夠了。
    趙衣在龍淵選給趙寒療養的宅院前，尚且這般想著。
    “進去。”龍淵站在他身後輕聲道。時近未時，趙寒應是在院中的梨花樹下歇息才對，趙衣隻消一推門，便可見著他。
    “我……”趙衣咬了咬下唇，似是仍有些猶豫。
    龍淵劍眉一挑，不容猶疑地握住了趙衣的手腕，轉瞬之間便扯著他推開了門。好不容易帶著趙衣來了，若是輕易遂了他看一眼便離去的心思，龍淵才真真是後悔不已了。
    入眼的，便是極盡素雅的院落。一株梨花樹遮了許多陰涼，樹下一躺椅，躺著一已是發須盡白的人。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按著宗內的宗主院的模樣所建，僅一踏入，便似步入了輪回。
    最終，還是回來了。
    距離那躺著的人愈近了，趙衣的腳步便愈發沉重。
    而先於他的步伐的，是龍淵的話。“我將人帶回來了。”
    躺椅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看向了趙衣。
    趙衣的步伐愈漸緩慢，待走近了一些，便是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在了趙寒的麵前。“宗主……”
    趙衣一句話也說不出，倒是一旁的龍淵率先開了口：“五年前，您答應我的事，可還記著？”
    “我自認並未幫上龍閣甚忙，那要求，應是不作數才對。”趙寒有些訝異。
    “自然是作數的。”龍淵微微一笑，似是早就料到了趙寒會這般說。“無論經過如何，至少五年前那結局確是不錯……除了衣兒。”
    若是趙衣並未作出拉著容行墜崖一事，想必一切應是十全十美的。
    “作數的話……”趙寒若有所思，目光望去趙衣：“你需得衣兒作甚？”
    “我確是沒想到，以前的約定是會用在此時。”龍淵蹲下身，輕聲朝趙衣說道：“衣兒，你會答應的吧？我想托你辦的要求，便是在此住下。”
    說著，還未等趙衣回答，他便又補充道：“這是趙宗主的意思。”
    趙衣看看他，又看看趙寒，最終垂下了視線。
    明明，他應是要拒絕的。
    ……
    “誒，你聽說了嗎，當今武林盟主、龍閣閣主龍淵，據說是有心上人了。”
    “什麼心上人，龍閣主已是而立之年，之前雖是拒絕了說媒的，可從未說過他有甚看對眼的人……不過，你聽說的是哪家姑娘？”
    “你可別亂說出去，我也是聽著一些人議論。你可記得，前段時間龍閣主身邊突而冒出的那個戴著麵具的白衣公子？”
    “這哪能不知！聽傳言說那公子乃是龍閣軍師，與容玉的地位相當。”
    “你也不想想，那公子沒甚武功，僅憑一智，何德何能令龍閣主放在身邊照顧有加？再說了，既為軍師，龍閣主對其的態度可與對容玉的態度差遠了！”
    “那你的意思是……？”
    “咳，那公子……想必就是閣主夫人……”
    “可莫要開此等玩笑，雖說現下斷袖之癖……咳咳，那公子名喚何如？”
    “這……想來也許並非本名，識得他的人，似是皆喚他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