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抄 宿命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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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怪我
“不會讓你看到我生氣的,我要是生氣,會很嚇人的。”他臉上帶著笑。
第三十三章
“你還沒說呢,要告我什麼事情?”我吃了口麵,抬起頭看著他。
“沒什麼,放學等我。”他繼續若無其事輕描淡寫地說著,往嘴裏塞了一口麵。
“等你?我要上到十點半的,你。。。”我像是明白了什麼,沒有再說下去,然後又盯著他的臉,“你要上晚自習到十點半?”
“廢話,不然幹嘛讓你等。”他的眼神始終看著碗裏的麵,語氣出奇地平靜。
“怎麼突然好好的要上晚自習了?你們班裏有人上到那麼晚嗎?”
“有,不多。”
“那你還上。”我違心地說道。
“想上自習了,回家效率太低。”他終於抬起一次頭,看了看我這邊,“你怎麼不吃了?”
“吃飽了,麵量多,吃不動了。”我早就放下了筷子。
“不吃早說,拿來我吃。”他很是自覺地把我的碗端了過去。
“那你吃吧。”我靜靜地看著他低頭吃麵的樣子,沒有再說話。
就隻是這樣,哪怕自己沒吃飽,看著你吃都覺得好香,眼神變得散漫而溫暖,嘴角自然揚起。
“記得放學等我啊。”到教室門口分開的時候,譚莊曉夢還不忘叮囑一句。
“知道了。”我笑著進了教室。
“文學家回來了?”安藝彬翻著我的課桌,“我看看你的英語報紙。”
“我給你拿。”我翻著自己的抽屜,看到蘇慕婉晴還在抱著飯盒吃晚餐,“範祺呢?不是她老媽天天給她送飯來的嗎?怎麼還沒回來,我吃飯都回來了。”
“範祺早就吃飽了,是剛剛嘉誠哥來找她,兩人去約會了。”蘇慕婉晴端著飯盒,轉過身來說道。
“嘉誠哥?”我問道。
“297班長許嘉誠。”蘇慕婉晴吃了一口飯。
“是他啊。”
“你和嘉誠哥認識?”蘇慕婉晴驚道。
“當時我進文學社還是他推薦的。”我再次覺得世界好小,“隻不過接觸不多。”
“我說呢嘛,”蘇慕婉晴繼續說道,“嘉誠哥對範祺真的可好了,每天幾乎一下課沒事兒就來咱班門口找她,買各種吃的用的給範祺,唉,白羊座好男人啊。問題是範祺她老媽死活不讓範祺找嘉誠哥。”
“為什麼?怕影響學習?”我問道。
“一個是怕耽誤學習,另一個範祺她老媽說就是看嘉誠哥不順眼。”
“意思是現在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兒,範祺她老媽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就不得了了,她老媽可是老師,你要知道老師都有職業病,管自己孩子就和管學生一樣,特悲催。”蘇慕婉晴皺眉說道,“我見過她老媽好幾次,每次我都覺得氣場很強大,特別怵。”
“喲,還有您鎮不住的人啊。”我故意笑道。
蘇慕婉晴放下飯盒,登時拍著我的桌子:“你是想怎麼樣,啊?小受受,欠你家譚哥哥收拾呢,再囂張小心我告訴你家譚哥哥!”
“你認識他?”
“我認識他,估計他不認識我。”蘇慕婉晴笑道,然後又一本正色地看著我,“不過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人,最好跟哀家這兒乖乖地。”
說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我放在課桌上的那個黃色大水壺。
“給我水壺,我還喝水了。”我拍著她的後背。
恰好範祺從外麵回來:“哎呀,婉晴,趕緊把水壺給了人家,天天就屬你能鬧騰。”
“不給他,渴死他,讓他家譚哥哥來給他收屍!”蘇慕婉晴把水壺抱在懷裏,背對著我。
“你渴死他,你不怕他家譚哥哥來找你算賬?”安藝彬在旁邊幫腔道。
“快點兒給我。”我蹬著她的板凳腿。
“就是不給,讓你家譚哥哥再給你買一個新的。”蘇慕婉晴埋頭晃動著上半身。
“什麼譚哥哥,快給我。”我央求道。
“拍她肩膀。”範祺插了一句。
“哇靠!”蘇慕婉晴看著範祺叫道。
“拍肩膀?”我在蘇慕婉晴背後朝著她的右肩拍了一下。
蘇慕婉晴整個人聳著肩膀從板凳上跳起來,特別滑稽,把水壺放到我桌上,同時轉身大喊:“哎喲我靠,李之琰!想死了你是不是?”
“完了,你的軟肋被人知道了,以後你在這兒沒有地位了。”安藝彬笑道。
“喔,”我拖長了聲音笑道,“原來你怕人拍肩膀啊,條件反射?”
“她最怕人拍她肩膀了,不自覺地就會渾身不舒服。”範祺笑道。
“看來以後我要經常拍拍你的肩膀了。”我幸災樂禍道,“經過這麼久時間你對我的各種刺激,終於現在形勢要逆轉了。”
“李之琰,你敢!”蘇慕婉晴轉身佯怒道,“以後再拍我肩膀,小心我把你大卸八塊!或者告訴你家譚哥哥收拾你,啊哈哈!”
似乎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她就會一臉的高興。
“你。。。。”而我也的確每次都會被她的一句“譚哥哥”弄得啞口無言,束手無策。
“文學家,看門口。”安藝彬捅了捅我的胳膊肘,朝著門口示意道。
四個人都朝著門口看去,隻見譚莊曉夢在門外站著衝我招手。
“啊哈哈,快去吧,小受受,你家譚哥哥在召喚你,才剛一起吃了飯就又想你了,哎喲。”蘇慕婉晴借機發揮道。
顧不得辯駁,我出了教室。
“怎麼了,都快上自習了。”我問道。
“我們教室沒水了,幫我從你們教室倒點兒水。”他把水壺遞了過來----竟然和我的水壺一模一樣,顏色、樣式、大小。
“你也是這個水壺?”我不禁說道。
“和你的那個一樣,我知道。”他反倒沒有一點兒驚奇,“我先回去了,等會兒下了第一節自習給我水壺就好了。”
我答應著,接過了水壺。
高中時候,每個班都用班費買了幾個暖水壺,由每周輪流的值日生負責打水,以供班裏同學日常飲用,所以那時候值日生最辛苦的並不是打掃教室衛生,而是一天要跑好幾趟水房去打水。
我拿著水壺進了教室,講台邊上的暖水壺都不在,看來值日生去打水還沒回來。
“看來隻好等一會兒了。”我坐回了座位。
和作對似的,剛坐定,板凳還沒坐熱,隻見穆羽謙和韓雨婷提著熱水壺進了教室。
我機靈地跳起來,跑到講台邊,把水壺放在桌上,接過了穆羽謙手裏的一個暖壺開始倒水。
“辛苦了。”我一邊倒水一邊對他們兩個說道。
“每次你的水壺容量就能把暖壺裏一半的水倒光。”韓雨婷故意抱怨道,“拿這麼大一個水壺。”
倒滿一個水壺的我跑回座位拿了第二個水壺來。
“還有一個這麼大的水壺?!”穆羽謙看到後,把暖水壺奪了過去,“不行,不能給李之琰倒了,一個人就能倒一個暖壺的水,先給別人倒。”
“別嘛,謙謙可好了,婷婷可好了,謙謙和婷婷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最漂亮的兩個人。”我央求道。
“這麼大兩個水壺!我看看多大的容量。”穆羽謙拿起了一個水壺,“1000毫升,兩個就是兩升,你也不怕喝死你?一個人拿這麼大兩個水壺?”
“另一個不是我的。”我繼續央求道,“謙謙最好了。”
“下不為例啊。”穆羽謙說著,給第二水壺也添滿了水。
“嗯,我就知道謙謙最帥最好了,婷婷也是。”我看著他們兩個無奈地表情,賣萌地笑道。
“怎麼一會兒功夫變出兩個水壺來?你的水壺還會複製?”範祺看著我放在桌上的兩個水壺。
“還用問,另一個肯定是譚哥哥的。”蘇慕婉晴笑道。
“是了?”範祺問道。
“剛才我出去他給我的,讓我幫他掉點兒水,他們班沒來得及打水。”我弱弱地說道。
“啊哈哈,怎麼樣,”蘇慕婉晴拍著自己的課桌,“果然還是我聰明,一猜就中,小受受,兩個人都公然用情侶杯了,還不承認你喜歡譚哥哥?”
“胡說什麼你,”我頓時方寸大亂,但還是竭力掩飾,“什麼情侶杯,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這個,剛剛他給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是一樣的,完全是巧合。”
“什麼巧合,說不定是人家譚哥哥看到你用的水壺,自己也偷偷買了一個一樣的。”蘇慕婉晴句句逼人。
“行了你。”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來回擊她。
“關鍵是,文學家,”安藝彬在旁邊插道,“現在兩個水壺放在這兒,你分得清哪個是你的哪個是他的?”
“這個。。。。”這句話才是重點,我拿起兩個水壺仔細觀察著,希望能看出什麼線索。
“沒關係沒關係,兩個人都心有所屬了,還在乎這個幹什麼,你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隨便給譚哥哥一個就是了。”蘇慕婉晴喜道。
“隨便給一個?”我瞪著她問道。
“說不定正好把你原來用的那個給了譚哥哥,”蘇慕婉晴竊喜道,“然後譚哥哥的那個留在你這兒,然後你們互相拿對方的水壺喝水,哎呀,這不就是間接接吻?”
“你,你。。。”我的臉很明顯的燒了起來。
“哎呀,婉晴,你說你每天腦子裏想什麼了,說的人家李之琰臉都紅了。”範祺在旁邊說道。
“噢?是嗎,讓姐姐看看,小受受,別害羞嘛。”蘇慕婉晴歪著腦袋看著我的臉。
“我沒有,就是剛才喝熱水燙著了,所以臉有點兒熱。”我捂著臉龐,“還有,我比你大。”
“在姐姐眼裏,所有的小受受都是弟弟,來,叫姐姐。”蘇慕婉晴霸氣地說著,一臉歡笑。
“唉,文學家,你以前那麼伶牙俐齒的,誰都不讓,我都得天天讓你三分,現在被她們兩個整成這樣。”安藝彬搖頭笑道。
“你閉嘴,就知道藝術家精神境界和我們這種俗人不一樣,您是不和我們一般計較。”我強裝態勢地說道。
安藝彬哈哈笑著:“文學家果然還是文學家,對我說話還是這麼犀利,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不過這兩個水壺,到底哪個是我的?”我悄悄地自言自語道。
一個鈴聲的起落有時候不僅僅意味著緊張和放鬆的轉換,還代表著焦躁和不安的舒緩。
“嘉誠哥來了,”蘇慕婉晴朝門口使著眼色,和範祺說道。
“都晚自習了,這麼晚來幹嘛。”範祺雖這麼說著,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微笑。
“哎喲,小琰琰,你家譚哥哥也來了,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蘇慕婉晴瞥了一眼前門口,不懷好意地笑道。
“什麼譚哥哥,他姓譚莊,不姓譚。”我故意打岔話題來緩解氣氛。
“我知道,為了叫著方便,就叫譚哥哥了,你有沒有這樣叫過人家啊?”蘇慕婉晴笑道。
“叫你妹。”我拿著兩個水壺,跟在範祺身後走出了教室。
“水倒好了,”我拿出兩個水壺,低頭看著這對雙胞胎,“可是我分不清哪個是你的了,要不你認認看?”
譚莊曉夢用手心摩挲著我的腦袋頂:“說你笨還真笨啊。”
“真的分不清了,我盯了半個自習都沒認出來,早知道該做個記號的。”我摸了摸自己淩亂的頭發。
“哪有那麼麻煩,”他拿了其中一個水壺,“就這個了,反正分不清,哪個都一樣,再說了,咱們兩個之間分得那麼清幹嘛?”
“可是。。。”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嫌我髒?怕萬一拿了我的水壺?”他問道。
“沒有。”我拖長了聲音,想到了蘇慕婉晴說的“間接接吻”。
“下次我們班要是又沒水了,就交給你了啊。”他委托道,末了,還加了句,“不過不許在兩個水壺上做記號。”
“那萬一下次又分不清了呢?”
“說了咱們之間不用分太清,再說你不是不嫌我嗎,我都沒嫌你。”他擠著眉毛笑道,一副耍賴皮的樣子。
“切,再擠眉弄眼的,小心我揍你。”我瞪著大眼睛說道。
“知道你眼睛大,長這麼漂亮的眼睛,也不怕招女生嫉妒。”他笑道。
“沒辦法,天生的,”我得意道,“我眼睫毛還長呢,基因好。”
“早就發現了,總覺得你的眼睛會說話,能殺人。”說到最後幾個字,他故意壓低聲音,顯得陰沉沉的。
“會說話就好了啊,後麵的三個字用不著。”我刻意繃著嘴說道,“再說了,要是我的眼神真能殺人,先把你殺死!”
“你舍得?”他忍住笑問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敢拿你的生命威脅我!”我也笑道。
“殺了我,以後沒人陪你吃晚飯,也沒人陪你下晚自習回家了。”
“少來,憑我的人緣,吃飯回家什麼的,分分鍾就能找個人陪。”
“切。”他沒有再說什麼。
“我放學等你,不許磨蹭,收拾快點兒,趕公交車。”我說道。
“這還差不多,我的速度你放心。”
“趕緊回教室寫作業去吧,我走了。”我推著他的後背到了302教室的後門,然後轉身回了教室。
“呀呀呀,小琰琰回來了,約會的怎麼樣啊?”蘇慕婉晴笑道。
“別胡說,約你妹啊。”
“我才不讓我妹和你約會了,想得美。”蘇慕婉晴不屑道。
“你剛才出去以後,蘇慕婉晴就各種想象你們兩個見麵的對話和場景。”安藝彬笑道。
“我在走廊上和許嘉誠都看到了,還聽見他家譚哥哥說:‘說你笨還真笨啊’,可是甜蜜了。”範祺故意模仿著,臉上還和蘇慕婉晴一樣詭異的笑容。
“喲喲喲,你們都進展到這地步了?”蘇慕婉晴道。
“他說我笨,這是好話?”我勉強反駁道。
“你看人家日劇韓劇,說對方笨蛋什麼的,一般都是情侶之間親昵的表示好不好?”蘇慕婉晴說道。
“這是中國,不是日本和韓國。”我試圖用理智壓倒她們的八卦和謬論。
“那還有這些了,”範祺繼續模仿地說道,“人家譚哥哥還說你的眼睛漂亮,會說話,能殺人,你還說要是能殺人先殺了人家,結果人家說了句:‘你舍得’?”
“啊哈哈,太甜蜜了,這恩愛秀的。”蘇慕婉晴控製不住地仰天哈哈大笑道。
“範祺,你怎麼也和這個神經病一夥了?”我無奈地笑道。
“範祺本來就是我家的。”蘇慕婉晴摟著範祺的肩膀道。
“沒辦法,我也沒想,可是你們兩個剛才在走廊秀恩愛的聲音和動作都太明顯了,我就是想不看不聽,都不行呀。”範祺笑道。
蘇慕婉晴也跟著爆發出又一輪大笑。
“那水壺呢?怎麼處理的?”安藝彬問道。
“他隨便拿了一個,就走了。”我弱化了當時的場景。
“看見沒,人家譚哥哥早就想和你間接接吻了,這是赤裸裸的暗示啊,小受受。”蘇慕婉晴偏偏要強化場景效果和各種主觀植入。
“行了你,寫你的作業。”我開始看著曆史參考書上關於資產階級革命的對比表格。
“聽說你家譚哥哥今天開始上晚自習了?這目的太明顯了啊。”蘇慕婉晴又開始了新的話題,隻不過圍繞的對象還是一樣的。
“他是因為在家效率太低,所以上自習的。”我引用了譚莊曉夢的原話。
“行了你。”蘇慕婉晴斜著眼瞪著我。
“李之琰,說話要誠實地麵對自己的內心。”範祺的眼神跳躍著。
“唉,”安藝彬也在身旁歎氣道,“司馬昭之心啊。”
“我不能和你們再繼續坐下去了。”我轉身和韓雨婷委屈道,“婷婷,救我,他們幾個人合起夥來欺負我。”
“婷婷,知不知道李之琰夫君是誰?”蘇慕婉晴跳起來朝著韓雨婷喊道,“在隔壁班。”
韓雨婷看了看我們兩個,和我說道:“沒辦法啊,孩,我和婉晴是一個陣營的,雖然我對你的事兒不太清楚。”
然後又道:“隔壁班?就是天天和你吃晚飯那個?”
“啊哈哈,看見沒,大家每天都有目共睹,隻是不說而已。”蘇慕婉晴為自己的勝利歡呼道。
“連你也欺負我。”我撅著小嘴看著韓雨婷。
“誰讓你拿了那麼大兩個水壺倒水,讓我和謙謙一天打了好幾次水。”韓雨婷笑道。
“謙謙?叫的這麼親密,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們?”我眯著眼睛看著韓雨婷。
“有啥了,你不也叫我婷婷了,這不算親密?”韓雨婷說著,又眯起小眼睛故意幸福地笑道,“不過謙謙確實挺帥的,多精神了。”
“哎喲,行了你,我受不了,花癡。”我扔下鄙視的眼神,轉身回去。
“李之琰。”陳佳儷突然一聲叫,讓我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這道數學題怎麼做,看了答案也不懂。”陳佳儷拿著手裏的練習卷。
“這個啊,”我把半個身子都探出去,趴在桌上,“先看題目把橢圓方程列出來,再和這個方程聯立,成了一個二元一次方程組…”
“喲,今天晚上有人陪你了。”喬雪航準時出現在車站,看著譚莊曉夢和我。
“下了車也就順路一小段。”我趕緊轉移了話題,“作業都寫完了?”
“別說了,我都後悔選理科了,一個自習,就做了五個化學選擇題,結果一對答案,還錯了三個,班裏那幫人都快瘋了。”喬雪航無奈地笑道。
“剛開始理科都難吧,大家都一樣,慢慢就好了,理科還是就業好,這是事實。”我說道。
“化學最近講的東西的確難。”譚莊曉夢說道。
“不是都說理科是物理難嗎?”我像個門外漢一樣的問道。
“目前物理還好,主要是化學。”喬雪航說道。
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和車上一群人毫無防備的尖叫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下一秒鍾,我意識到剛剛公交車的急刹讓很多乘客憑借慣性跌倒在了車裏,頓時車內罵聲一片,司機則在和乘客們連連道歉,同時咒罵著那輛從十字路口突然插出來的私家車。
再下一秒鍾,我又意識到自己因為抓得緊,很幸運的沒有摔倒。
再再下一秒鍾,我突然意識到,喬雪航是因為抓著我的書包和左胳膊才沒有甩出去。
再再再下一秒鍾,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竟然還在死死地抓著譚莊曉夢的左胳膊。
“對不起。”我趕緊鬆了手,“你沒事兒吧?”
他一副痛苦的表情:“我倒是沒跌倒,可是被你抓的好疼。”
“真的對不起,我給你揉揉。”我輕輕地揉著他的胳膊。
“沒事兒了,逗你呢。”他立刻又換了張臉,“抓緊點兒,夠不到拉環,就抓著我。”
“你是在變相地說你高我矮嗎?”我抬著頭看著他的側臉。
他低頭湊近我的耳朵:“自己知道就好,趕緊抓好我。”
“你!”我惡狠狠地瞪著他。
譚莊曉夢淡定的看著車窗外,偏偏不看我。
“剛才好險,幸虧抓了一下你的書包和胳膊,不然就摔倒了。”喬雪航笑道。
“他剛才還抓的我了,不然早飛出去了。”譚莊曉夢搭話道,然後看著我,“對吧?”
“對你個腦袋!”我嘟囔道,然後很不服氣地抓著他的胳膊。
“咳咳,”譚莊曉夢感覺到我行動上的屈服之後,故意咳嗽著站的更直了,還壓低聲音道,“抓緊了啊,小心等會兒又來一個急刹車。”
“再來就把你拉倒。”我咬著牙說道。
“快到站了,下車吧。”喬雪航說著,朝著車門走去。
“我走了,拜拜。”喬雪航上了自己老媽的車。
“拜拜。”我示意著,轉身準備過馬路,一輛卡車像突然冒出來一樣從我左肩擦過來。
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右邊的一隻手把我拉著退了一步。
“你幹嘛啊,想不開啊?”譚莊曉夢的手還拉著我的胳膊,皺著眉道,“過馬路不看車?”
“這不是旁邊有你了,再說了那個車突然就冒出來了,我都沒聽到它開過來。”我笑道。
“還笑了,幸虧剛才我在旁邊了,要是我不在了?”他繼續像教育小孩子一樣地說著。
我這才發覺氣氛不對,慢慢降低語速,壓低說話分貝:“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過馬路。”他一邊命令著,一邊用胳膊摟著我的脖子和肩膀,“不這樣看著你,等會兒直接被車刮走了,今天你是和車犯克?先是急刹車,又是差點兒被車撞。”
“沒被撞。”我說道。
“剛才那車都快蹭到你肩膀了,我不拉你,那車直接貼著你臉就過去了!”他的聲音反常的比我高出了許多。
“你生氣了?”我扭頭看著他,側臉上還帶著沒有完全舒展開的眉頭。
“沒有。”他說道。
“哎?說到這個,我倒是從來沒見過你生氣什麼樣子!”我好奇地笑道。
“切,哥是誰,哥性子很好的,一般不生氣。”他的眉頭這才舒展開。
“那二般的時候了?”我笑著問道,“喂,什麼時候生個氣我看看?挺好奇的。”
“不會讓你看到我生氣的,我要是生氣,會很嚇人的。”他臉上帶著笑。
“等著吧,我一定要故意惹你生一次氣。”我撇著嘴不服氣地說道。
“我不會上當的。”他停下腳步,“再往前到我家了,要不。。。”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回吧。”我打斷了他的話。
“確定一個人回去?現在路上人很少了。”他又抬高了左邊的眉毛看著我問道。
“以前我不都是一個人回的,再說還有路燈,你要是送我回去,你不還得再折回來?趕緊回吧,你老爸老媽還等你了。”我看著他的眼睛。
“真確定?”他還是一副滑稽的表情。
“行了,快回去吧,你可煩人了。”我站在他身後,推著他的書包。
“那我走了,等會兒到家了和我說一聲兒,然後上QQ。”他半扭頭地說道。
“知道了。”我推著他走了幾步,才沿著另一條岔路離開。
“我到家了,沒事兒。”我在進了樓道的同時發了短信。
“噢。等會兒QQ見。”
“嗯。”
“寶貝回來了?”一進門老媽就高興地問候著。
“口渴了,想喝點兒水,然後就準備睡了。”我換了拖鞋。
“廚房有水,自己倒。”老媽說道,“今天和你姥爺去醫院檢查,姥爺血壓又有點兒高,最主要是醫院查出來我還有點兒問題。”
“你怎麼了?”我問道。
“我前幾天就覺得心髒這地方憋得慌,今天去陪你姥爺檢查,順便也檢查了一下,人家醫院說心髒可能上了年紀會有問題,讓禮拜一再去檢查一下。”
“那就去檢查一下唄,也沒啥壞處。”我說道。
“我是最怕去醫院,本來沒毛病,醫院一檢查,一堆毛病,本來還不愁,最後讓檢查鬧的愁死了。”
“沒事兒,你就是這老毛病,老多心,想這個想那個的,別胡思亂想的,禮拜一檢查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說著,我喝了一口水。
“在幹嗎?”譚莊曉夢的短信發了過來。
“沒事兒。”
“上QQ,等你了。”
我點開了那個已經陪伴自己度過了幾個夜晚的企鵝圖標。
“終於上來了。”他打過來消息。
“我對你是隱身可見的,所以以後如果你看到我的頭像是灰色的,就說明我真的不在線。”我回複道。
“我對你也是隱身可見。”他說道。
“能獲得這個權利的人,在我這兒可不多噢。”我發了一個笑著的表情。
“我這兒也不多。”他回道,“剛寫了個東西,你去空間看看。”
“又寫了?我去看看。”我點開了空間。
“《解秋》:秋起花落,心飛愁亂,淚中伊人,何從何故。殘月雖明,吾心昏晦,無可惜泠,何思何眸。風起塵揚,隨魚而憩,雙葉共匠,何動何處。累淚壘磊,緒須續絮,恍慌晃徨,何嚐何謂。吾地歸勉,怖驚憫憐,何此何辭。一馨一木,一戀一茶,一傷一悔,何一何一,難解難義。”
照例,我點開了評論:“躞蹀欲溝上,溝水東西流。”
“看過了,寫的不錯。”我說道。
“真的?”
“我一向鼓勵為主的。”我說道,同時想起了上一次的對話。
----“你喜歡什麼季節?”
“我?以前喜歡冬季,現在更喜歡秋季。”
“為什麼不喜歡冬天了?”
“嗯,因為會想到一些東西,會讓心情不好。”
“那為什麼選擇了秋天?”
“因為秋天是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可以有新的希望,認識新的人,有新的生活。”
----是因為我說過喜歡秋季,才定了這個和秋有關的題目?
----我琢磨著。
“明天還要去幫我媽買感冒藥。”我開始跳到另一個無關的話題上閑扯。
“明天周六,你不是還要去喬雪航她家?”他問道。
“去完回來路上買藥。”我回道,“你比我還記得清楚了。”
“廢話,哥什麼記性。”
“既然記性好還不念文科。”
“我是說你說過的話我忘不了。”
“盡記沒用的。”我說道。
“。。。。。”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他打過消息來。
“什麼?”
“你的QQ名字,星之藍,為什麼起這樣一個名字?”
“你猜吧,和另外兩個名字有關。”我回複完,對著手機自言自語道,“你的QQ名是光明之淚,空間是仰望矢車菊,是你說過,光明之淚是星星,矢車菊是藍色的。”
“這讓我怎麼猜?”
“笨蛋。”
“。。。。”
“你慢慢猜吧,我要睡了。”
“噢,確實不早了,我也準備睡吧,晚安。”
“嗯,晚安新一。”
“晚安。”
我大字型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明天要去喬雪航家了,她說的神秘嘉賓是誰啊?
管他的,去了就知道了。----這麼想著,我滿足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