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去的！”卓緣咬著嘴唇從床上坐起，腹中微微的脹痛感擾得他有些不適。“北堂羽，我覺得、我覺得我們可能、可能分開會比較好……”
    “你說什麼？！”北堂羽瞪大了雙眼，他的卓緣竟然跟他說分開，一定是他聽錯了吧！“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卓緣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淚水在眼眶總打轉，他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二個，可偏偏，這個孩子是鍾亦涼的還是北堂羽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北堂羽，這些日子我想過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會比較好。你是省長的兒子，一舉一動都要受到很多人的關注。而我呢，我隻是和尚廟裏養大的孩子，無父無母，甚至連這幅身體都是不男不女的……”
    “卓緣！”北堂羽一把將他摁進自己的懷裏，緊緊抱住，“不許這樣說自己，不要這樣貶低自己，你不是什麼不男不女，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老婆！”
    卓緣使勁兒掙開他的懷抱，淚流滿麵地吼道：“你不懂！我被人強過！我已經不幹淨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天，是每天！那個男人都會過來強我！跟我做肮髒的事情！我不幹淨了！我不是你的了！我不幹淨了……”卓緣捂住臉哭泣，“你其實早就知道的，所以你才不碰我。可現在呢，我懷孕了，我有孩子了，我有了那個人的孩子了……你不懂，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現在又有孩子了，卻偏偏，是那個人的，是那個人的……北堂羽，你不懂……你不懂……”
    北堂羽有一瞬間的愣怔，呆呆地坐在那兒不知該如何反應。卓緣又有了孩子了，可孩子，不是他的……
    卓緣見北堂羽呆愣的樣子有些自嘲地低笑，北堂羽，跟你在一起真的好累啊，是我不該，當初不該妄想著離開定緣寺的，也不該憑你片麵之詞就斷定你是我命定之人，隻可惜到了現在，我們彼此都傷的太深，想繼續走下去，真的很難……
    北堂羽最終還是沒有給卓緣答複，那日的沉默似乎維持了很久，直到卓緣累了，慢慢地倒回了北堂羽的懷裏，北堂羽則是翻身下了床，坐在陽台上，一根又一根地抽著煙。
    沉默，有時候會是製造離別最直接的殺手。
    卓緣走了，什麼東西都沒帶，孑然一身地走了，北堂羽在幾天後匆匆忙忙趕回家時才發現，原本溫馨的家庭隻剩下小小的狐皈依縮在門後瑟瑟發抖。
    北堂羽要去找卓緣，可偏偏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卓緣是雙性人的事情不知怎麼的又被媒體知道了，甚至於那些卓緣被強迫的照片，都被刊登在報紙上，一時間，之前剛被壓下去的北堂羽同性戀人的緋聞又被翻了出來，夜千城擋都擋不住。
    “夜千城，帶小羽去美國吧，讓他在那裏念書，念完了書，人們差不多也就忘了這事兒了，到那時候，再讓他回來吧……”
    夜千城扛著被打暈的北堂羽上了飛機，北堂明曦一臉憔悴地揮著手。
    “明曦，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