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抄 交叉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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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越涼,越冗長。
完全是跟著走了八年回家路的直覺,我走到了樓下,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封三頁稿紙的道歉信,想著以前的種種,我的私下處理,我的當眾道歉,全都付諸流水。再想到剛剛放學時唐芮和我說過的話:
“剛剛周老師叫我出去,問了我你和趙之岩的情況,我說你們還沒有和好,周老師說會不會是你想的太多,趙之岩並沒有當回事兒?”
再想到喬雪航今天和我說過的話:“他說他,喜歡我,想讓我做他的女朋友。”既然你選擇了放棄,選擇了不再和我來往,為何不當麵和我挑明,而要用冷戰來折磨我?如果說你愛上了喬雪航,或者別人,那麼又何苦當初來撩撥我?是我太蠢還是你太絕情,趙之岩,趙之岩。我的嘴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眼前模糊一片,在鼻腔和咽喉因哽咽而堵塞的刹那,伴隨著清脆地聲音,我撕了那封道歉信,一下,兩下,三下,一點一點,一片一片,我將它撕了個粉碎,每一個小碎片上都找不到一個完整的漢字,然後鬆開手心,任它們隨風飄散,像是蒲公英一樣,給予了新的希望在每一個生命裏。
“你小時候就很少哭,就連去醫院打針都是笑的,連護士和醫生都誇你,說沒見過這樣的孩子。”我想起了媽媽談起關於我童年事跡的這句話。是啊,李之琰,你連打針的時候都不哭,那可是針眼刺痛皮膚的一刻啊,你都不曾哭過,這個時候不過是一陣風輕輕撫摸而過,你就哭了,是不是太不像話了?說出去都覺得可笑,都覺得不可思議。
還是想著你,雖然淚水順著臉頰流到下巴。還是記得你牽我的手,雖然現在夏意漸濃。
“如果你還想要他回來的話,就不要放棄,既然這個方法不行,就用別的嘛,主動過去和他說話,去煩他,一來二去慢慢地就好了。”“不過這不代表你和趙之岩不會和好,你該知道這是兩碼事。”眼淚漸漸風幹的時候,腦袋裏冒出了張夏瑩和上官和我說過的話。
沒錯,或許我是該換種方法。
“真是的,一連幾天,趙之岩幾乎一下課就往喬雪航那兒跑,害的我都不好意思去找喬雪航玩兒了。”劉雅菲在旁邊抱怨著。
我帶著一張難看的苦瓜臉,以為自己有心和好,問題就會迎刃而解甚至不攻自破,可我還是錯了,他都不給我機會,每當拿定主意下了這節課就去找他的時候,都會看到他在下課鈴聲響起的同時跑到喬雪航的方向。而這樣的情形無疑也讓我不得不做出一個決斷:和喬雪航保持距離吧。
“既然你的好姐妹沒空陪你了,那你也省的跑去找她了,就坐在這兒陪我說說話好了。”我笑道。----最近的確和劉雅菲接觸的次數漸漸多過了喬雪航。
“歐陽,打球去。”邱傑在教室門口喊道。
“走!”歐陽呐喊著,推著杜濤寬大的後背,三步兩步地蹦了出去。
“趙之岩這幾天每天纏著喬雪航,連自己的好兄弟都不理了。”劉雅菲似乎在替邱傑他們抱不平。
“他本來也就不喜歡打球的。”我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水。
“就是喜歡和他們三個打遊戲,對吧?”劉雅菲說道,“你這個水壺真夠大的,班裏所有同學的水壺裏,你的最大了吧。”
“沒辦法,我喜歡喝水啊。”我晃了晃容量1000毫升的淡黃色大水壺。
“我看你都成了水桶了,每天喝幾杯水啊?”劉雅菲笑道。
“不多吧,就七八杯而已。”我淡淡地說了句。
“七八杯還不多?!”劉雅菲推了推眼鏡框。
“《紅樓夢》裏都說,人是水做的。”我很有理地回了一句。
“人家書裏說的是女人吧。”劉雅菲笑道。
“男人就不是了啊?”我把水壺放在了桌子右上角,眼睛時不時地瞟著喬雪航那個方向。
“李之琰!”身後有人輕輕地拍著我的腦袋----是高曦宇。
“怎麼了?”我看了看高曦宇,在她臉上永遠找不到半點兒憂愁的痕跡,一張嫩白的臉蛋和粉紅的臉頰,總是穿著不落俗套的衣服,每次在學生中都是最顯眼的。
“這周六我過生日,來我家吧,還有劉雅菲,你也來。”高曦宇看著我們兩個。
“行,一定去。”劉雅菲開心地答應著。
“可我不知道你們家在哪兒啊。”第一次被邀請去同學家裏過生日,我突然有些不習慣。
“沒關係,你的家離我家不遠,到時候我去你家樓下接你,我知道你家。”高曦宇說道。
“好吧,那我到時候就等你來了。”
“行,那就說定了啊,都來啊。”高曦宇又摸了一下我的腦袋,出了教室。
“好開心啊,又能吃到好吃的了。”劉雅菲自顧自的拍著雙手。
“你就是個吃貨。”我故意嘲笑了一句。
“我就是吃貨。”劉雅菲自嘲著,鼓起腮幫朝我做了一個鬼臉。
我喜不自禁地笑了笑,突然察覺到從另一個方向投射來的一道目光,等我四處找尋的時候,似乎並沒有誰看著我。大家都在忙著各自的事,趙之岩也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之琰,外麵有人找你。”饒詩曼在門口喊了一句。
“噢,來了。”我應聲到了門口,隻見福國昶在走廊站著。
“從我們班到你們班真遠,讓我從樓道那頭走到這頭。”福國昶說道。
“所以啊,就這麼遠你還跋涉過來,我很感動啊。”我笑著說道。
“這周六有時間嗎,我想去你家複習。”
“這周六啊?真不巧,我有同學要過生日,我要去。”
“那周日行嗎?”
“行啊,周日我在家。”
“上次考試沒考好,我家人說了我一通,”福國昶帶著少有的嚴肅說道,“這不馬上又要考試了嗎,我想去你家裏複習,不能再和胖大海他們去網吧了。”
“也是玩Dota吧。”我笑道。
“你怎麼知道?你也玩兒?”福國昶一臉的驚訝。
“瞧你說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這遊戲近幾年也算是流行了。”
“我說呢,你這種乖學生還玩這個。”
“要我說,你的耳朵這麼大,每次我家人都說你耳朵大,將來福氣多,肯定會考好的。”我摸著他的耳垂,“我也沾沾福氣,下次考試考好點兒。”
“別摸,本來福氣就不多,都被摸走了。”福國昶歪了歪腦袋,用手捂著自己的兩個福氣袋。
“你的耳朵我是從幼兒園就摸大的,躲什麼躲啊。”我又摸了摸他的耳朵。
“那就這周日我去你家裏,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
“行。”我看著福國昶帶著微胖的身軀一路小跑,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啊?”周六一大早,聽到高曦宇在樓下的叫喊,我下了樓。
“也不看我是誰,這個世界上,隻要是你想知道的事,就沒有打聽不到的,就看你有沒有心了。”高曦宇的話似乎在影射什麼,不過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隻是一閃而過。
“這個,給你的。”我把提前買好的生日禮物送給了她。
“謝謝,等會兒到我家裏,給你做好吃的。”高曦宇說道,“你愛吃什麼啊?”
“我什麼都不挑的,不過不太喜歡吃洋蔥。”
“行,這樣的人最好伺候了。”高曦宇說道,“到了,這裏就是我家。”隻是十分鍾的路程,竟然已經到了,我四下看了看,突然發現周圍的環境很熟悉。
“那邊不就是趙之岩的家嗎?”我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棟樓房。
“對啊,我們都離得很近的。”高曦宇笑道,“不過我和他來往不多,所以這次沒叫他,走吧,上樓。”
“這是我們班男生學習最好的,李之琰。”高曦宇像是介紹自己的寶貝一樣,自豪地和家人說道。在這些我第一次見到的人也在同時點頭表示歡迎的同時,高曦宇朝我說道:“這是我奶奶,這位是我姑姑。”
“奶奶好,阿姨好。”我禮貌性的鞠躬打了招呼。
“先進來吧,劉雅菲已經來了,小宇,等會兒給你姑父打個電話,讓他早點兒回來。”高曦宇的姑姑安排著。
“行,我知道了。”高曦宇答應著,“進來吧。”
我跟著高曦宇進了裏屋,劉雅菲正在肆意地折騰高曦宇屋子裏的各種玩偶,見到我,推了推眼鏡框說道:“你還說我是吃貨,你來的也不晚,一看就是衝著好吃的來的。”
“哪有,我就算是吃貨,第一的頭銜不還是讓你占了嗎?”我坐在了床邊。
“你們先聊著,我去打個電話,順便看看其他人走到哪裏了。”高曦宇說完,去了客廳。
“她爸媽怎麼不在啊?”我無意地把好奇的問題拋了出來。
“噓---!”劉雅菲示意性地把食指放在鼻尖上,“不要提這個問題。”
“難道是單親家庭嗎?”心裏這樣揣測著,我也沒有再問下去。
很快從門口傳來一陣爆炸性的嘈雜和吵鬧,果不其然,其餘人也都陸續到了。
“好了,大部隊基本都到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高曦宇喊道。
“我和你挨著坐,高曦宇。”饒詩曼高興地喊道。
“行。”
“那我坐在你另一邊。”燕冉也和高曦宇說道。
“沒問題。”高曦宇樂嗬嗬地答應著。----看樣子生日當天的主人公總是最受歡迎的,也無疑是最快樂的。
“你家人不一起吃嗎?”我朝著廚房看了看。
“沒關係的,我們幾個在這裏就夠了,家人在反而你們也要拘束了。”高曦宇解釋道。
“這是我買的生日蛋糕噢,等會兒許願好了。”饒詩曼著急道。
“為什麼要等會兒啊,就現在好了,我一早就想吃蛋糕了。”劉雅菲比饒詩曼還要積極。
“好好好,那就現在把蛋糕打開。”高曦宇說著,拆了蛋糕,大家一起幫忙插滿了細長的彩色蠟燭,燈火搖曳中,高曦宇雙手交叉在臉前,閉目許願,在眾人唱的並不專業的“祝你生日快樂”中吹滅了蠟燭。
“來,我先說幾句。”高曦宇舉著杯子,“首先呢,感謝大家今天來給我過生日,也謝謝你們給我買的生日禮物,希望以後我們永遠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幹杯!”
“幹杯!”所有人齊聲說著,無聲的笑臉在透明的玻璃之間相映,隻聽到玻璃杯互相輕輕碰撞的聲音。
“你叫了我們這麼多人來,怎麼不叫趙之岩啊,他離你家這麼近。”燕冉突然蹦了一句。
“叫他幹什麼,我和他又不熟,平時也很少說話的。”高曦宇很誠實地回道。
飯局過後大家陸續開始幫著收拾碗筷。
“我出去走走,吃撐了。”我和高曦宇打了聲招呼。
“行。”
“還說你不是吃貨,都吃撐了。”劉雅菲鄙視地看著我。
“真正的吃貨都是吃完了還像沒吃一樣。”我笑著說了句,關門下了樓。
靜靜地低著頭,看著自己前後交錯的步伐,或許我們的軌跡也像這兩隻腳一樣,注定要前後交錯才能走下去,於是我們錯過,我們惋惜,我們不再回頭。站在那棟熟悉的樓前,抬頭看著那個陽台,不知為何,我信步走了進去,順著樓梯一步一個台階地來到了那扇緊閉的門前,就像是你永遠也不再對我打開的心門。輕輕地把手放在門上,我多希望這一刹那的觸碰,可以讓我像穿越劇裏的情節那樣,時光倒流回彼此初見的時候。
“你不知道,高曦宇以前是轉學生,她不是本地人。”回家的路上劉雅菲趁著周圍沒有別人,悄悄地和我透露道,“我也是偶然在上次家長會的時候聽到周老師說起的。高曦宇小學的時候,她母親被人謀殺了,她父親回到家看到以後,也跟著跳樓自殺了,高曦宇回到樓下的時候,都是圍觀的人和警車,雖然後來殺人犯抓到了,但是這件事給她們家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周圍的人到處都在茶餘飯後談論,所以才舉家搬到了這裏。”
“怎麼會這樣,難怪沒有看到她父母。”聽到這樣的驚天消息,我想到了上官,為什麼年輕的我們總是要承受這麼多意料之外的事?究竟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還是逃不過的前世宿命?這種青春之痛給我們留下的,有時不僅僅是一種唏噓和無奈,而是永不磨滅的撕扯、揪心和灼傷。
“你能幫我個忙嗎?”周一一早進了教室,我拜托燕冉道。
“什麼事啊,你說吧。”燕冉在板凳上晃了晃微胖的上半身。
“你也知道,我和趙之岩一直都沒有再說過話,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可是又害怕他不理我,每次想要打破僵局的時候又矛盾好久。”我搓著雙手,瞟著地麵。
“簡而言之,你就是缺乏勇氣嘛,所以一直猶豫著,自我糾結。”燕冉很是明白地笑了笑。
“所以我需要找一個人監督我,讓我能夠盡快地主動出擊,和他說話,這件事我拜托了好多人,他們都不敢做,所以我隻能找你來了。”我放慢了語速,“我想讓你每天都問我一句‘和好了沒有’,如果我還沒有開口和他說話,你就扇我一個耳光,當做對我猶豫不決的懲罰和警醒,以此來督促我早一天和他開口說話,好嗎?”
“你算是找對人了,這有什麼,既然是你讓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就知道找燕冉這樣性格直率的人,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謝謝了,早知道一開始就直接來找你了。”我反而因為找到了一個能扇自己耳光的人倍感開心。
“是我的錯,我有罪,上帝啊,如果你在聽,那麼我甘願懺悔,就把這種耳光當做一種自我的懲戒,讓我一個人承受所有的過錯。”我坐在座位上自言自語著。
“一個人嘀咕什麼呢?”喬雪航冷不防地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沒什麼。”我愣了一下。
“沒什麼?我有問題問你。”喬雪航坐在了杜濤的位置上盯著我的眼睛。
“問吧。”
“你為什麼最近都不太理我了,我發現你好像在刻意躲著我,但願不是我想太多。”喬雪航死死地盯著我的表情,試圖從中捕捉到我的心理變化和真實想法,生怕錯過一秒就被我嘴邊的違心話蒙騙過去。
“沒有啊,”我還是說了違心話,然後又補充了幾句,以添加一些可信度在裏麵,“隻是注意到最近趙之岩和你走的比較近,所以我。。。”
“我說過了是不會找他的,可他死活聽不進去,這些天他每次過來的時候,我都在試圖開導他。”喬雪航解釋道,“我不希望因為他影響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這樣的疏遠太不值得了。”
“我明白。”我點點頭。
“而且他剛剛已經來和我說過了,說既然我不願意,那就算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喬雪航釋然地說了一句,“我現在終於又感覺到輕鬆了,沒有人追著我糾纏不放,我也不再為了誰愁眉苦臉,這樣的生活其實挺好的。”
看著喬雪航的笑容,這是一種沒有欺騙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在內的笑容。
“挺好的。”我簡短地蹦了幾個字,不知道是在慶幸喬雪航的真正脫離,還是慶幸趙之岩的最終放棄。
“總之以後不許再故意疏遠我了,bestfriend不應該這樣。”喬雪航故意鼓起了腮幫賣萌地說道。
“你看看,每次看到喬雪航,都在賣萌。”杜濤從門外走了進來。
“怎麼著,我就願意,不服你也賣個萌我看看。”喬雪航越發來勁兒地用可愛的聲音挑釁地說著,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周二。
“李之琰,和好了嗎?”燕冉突然猝不及防地跑到我麵前問道,像在審問犯人一樣。
“沒,沒有。”我呆呆地看著她。
“你是想怎麼樣啊,主動出擊,趕快和好啊!”燕冉以極快的語速說著,同時揮圓了胳膊,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在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讓我第一次從夢中清醒,這種自我懲罰的確不錯。
“李之琰,你活該!”我在心裏咒罵著。
教室的嘈雜聲並沒有讓太多人注意到這一切。
“你幹嘛,燕冉?”上官在一旁驚訝地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摸著自己火燙火燙的臉頰,然後又對燕冉說道,“挺好的,就這樣。”
“扇耳光這種事兒我最擅長了。”燕冉為自己擁有可以隨意扇別人耳光這樣的特權而感到新鮮,或許當中還夾雜著點點的自豪。
周三。
“李之琰,和好了嗎?”燕冉這個審判官的確很負責。
“我又猶豫了,還是不敢和他說話。”
“我不聽任何借口。”燕冉幾乎是在說出這幾個字的同時又慷慨地給了我一記耳光。
“李之琰,我也是因為受你所托才這樣的,但你也要爭氣啊,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要盡快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懂嗎?”燕冉心平氣和的勸道。
我點點頭,看著桌上放著的《紅樓夢》。
“這樣挨打不疼嗎?”劉雅菲在旁邊微微皺眉地看著我。
“是我自願的。”我笑了笑。
“你這又是何必呢。”劉雅菲搖了搖頭。
“你不會是心疼人家了吧?”燕冉故意八卦道。
“我才不要他呢。”劉雅菲說著,摸了摸我的腦袋,“這種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讓別人扇自己耳光的神經病,我要不起,也不敢要啊。”
我無奈的盯著她。
劉雅菲笑著說道:“別急別急,慢慢來。待從頭,收拾舊河山,朝天闕。我最喜歡嶽飛的《滿江紅》了。”
周四。
“又在用功學習了。”我故意開玩笑地說著唐芮。
“行了你,別刺激我了。”唐芮把書本合上了,“你今天怎麼想起來到我這裏來了?”
“來看看你啊,”我一邊說著,瞟著前麵坐著的那個背影,心跳的感覺快要死掉一樣,“不過今天除了來看看你,還有別的事。”說罷,我拿著事先準備地練習冊,坐在了趙之岩的前麵,把書攤在他桌上,抬頭看著他----這張久違的麵孔,笑道:“我有題不會,來找你教我。”
趙之岩很淡定,似乎沒有絲毫的措手不及。“這題目都不會,笨到家了。”----又是這麼欠揍的聲音和語調,和我記憶裏保存的一樣。
“本來就不聰明,所以問你的。”我抬起眼皮盯著他的臉、眼睛、鼻子、眉、嘴唇----他的每一個地方,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還是害怕以後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就這樣滿足地看著。
“問唐芮就好了。”趙之岩笑道,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傷痛,不知情的人看到,絕想不到這是隔了許久沒有說話的兩個人。
“你是物理課代表,當然問你了,我的物理本來就不是很好。”我說著,想起運動會時的約定。
“這個你以前說過。”他還是笑著。
“對啊,你還記得。”我的聲音有點兒跑偏,“當時我們還說好了,你要教我打羽毛球的。”
他不說話,就隻是笑著。
“要上課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我說著,朝著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
如果你不再到這裏來煩我,那麼這次,換我來煩你好了,趙之岩。
周五。
“李之琰,李之琰,怎麼辦?”劉雅菲一早就驚慌失措地敲著我的桌子。
“怎麼了,這一大早的天氣這麼悶熱,你怎麼和打了雞血似的。”想到今天又要去找趙之岩就莫名的開心,雖然萬事開頭難,但一來二去慢慢地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是趙之岩。”
“他怎麼了?”聽到這三個字讓我極度緊張,我看著劉雅菲的同樣不知所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