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抄 宿命  第二十九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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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你替我補考?”他看著我。
    “你沒事兒吧?”康凱他們都看著我。
    “這事兒你也敢做?你確定?要是被老師發現怎麼辦?”林海晨問著我。
    “我知道你英語好,可…”
    我打斷了譚莊曉夢的話,也停止了他們的顧慮:“補考監考的老師一般都不會是班主任老師,英語補考的絕大部分都是男生,我混在裏麵也不會被人發現。”
    “監考我的老師是體育老師。”他看著我,還是微微皺著眉頭。
    “那就更沒問題了,體育老師認識的學生不多,他不會認出來的。”我鬼使神差地堅定了這個一時興起而又荒誕的想法,並一定要付諸行動。
    “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別嚇我們。”林海晨勉強地笑了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還是看著譚莊曉夢。
    “就算那樣,冬瓜也會經常在考場裏巡視的,他的記性可是出了名的好,每個班的人他幾乎都認識。”康凱說了句。
    “年級組長的確是能記住人沒錯,我不讓他看到我不就得了。”我似乎已經到了逞強的地步。
    “好了,就這麼定了,你等我聯係你好了,放心,我給你補考,肯定能過,不過需要你配合一下。”我笑著看著他,但從他的表情看,似乎還是沒有讓他減輕心理負擔。
    “有李之琰做槍手,肯定沒問題,你趕緊請人家吃飯吧。”康凱拍著譚莊曉夢的肩膀,也跟著笑道。
    “不用吃飯,我什麼都不要,好了,我回家了。”我頭也不回的走著,和他們幾個招了招手。
    我知道他還在原地看著我,始終也沒有舒展眉頭。
    “你確定要幫我補考?”譚莊曉夢在公交車上看著我的側臉。
    我看著窗外閃過的車流人馬,玻璃窗上映著我平靜地臉龐。
    “等會兒去學校,你先去考場裏看一下,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再進去,然後你就可以走了。”我交代著。
    “你不害怕?”
    “這有什麼害怕的,雖然是有風險。”我輕描淡寫地說著,盡管這一個星期以來心裏一直在想著這件事,連奶奶都說我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
    “好,我先進考場去探下情況。”下了車,他先走幾步上了樓。
    “這是我選的,算是賭一次。”我橫下心來想著。
    “怎麼樣?”我看著他從考場裏走出來。
    “補考英語的人蠻多的,我的座位在最後一排。”他又朝教室裏瞟了一眼,“而且,我的座位前麵還是一個你的熟人。”
    “我的熟人?”
    “邱傑。”
    “他啊,”我安下心來,“他補考英語很正常,不過我還是得進去和他打個招呼,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說著,我走進了那個滿是男生的教室,徑直朝著最後一排走了過去,譚莊曉夢跟在我身後。
    “李之琰?你怎麼來了?”邱傑驚訝地看著我。
    “我來補考英語啊,不可以?”我笑著反問了句。
    “別胡說了,你補考英語,打死我都不信,除非是期末考試你沒考。”邱傑看著我坐在他的身後。
    “他替我補考。”譚莊曉夢低聲說道。
    “好啊,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邱傑指著我們兩個,笑道。
    “噓——”譚莊曉夢示意著邱傑。
    “不過這樣也好啊,”為了讓邱傑不會宣傳出去,我笑眯眯地看著他,“有我在你身後,你的補考也肯定會過的。”
    “這個必然是妥妥的。”邱傑高興道。
    “不過這件事以後不許提了,傳到老師耳朵裏就不好了。”我盯著他的眼睛。
    “這是肯定的,不然我自己不也危險了?”邱傑拍著胸脯說道。
    憑借初中三年的相處,邱傑的保證我還是信得過的,不管是他的品性,還是這次考試和他的利害關係,都讓我更加肯定他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
    “萬一等會兒冬瓜從後門的玻璃上偷看怎麼辦?”譚莊曉夢看著離我不遠的後門。
    “我說了我有辦法不會讓他認出我來的。”我抬頭看著他,“好了,你走吧,考完了我聯係你。”
    “好,拜托你了。”
    我看著他走出教室,又掃視了一遍整個考場。
    “他給你什麼好處了,竟然勞動你親自出馬給他補考?”邱傑好奇地問著我。
    “沒給什麼好處。”我不以為然地笑著。
    “啊?這麼便宜?早知道我也讓你給我考了。”
    “我現在坐在這兒,不也相當於你也有保障了嗎?”我再次刻意強調著這層利益關係。
    “等會兒你寫完給我?”
    “等會兒我在最短的時間裏寫好,然後把答案給你。”我轉著手裏的筆,趴在桌子上。
    “夠意思。”邱傑胸有成竹地扭了回去。
    “好了,不許說話了,保持安靜,現在發卷子。”體育老師瞥了一眼下麵的考生,開始數著卷子。
    我用最快的時間做著上麵的題目。
    年級組長劉老師----也是大家口裏的“冬瓜”,走進了教室,站在前門的門口,我把頭埋得低低的,裝作一副認真作答的樣子,冬瓜走出教室的瞬間,我很快意識到下一步他會走到教室後門的窗戶上偷看。
    坐在最後一排的我當然不能讓他認出我來,於是我故意趴在桌上,用後腦勺麵向後門的窗戶,胳膊肘支撐著腦袋,擺出一副懶散的樣子,隻要不讓他看到正臉就好。
    果然,冬瓜在巡視了一番以後撤退回了自己的陣地----年級辦公室。
    很快,在三十分鍾內我完成了所有的題目,把答案謄抄在事先邱傑給我的小紙片上,輕輕用腳踢了一下他的板凳腿,邱傑坐直了身子,把手伸到了我的桌子下麵,一次暗度陳倉的活動宣告結束。
    邱傑謄抄了答案,把小紙片又傳給了別人,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整個考場都在傳著那張無辜但卻救命的紙片。
    這種現象在補考的教室裏並不少見,恐怕連監考老師也知道裏麵坐著的學生是什麼水平,盡量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我站起來,經過邱傑桌邊的時候,輕輕說了句:“我先走了。”
    聽著邱傑一聲悶哼,我把卷子放在了講桌上,走出了考場,為了不碰到冬瓜和其他老師,我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樓,出了學校。
    就這樣,一場槍手遊戲宣告結束。
    “喂,我考完了,肯定過。”我撥通了譚莊曉夢的號碼。
    “都沒問題?”他在那頭還是不放心地問著。
    “沒問題,都搞定了。”
    “我就在學校外麵的網吧裏,你等我出來。”
    “不用了,我直接回家吃飯去了,你繼續玩兒吧。”我還沉浸在自己僥幸逃脫的喜悅中。
    生平第一次替人考試,從來沒有幫人做過弊,我不知道該說這段經曆是我從未違反校規考紀記錄中的一個光輝戰績,還是該說這是一個黑色汙點。我明白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次,這次是鬼使神差的衝動和賭博,我不能保證以後自己的運氣還這麼好。
    我決定喜歡你,雖然這種方式,並不對,或許可以說,從某種角度講,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也沒有資格去喜歡你,畢竟這種所謂的幫助,是建立在違背一係列規矩的前提下。
    四月的天氣讓江南的氣候再一次彌漫著小橋流水的風韻,迎春花剩下的幾片蕊黃隨著和風飄落在泛綠的河水中,櫻花的粉紅和廣玉蘭碩大肥厚的綠葉,以及棕櫚樹的亮綠色,都再一次昭示著時光流轉。
    十八歲的我翻看著《紅樓夢》的書頁,慶幸著在296這個班級中竟然有一大群像我一樣喜歡紅樓的人們。
    再度看到元妃省親的這一段,我提起筆在小本子上寫著:
    宮門怨
    三春爭即初春景,四季怎奈鎖紫禁。
    鳳藻成妃誰又知,到底春來春又回。
    猶記當日省親事,本欲家富人興耀祖門。
    親眷相見淚縱橫,難料世事無常上雲層。
    提筆賜名大觀園,風流韻事風塵來。
    榴花開盡宮門殿,興衰成敗歎息埋。
    遠遠望,家毀人亡終有數,
    空空忙,虎兕相逢知所悟。
    才回首,福禍相依兩相行,
    方收手,人鬼相化單相鄰。
    三十年來,辯是非,是非為何?
    興修別墅,傷勞財,勞財幾多?
    是所謂,物極必反反招怨,到頭來大夢必歸歸尚晚,
    終是留淒慘。
    “寫的不錯嘛。”喬雪航在身後突然說了句。
    “嚇我一跳。”我轉身看著她。
    “你讀<紅樓夢>多少遍了?”她坐在我前麵的座位上。
    “沒數過,不過還差遠呢,我這個隻是隨便寫寫。人家毛澤東都說,<紅樓夢>至少該讀五遍以上。”
    “那你肯定是五遍以上了唄,初中起就一直看你拿著讀。”
    “每次讀都會看出新的東西,有新的感悟,對人物有新的了解。”
    “你這個寫的是元春?”
    “嗯。”
    “我覺得寫的不錯,以後你繼續寫吧,把書裏的那些主要人物都寫篇短詞出來,我等著看。”喬雪航積極地說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行,我有時間就寫。”
    “文學家果然不一樣啊。”安藝彬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坐回了我旁邊。
    “藝術家能不諷刺我嗎?什麼文學家,要知道,這一個‘家’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得起的。”
    喬雪航翻看著我的小本子:“這個也是你寫的?”
    我看了看上麵的筆記:“嗯,那是第一次寫關於<紅樓夢>的東西,算是個總體概括吧。”
    “我看看。”喬雪航看著上麵的文字。
    紅樓碎
    秋風慘淡,夢缺露殘;楓瑟葉曳,幾多愁顏。
    當日提筆研研墨,試問誰知行行淚。
    一出風花,一場雪月,是所謂木石前盟,亦或是金玉良緣。
    兩處豪府,兩個人兒,隻道是飛燕殘紅,又豈知孤雁終歎。
    瀟湘怡紅恨無緣,秋爽藕榭梨香院。
    大觀園鎖纏綿,寧榮街空悼念。
    縱然有三敵四親五六財權,
    到底是七零八落九十雲煙。
    千裏東風一夢遙,榴花開盡,一載黃粱;
    湘江水逝楚雲飛,青燈古佛,一從二令。
    喜,且罷;悲,且罷,
    紛紛擾擾紅樓碎。
    “這些東西都蠻好的,你可以投稿到學校的文學社去。”喬雪航合上了本子。
    “嗯,我考慮一下吧。”
    “這個真的可以試試。”安藝彬也在旁邊鼓動著我。
    “今晚怎麼想起來陪我回家了啊,文學家?”安藝彬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家離學校近,我走幾步沒關係啊,大不了到下一站坐車去唄。”我看著繁華的街道,“天氣越來越熱,公交車裏太悶了,還不如走走。”
    “平時你都和誰回家?”
    “不確定,公交車上每天都能碰到不同的熟人,同路的就一起走了。”
    “我看不像吧,好像每次都有那個302班的小子。”
    “噢,”我不自然地心跳著,但還是裝出一副平靜地樣子,“他啊,譚莊曉夢?我們都是同一站上下車,所以經常一起走。”
    “我看你們坐車的還是蠻受罪的,要擠車,高峰期的都擠不上去。”
    “所以我每次都跟在他後麵啊,他擠車的技術可是一流的,不擔心上不了車。”我慶幸地說著。
    “我到家了,文學家慢走。”安藝彬笑嘻嘻地說著,臉上的肉扯到了兩頭。
    “行了,快滾吧,藝術家。”我裝出不屑的樣子,一個人朝著車站走去。
    “李之琰,你去看看走廊上貼著的東西。”喬雪航興奮地和我說著。
    “什麼東西?”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也去看看。”安藝彬跟著喬雪航,看著我狐疑的眼神。
    還沒走到走廊的公告黑板麵前,就看到安藝彬一臉喜滋滋的笑容:“文學家,你這下可是出名了。”
    我走進一看,是之前投過的稿件印在了學校文學社的社刊上,貼在了黑板上。
    “我就說吧,肯定能登上去。”喬雪航為自己的前瞻性感到驕傲。
    “你是李之琰吧?”身後一個一臉嚴肅的男生用一對小眼睛看著我。
    “許嘉誠?”我脫口而出。
    “沒想到我們沒接觸過,你還認識我啊?”許嘉誠難得的笑了起來。
    “你是297的班長,怎麼不認識啊。”我解釋道,其實早在第一學期拔河比賽上就認識了這張臉,當時他和同樣身為班長的袁一一在為各自班級維護利益上吵得不可開交。
    “文學社你也知道,是我們學生們自己創辦的,年級裏每個班都有成員在裏麵,我想讓你也加入,如果你的短詞以後還繼續寫的話,我們考慮在每期為你空出一個小版麵,連載<紅樓夢>的短詞。”許嘉誠看著我和喬雪航他們。
    “行,我以後會好好寫的。”
    “這是成員申請表,”許嘉誠遞給我,“明天交到我們班就好,本來文學社就是大家互相交流的地方,不存在什麼絕對的好壞,盡力寫就好。”
    我點頭答應著。
    “那行,我先走了,你們有其他同學有興趣的,也可以參加。”他最後又微笑著看了看喬雪航他們。
    “文學家以後要出名了。”安藝彬率先編排著我。
    “藝術家,能不能不要這麼刺激我,我知道您的畫畫水平已經是爐火純青了,以後還要多多靠您提攜呢。”我故意瞪著他。
    “哈哈,我嘴笨,說不過你。”安藝彬笑道。
    “別動不動就說你嘴笨,我知道您這是不和我們這種人計較,您的境界果然不一樣,膜拜啊,我知道您這叫大智若愚。”我得意地看著他。
    安藝彬沒有說話,隻是裝出委屈的樣子,閃著兩隻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我。
    “行了,別扮可憐相了。”我故意拍了拍他的腦袋,擦肩回了教室。
    這是一場五月的“雪”。
    山穀中傳來陣陣呐喊,天在震顫,地在晃動。地動天不塌,大災有大愛。
    汶川的地震在一時間成為了全世界關注的焦點。
    五月的雪不怕,五月的人不哭,腳印深深,大愛深深。
    “學校捐款了吧?”老爸下了班,進了家門問著。
    “嗯。”我看著電視裏最新的情況報道。
    “明天單位裏也要捐款了,這次的災害太嚴重了。”老爸把衣服掛在衣架上。
    “讓我想起了當時我們那會兒小時候,唐山地震的時候,每天在外麵搭著帳篷,下著小雨,那時候為了打發時間,村裏還每晚放露天電影。”老媽從廚房端出了飯菜,放在桌上。
    或許我們都有各種小情小愛,小打小鬧,小脾氣小糾結,而似乎往往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我們才會意識到,最重要的是生命,以及那些與我們相守的人,在這一刻,恩仇不重要,但求與君同悲喜。
    人的一生,不算太長,不論是那些感動我們的人,抑或傷害我們的人,畢竟在各自的生命中登台擦肩,也算難得。
    “今天回家,每個人都和父母商量好,關於高二分科的問題,是要報文科還是報理科。”老韓看著她已經帶過一年的孩子們,揮了揮手裏的表格,“明天來了每個人都要填這張分科表格。”
    “老師!”一個女生舉起了手。
    老韓微微抬起眉毛朝她看去。
    “我報文科,不用商量的。”那個女生說道。
    “好。”老韓走下講台,把表格遞給那個女生,繼續和全班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這一屆呢,文科理科各有七個班,理科班從296到302班,其中最優秀的班還是我們的296和隔壁的297班,文科班從303到309班,其中最優秀的班是303和304兩個班。我呢,還負責代以後296和297的英語,也還是296班的班主任。分科以後,年級組將會根據高一這一年來的平時成績,加上本學期期末的綜合成績,在年級範圍內重新打亂,根據學習能力分班。”
    對於分科,偏向文字和語言的我,主意是一早打定的,我第二個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
    “你也要去文科班?”老韓走到我麵前笑道。
    我點著頭,看了看她,在表格上文科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這節課呢,咱們班同學一起唱首歌吧。”老韓話音一落,大家就明白,是296班每一個人都會唱的那首《youraisemeup》。
    WhenIamdownand,ohmysoul,soweary
    Whentroublescomeandmyheartburdenedbe
    Then,Iamstillandwaithereinthesilence
    Untilyoucomeandsitawhilewithme
    Youraisemeup,soIcanstandonmountains
    Youraisemeup,towalkonstormyseas
    Iamstrong,whenIamonyourshoulders
    Youraisemeup,tomorethanIcanbe
    大家都看著老韓那張依然年輕的臉,老韓也看著我們,一切就像剛剛開學的那一天,但每個人都經曆了共同的時光,拿到了上帝開的畢業證書,它的封麵寫著“成長”。
    “你說什麼?你報了文科?”老媽聽到我的彙報,把手裏的鼠標扔在一邊,和老爸說道,“你看看他,都不和家裏人回來商量一下,就這麼簡單的報了。”
    “有什麼可商量的啊,我理科不擅長。”我不以為然地說著。
    “再不擅長能不擅長的到哪兒去?我不信你在296能考倒數第一?還是說你的成績還不如那些後麵的幾個班?”
    “可我喜歡文科的東西。”
    “我們知道你喜歡文科的東西,我的孩子我清楚,從小就喜歡看書寫文章什麼的,能說會道的,但是,你不知道,現在的社會,文科生出來不好就業,你看看社會上的職業,明顯是理科生的出路要更寬,我們是為了你將來好找工作考慮。”老媽頭頭是道地說著。
    “反正我就是去念文科,文科再不好我也去。”我固執地說道。
    “不是說文科不好,人家文科念好了,也能出人頭地,但畢竟少數,對不對?客觀上來講,不論國內國外,還是理科生更有前景,你這個腦袋,怎麼這次就聽不懂話呢?”老媽又看看老爸,皺著眉頭,“你也說幾句。”
    “你媽說的也沒錯,現在社會競爭太激烈,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很多,人才也多,中國人口數量多,市場上很多工作都太紅太熱,達到飽和,理科的就業麵要更廣。”老爸的情緒比老媽聽起來要和緩許多。
    “明天去和你們韓老師說,改成理科,我覺得人家韓老師教的就很好,呆在296班就不錯。”老媽下著命令。
    “我沒說老韓不好,296的每個老師教的都很好,這個我知道,我念文科和這些沒關係。”
    “你以後會後悔的,等你找不到工作,別來找我們!現在勸你你不聽,就是強!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媽無奈地說著。
    “我從來就不做後悔的事兒,我也今天明確和你們說清楚,將來就算我找不到工作,我去要飯,也不會怪你們,我選擇的路是我自己的。”我斬釘截鐵、字正腔圓地說道。
    “既然他要選文科,那就讓他讀去吧,興許以後會好的。”老爸最先表了態。
    “隨便你吧,反正我該說的是說了,以後的路靠你自己了,你也清楚,咱們家呢,不是那種特別有錢的人家,也沒有什麼後台和權勢,你要想將來走好,全靠自己,我們能做的,就是掙錢供你上學,既然今天話說到這份兒上,那麼我也和你說清楚,李之琰,以後我們父母盡好我們的責任,你作為孩子和學生,也要盡好你的責任,咱們誰也不要對不起誰,起碼將來你有個好出路,是為了自己,我和你爸爸,這輩子也就這樣子了,不可能再好到哪兒去,也不會爛到什麼地方,關鍵是你自己將來的生活。”老媽看著我。
    “我知道。”
    當晚,我在臥室裏寫下了新的兩則短詞,投在了文學社的郵箱裏。
    懦小姐
    平平靜靜不爭世事,嬌嬌喏喏心態隨和。
    權當是春來迎春悄悄戲,暫管它冬去送冬安安樂。
    本以為沉默是金不是罪,誰豈知與世無爭也是禍。
    是哪個不憫惜心反來摧,懦小姐不問金鳳偏容錯。
    氣不過那到頭來嫁入狼窩如虎洞,悔當初卻終究是受盡欺淩赴黃粱。
    淚留痕,傷痛遍身,有誰憐愛有誰懂。
    心絕望,何處逢生,來去匆匆來去喪。
    罷罷罷,此生葬春,花敗一簇。
    歎歎歎,往事如煙,隨風散去。
    嫁海藩
    蕉下客,才自精明誌自高。
    運偏消,千裏東風一夢遙。
    說什麼忘本揀高枝兒,姨娘可笑且可憐。
    道那些臉灑淚珠兒,江帆把淚風幹。
    看當初,達人知命,興利除弊。
    回首間,勞心勞力,無濟於事。
    恨隻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是自殺自滅。
    氣疊氣,一記耳光,響徹天地,足實大快人心。
    怕又怕,幾代輝煌,大廈將傾,終是探春之蝶。
    傷之傷,三千海路,涕送清明,不再當日樂景。
    怡紅慶,抽出杏花簽在手,
    老農戲,今朝才明皇妃後。
    秋爽質,大氣磅礴真性情,
    紙鳶飛,飛斷天涯跨碧波。
    金陵望,自古窮通皆有定,
    骨肉親,興衰離合豈無緣。
    人去樓空長情難留,飛鴻一去腸斷無休。
    唯殘有往昔纏綿,似這般苦雨淒寒。
    “咱們三個這回可算是相依為命,難兄難弟了。”謝輝軒看著我和安藝彬,三個人背著書包朝著文科教室的方向走去。
    “你為什麼要報文科班?”我看著謝輝軒油油的側臉。
    “我喜歡政治和曆史,愛看國家大事。”謝輝軒一臉正經地說著。
    “還喜歡NBA。”我補充了一句。
    “唉,也不知道文科班有沒有打籃球的人了,文科班本來男生就少。”
    “男生在文科班是活寶。”安藝彬笑道。
    “你不是要將來考藝術特長生嗎?”我突然想到他之前說過的話。
    “對啊,所以到文科班學一年,一年以後我就去學專業畫畫,文化課隻要能過就行,相對而言肯定是報文科了。”安藝彬的打算相對於我們而言更加具體,也更加明確。
    “以後可以不聽喬雪航叫我外號了。”謝輝軒慶幸著。
    “沒關係,以後我們還可以繼續叫啊,說不定還能幫你在新班級裏宣傳一下,擴大一下你的名聲,哪高呀。”我故意笑著。
    “別,千萬別,名節要緊啊。”謝輝軒一臉的緊張。
    “行了你,又不是要你賣身,至於嗎你。”安藝彬搓著謝輝軒短短的黑發。
    “這下終於告別頭疼的理科了。”我站在新班級教室的門口,看著走廊上來來回回的學生和老師,開心地大聲說道。
    303,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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