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抄 交叉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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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報告。”
“進來。”周老師說了一句。
“周老師。”我走進了英語辦公室。
“李之琰,找我有什麼事嗎?”周老師放下了手裏的筆和教案。
“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我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吧,什麼事兒。”周老師的聲音一直很輕柔。
“等會兒是班會課,我想念一封道歉信,是我寫的。”我的兩隻手握的很緊。
“道歉信?”周老師的聲音還是很淡定,沒有太大的驚訝,“能告訴老師,給誰道歉嗎?當然了,你也可以不說。”
周老師一向關心班裏的每一個人,對我的照顧又很多,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如實的說道:“趙之岩。”
“趙之岩?”這次周老師的聲音顯得很驚訝了,“你們不是很好的嗎?我觀察班裏沒有比你們兩個關係再好的了。”
“原本我想私下解決的,可是我想,或許在全班人麵前道歉,更能體現我的態度和歉意。”為了唐芮說的一番話,也為了我自己,也為了趙之岩,經過多天思量,我把周老師搬了出來,把希望寄托在了這次的班會課上。
“行,沒問題,隻要是為了學習、為了加深同學之間感情,我們都是讚成的。”周老師的支持讓我有了很大的信心。
我點點頭:“那我先回教室去了,周老師。”
“去吧。”
一個人走回了喧鬧的教室,坐在冰涼的板凳上,我的思維完全開始了自我模式的想象並深陷其中,超越了時間和空間,我在腦海裏提前預設著接下來班會課的情形,並猜測著我念完道歉信或者還沒念完時是不是就會發生什麼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都說獅子座的人愛麵子,既然這樣,那我就給足你這個麵子,這樣誠摯的道歉,但願你可以給我回應,趙之岩。
鈴聲的敲擊如同心髒的跳動,讓我窒息,讓我大口地喘息,眼看著周老師走上了講台,我的眼睛投射到桌麵隨機瞅到的一個點,思緒完全格式化地飄移到不知什麼地方。
“這次的班會呢,李之琰要給班裏的一個同學當眾道歉,來,李之琰。”周老師輕輕地說了句,用眼神招呼著我,示意接下來講台要交給我了。
從座位上站起,緊張兮兮地走上了講台,拿著道歉信的手微微地顫抖著,成敗在此一舉,我把這最後的一次道歉作為僅有的籌碼和賭注,押在了這四十五分的課堂上,最後的審判權在你。想到這些,我朝下麵瞟了一眼趙之岩,在眾多人都在抬起頭看著我的時候,他卻低著頭。
“今天,是四月十一日,距離去年的十月十一日,已經整整半年了。我還是很清晰地記著這個日子,所以也特意挑選了時隔半年之後的今天----向你道歉。
記得剛開學的時候,我們還不像後來那樣好,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對你有著偏見,或許時間是澄清一切最好的方式,所以我很感激過去一年的種種,也從未想過我們之間僅僅能維持一年而已,就是因為這種突然地失去,我想對彼此都是一種傷害,我曾經天真的以為互相冷靜一段時間或許更好,但後來冷的太久以至於沒有了溫度,每次我的期待也都被現實擊碎,我曾試圖挽救我們的關係,可你的拒絕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我選擇了這種方式,我希望通過這種當麵道歉的方式彌補曾經錯過的這半年。
一個朋友說的對,人和人能遇到是緣分,能談得來更是難得的,不要等失去了才開始後悔和傷心,那樣就來不及了。最親近的人才是最在乎你的人,所以還是把精力和時間多放在那些陪你的人身上,能夠挽回的就不要留下什麼遺憾,現在有時間在這裏置氣,以後回頭看看,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生命很短,沒有那麼多時間等著我們去揮霍,可惜我們現在都還太年輕,年輕就氣盛,還都不懂,等到懂得時候,又太晚了。
對於當初的事情,我已不再去想誰對誰錯,也不想爭論什麼,盡管曾經我曾一度偏執地以為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責任,但如今我才發現自己還是錯了。周老師說的很對,兩個人發生了矛盾,一定是雙方的問題,一味的僵持和固執隻能把從前的美好全部抹殺。所以我現在選擇站出來,選擇言歸於好。
如果你還願意,如果你還希望,如果你所想的還和我一樣,我不期盼你現在就給我明確的答案,隻要你還能像原來一樣,那麼我相信我們能夠回到從前,這也是我在封道歉信中不提出你名字的原因。
春暖花開的世界,萬物蘇醒的季節,但願我們也可以跟著暖風重新萌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寫在最後,我用二十個對不起向你誠摯道歉,因為你的名字筆畫數是二十。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帶著說不出的情緒說完了這二十個“對不起”,朝著下麵的那麼多張臉孔看去,他還是低著頭,看不到他麵孔的我完全猜不透此時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鞠躬之後我走下了講台,周老師抹著臉頰的淚水走了上去,我這才發現她竟然聽得哭了。
周老師點點頭,緩了緩心情,意味深長地說道:“李之琰的道歉真的很真誠,雖然他沒有提那個同學是誰,但是我希望你能夠主動站出來和李之琰和好,能夠有一個這樣的朋友,真的是很難得了。其實你們出於青春期,我也很理解你們年青一代,說心高氣傲也不太合適,或許就是李之琰說的年輕氣盛吧,容易發生矛盾,這都很正常,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等到你們畢業之後,再過幾年,回過頭來看當初的事,好多都是沒有必要的。之前我帶過的學生回來看我的時候,他們自己都說,當初的好些事和好些矛盾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好笑。大家既然聚在了這個班,那就是一種緣分,好好珍惜才是你們最應該做的。”
聽著周老師的話,突然覺得或許我和趙之岩之間就是這樣一場可笑的鬧劇,日後想起來究竟是耿耿於懷還是置之一笑,都付與時間給一個交代。
是我的錯,從一開始就不該把情況想的太糟,後來也不該想的太好。當麵道歉的事情很快就被輕輕地掀了過去,像是在翻看一本小說的一個章節一樣,沒有什麼可以挽留,沒有什麼刻意停留,一切都在日升日落中平靜地過著,我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像預期那樣有太大的波動和起伏。
“喬雪航。”我朝著教室後麵喊道,向她招了招手。
喬雪航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坐在了杜濤的板凳上:“怎麼了,找我什麼事?”
“給你的,”我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包裝袋,“生日禮物,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謝謝,”喬雪航似乎很驚訝地接過了袋子,“我回家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一件禮物,你慢慢回家看吧,生日快樂。”看著她的笑臉,自己的心情也從憂鬱中舒緩了許多。
“你和趙之岩,和好了嗎?”喬雪航的一句話再度把我的心緒拉回了憂鬱的穀底。
我搖了搖頭。
“他怎麼回事啊?到底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至於嗎?”喬雪航的納悶兒的說道。
“你的這些疑問也是我想弄清楚的。”我苦笑地說道。
“別想太多了,心情好一點兒,”喬雪航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最後還是要謝謝你送的禮物。”
“沒什麼,你都送過我兩年生日禮物了,我才送過你這一次,就當是把去年的也補上了。”
喬雪航走了以後,身邊又恢複到空無一人的狀態,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再度安靜地沉入湖底,趙之岩在遠遠地那頭有說有笑的生活著,他臉上的每一次笑都是我心裏的每一次哭,他早已看不到也不想看,聽不到也不想聽。對於他,我就像是一個瘟神,避之不及,我真正搞不懂的就如喬雪航所說的那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樣不肯原諒不肯退讓,似乎我犯了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
“想什麼呢?”劉雅菲在我眼前揮了揮手,打斷了我的思考和疑問。
“沒什麼。”
“胡說,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們還沒有和好啊?我一個旁觀者看的都累了。”劉雅菲坐了下來。
“李之琰,如果你還想要他回來的話,就不要放棄,記著我對你說過的,主動出擊嘛。”張夏瑩跟在後麵走過來,坐在了我身後。
“當眾道歉還不算主動出擊嗎?他還想讓我怎麼做?”我痛苦地說了一句。
“既然這個方法不行,就用別的嘛,主動過去和他說話,去煩他,一來二去慢慢地就好了。”張夏瑩建議道。
“就是啊,當麵說話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劉雅菲讚同地看著我。
我看了看她們兩個,眼神中找到的是堅定和鼓勵。
“你看看,你不去找人家,人家自己就隻好去找邱傑和歐陽去了。”張夏瑩推了推我的肩膀,我們三雙眼睛看著趙之岩朝著教室後麵走去。
然而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趙之岩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找歐陽和邱傑,而是坐在了邱傑的座位上,和喬雪航說起了話。
“他好好地去找喬雪航幹什麼,他們的接觸不算多吧。”張夏瑩看到自己的猜測錯了,著實有些不解。
“他們幾乎不怎麼來往的。”劉雅菲說道,“我每天和喬雪航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這個我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張夏瑩借機故意吃醋地說道。
“沒有啦,”劉雅菲撒嬌地說著,委屈的拉著張夏瑩的手,“我和你們相處的時間都差不多啊,還有燕冉、唐芮什麼的。”
我漸漸過濾掉她們二人的交談,望眼欲穿地看著趙之岩和喬雪航,試圖從喬雪航別扭的表情和趙之岩一如既往笑嘻嘻的臉上捕捉出什麼信息。
這麼久了,你過得還好嗎?除卻和你的新朋友們去網吧玩,除卻和你座位周圍的人盡情歡談,你是否還記得我這個或許早已被你遺忘了的人?我對你的關注甚至比從前更多,總想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關於你的消息,雖然我從來沒有親口問過你,也沒有親口向別人打探,然而這種看起來似乎單方麵的在乎,換來的隻是一層又一層無情的傷痛和無視。我把從前的固執用在了這裏,不去想什麼,隻是關注著,隻是等待著,隻是期盼著,對於傷口,我悄悄地把它們包紮在繃帶裏,任其腐爛或是愈合。
“聽到你在道歉信裏引用了我的話,我很開心,能遇到一個懂自己的人,真的不容易,沒想到到頭來,這個人還是你。”
看著上官寫來的字條,我提筆寫著回複:“我隻是覺得你說的很對,失去了再去想要擁有,就不可能了。”
“不過這不代表你和趙之岩不會和好,你該知道這是兩碼事。”
“我知道。”我們都沒有點透其中的意義----死亡和矛盾是兩碼事,前者沒有可能再去挽回,後者與之相比總還是有希望的。
“需要我幫你們嗎?”
“如果周圍的人能幫我解決,那我求之不得了,還是不用了,解鈴還須係鈴人吧,謝謝。”我又習慣了和上官在晚自習傳紙條對話。
“也對,自己的事隻有自己能解決,別人幫的再多也不能治本。”
我還想要寫什麼的,卻發現上官已經又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也就隻好作罷,不去打擾她把內心萌生的些微感觸一字一句地用文字記錄下來。
“說吧,有什麼要對我說的?”我按照喬雪航的要求在下午休息時間最長的課間時分來找她,“今天一大早就和我說有事情要講,還一定要放到現在。”
“這個時間段比較充裕,因為我要說的太多,準確地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講。”喬雪航尷尬的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你說吧,我給你保密的,別忘了我們可是bestfriend。”我最先做出的猜想就是與歐陽浩然有關係的話題。
“昨天,趙之岩來找我了。”喬雪航的一句話讓我瞬間收住了笑臉,不自然地看著她。
“我趁著機會問他為什麼還不和你和好,結果他說,他不知道你那封道歉信是寫給他聽的,他以為你在給我道歉,以為是我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喬雪航無奈地說道。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樣的幾句話像是難以消化的食物一樣噎在我的喉嚨裏,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他的輕描淡寫和幾句“以為”,讓我做好的心理準備還是瞬間崩塌,就像看著一道食物,以為吃下它味同嚼蠟,卻沒想到真的放進嘴裏時五味陳雜。
“而且,他昨天來找我是有別的事情。”喬雪航的話題還沒有結束。
我抬起眼皮看著她,已經沒有什麼勇氣再去問一句“什麼事”。
“他說他,喜歡我,想讓我做他的女朋友。”喬雪航的聲音很低,卻像自帶音響一樣地叩擊在我的心上,同時引發的回聲不停地回蕩在耳邊,一圈一圈,一遍一遍。
“然,然後呢。”我已經沒有氣力把這簡短的幾個字拚湊成一句完整的問句。
“我拒絕了,我好好地和他談過了,我告訴他,這個決定太突然,我不能確定他是心血來潮還是真的心有所屬,而且你也知道,”喬雪航看著我,“我喜歡的人不是他。”
我點點頭,完全搞不懂自己此刻的感覺是什麼。高興?悲傷?痛苦?驚訝?似乎沒有一個詞能夠準確合適地描述。
“雖然可能歐陽不是很喜歡我,或者說都是我一廂情願吧,不過人就是這麼傻,特別是女孩子,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智商完全成零了。”喬雪航苦笑著,早已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對歐陽的感覺上。
我抬著腦袋,眼睛卻在向下看著桌麵上的文具盒,同時聽著喬雪航的傾訴,這是她第一次正麵主動回應自己和歐陽之間的事。
“不過現在我已經走出來了,其實對我這樣的人而言,想開也不是那麼難,”喬雪航說著,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我,“這是我最近寫的一些感受,你拿出看看吧,我知道你。。。”
“放心,不會和別人說的,”我接下了她的話頭,“這個小本子是我給你買的吧。”
“還說呢,你也真是的,給我的生日禮物那麼多,又是筆筒又是相冊的,還有好幾個這樣的小本子,還有一個鑰匙鏈,弄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好了。”
“都說了是補去年的生日禮物,還有今年的啊。”我接過了那個本子,小小的一個舉動包藏著多大的信賴。
“至於趙之岩,我是真的不想耽誤他,或者是禍害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原因,所以他就是再說什麼我也不能接受的。”喬雪航很平靜也很理性地說道,像是在刻意和我保證一樣。
“或許慢慢會改變對他的看法呢,還是別把話說絕了吧。”我半笑不笑地說道。
“說這樣的話,就是你還不了解我。”喬雪航笑著說道,“往往第一印象最重要,而且我一向是有原則的。”
“可是雙魚座還是喜歡幻想的啊,喜歡沉浸在童話一般的情節中。”我笑道。
“那叫有精神追求。”喬雪航瞪著眼睛,故意歪著腦袋拍著桌子叫道。
“精神追求是天蠍座好嗎?是我!”我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喬雪航的腦袋誇張的像個不倒翁一樣前後晃著,她用右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微微皺著眉看著我。
“好了,我走了。”我三步兩步蹦回了自己的座位。
“三思而後行。”----翻開喬雪航的小本第一頁就寫著這樣的五個大字。
我抬頭看了看,老師還像以往晚自習一樣,坐在講台上寫教案,雖然桌上還堆著剛剛考試的試卷,我承認自己這次考得很爛,一塌糊塗的背後隻有我清楚原因。然而此刻似乎甘於片刻墮落的我,竟然將這些試卷扔到一邊置之不理。“既然已經因為他,耽誤了自己,已經考砸了,就先放一放吧。”我心裏這樣想著,看著喬雪航小本子背後還貼著標價的標簽,雖然被磨得很黑,但上麵的價錢還是很清晰,就像某些記憶----縱使歲月模糊,它也不會消失。
“不想再見你的麵孔,因為那隻能徒增我的情愁,一切都交給時間去衝淡,讓這一切永遠淹沒在無邊的時海裏。
也許在日後的某一天,你會幡然醒悟,但一切都是你沒有珍惜。
你的身旁有太多竭力想要想你靠近的星星,而且她們很適合你,也許你喜歡的已是別人了,我不願做一個屏障,還你自由。
今日徹底絕望,決定從此分手,跟過去的日子說再見,揮揮手笑著告別過去,抬起頭重新迎接曙光。
笑容又一次重回到臉上,一切美好灰飛煙滅。不知道他是否還會記得雪地裏的那一幕,但那是我記憶中最完美的一幕:去年冬天的雪來的雖然不早,卻很大,在下課的操場上,我們相遇,互相奔跑和呐喊著扔著雪球,摔倒、凍手、嗬氣,所有的一切相互交織。
但一切都過得很快,冬季終究是個冰封的季節,解凍是春天的事,可惜我們都等不到下個季節的來臨,當我聽到你在背後是怎麼樣想我看我之後,我隻能被迫從夢中清醒。
果然你還是介意那次的爭吵,因為一個紀律監督,似乎沒有讓你和邱傑的關係有什麼很大的變動,但卻讓我們之間的距離變成了鴻溝,讓我們兩個小組的人像是隔了世仇一樣,這不是我想要的,可我知道,就算我再怎麼辯解,你都不會完全相信,否則何必還要介懷?果然是饒詩曼的同桌,你們都一樣,不輕易跳脫出來,你對我的誤會,她對我的成見。
雨又下了,一切依然如故。早上看到你麵色憔悴,知道你一定沒有休息好,然而我的自作多情在那天的雨路中再次暴露,看到你和饒詩曼打著一把傘走在雨中,聽說那把傘還是饒詩曼的,因為你個子高,所以放心交在你手裏讓你撐傘,這算是美女救英雄於‘大雨’中嗎?
若問你心誰最重,她最重。我寬心地放手,我誠心祝願,願你們一路走好。
既然我選擇靜靜退出,自然不會強求什麼,但我堅守我的信念,請讓我完成最後一個心願,請你不要拒絕。----於是我把《羊皮卷》送給了你,雖然那天並不是你的生日,但我把它當做最後訣別的紀念物。未來的路希望你我走好,路上永遠隻是孤單的背影。
花開花謝一年輪回,月圓月缺又過一月,西風掠過留下一串笑聲,秋雨輕拂帶走愁容滿麵。
女人最厲害的武器莫過於撒嬌,打情罵俏總是她們內心最真實的流露。她和你在一起,總是那麼開心自在,隻有和我說話像是碰見了什麼似的。
人世間有愛的存在是美麗的,但卻也是一件悲哀之事,它害太多人喪失了理智。
我今天又發現了一件事,女生是天生的傻瓜,隻要是自己喜歡的人,隻要他懇求,任何條件女孩子都會答應,也許是被愛衝昏了頭腦,她不會去區分對與錯。所以即便你因為周末去網吧玩遊戲沒有寫作業,她都會在你的一句拜托中義無反顧地把作業借給你抄。
我曾經幼稚地想過,不知何時我會哭一場,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我真的痛心了,傷心了,以前不允許別人說你半句不是,但今天我卻與你分歧----“不就是沒寫作業嗎,借一下抄抄什麼的,不過是互相幫助而已”----這是你的原話,看來我隻有忍著淚把你送入別人懷抱。
放手需要勇氣,我笑著麵對,既然他心已絕,我也絕不留戀,解脫是心靈的釋放,解脫了,一切也就更加陽光明媚了,一切都會灑上陽光的金粉,請別讓愛成為枷鎖,請讓心靈自由,祝福你們。
事情往往會捉弄人,人也如此,我開始慢慢發現,你觀察她的次數好多,你們兩個人好談得來,我愈來愈想要放開手,既然這一切本來就不存在,何必要強求別人、束縛自己。
在鏡子裏前收拾淩亂的自己,發現人世間隻有自己能拯救自己,我隻有忘卻一切,才能找到新的起點,抬起頭仰望著烏雲遮蔽的天空,找尋一縷陽光。也許真是上蒼注定了我的孤獨,但也可能隻是還未找到另一半,心在雲際漫步,隨時都有墜落的危險。
雖心係兩人,但你和她都對我心冰麵冷,你們快樂,我要比你們更快樂,相信一切都是有定數的,不必強求,開心每一天!
每次看你,你都沉默,每次見你,你都在笑,笑得好開心,每次和其他女生說話就像觸電一樣,總要自顧自低頭偷笑一陣,好像捕獲獵物一般。看來,隻有我是你的小克星,隻要你和我一說話,便像挨了幾十個巴掌似的,滿臉的肌肉抽筋,我不去管你,因為你不是我的,你有你的自由。
本來已打算放開你,為何你總是不經意間一次又一次點燃我心裏那一盞即將熄滅的燈,又在火苗微微跳動時被你用冰冷的寒氣吹滅,我的心一次又一次遭受破碎,在痛苦中折磨。
你像一輪明月,無數的星星向你眨眼,向你靠攏,我則像永遠不能與你見麵的太陽,無論如何也溫暖不了你,永遠被隔離在天際的兩端。隻是遠遠地望著你,但卻沒有絲毫暖流,心電的感應似被掐斷,無情與冰冷不斷襲來,遠處的你似一座冰封的火山,我則如一支微小的火把。
月似朦朧心意綿,水中樓台近卻無。遙看山色連天月,心似深潭冷如冰。我徹底地放開手,給你一片自由的天,鬆開那緊鎖的眉頭,打開心中的牢籠。我把開心的精靈尋回,給你自由也還我自由,不會再為這一切惋惜,虛無的雲霧後看到了陽光。”
看完了喬雪航寫的這些,才明白那樣一個每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早已被一個流水無情的男生折磨成這樣,他永遠都不知道也不能體察這個女孩子對他的心意,就像喬雪航也永遠不會清楚歐陽心裏的想法一樣。
我靜默著翻開了小本子最後空白的幾頁,提起了喬雪航送的那支筆。
“有時放棄意味著擁有,擁有則意味著失去。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對方,隻要對方快樂,這就是對他最好的愛。放棄一些你認為好的,你會得到意想不到中更好的。保存自己記憶中最美好的,就像這個小本上的標簽一樣,永存下去。每天給自己一句最公平、最理智的箴言。
不要強忍著讓自己每天被動地去承受那份已經是別人占有的,自己失去的、痛苦的幸福。”
穩穩地合上小本,像是關上了一扇寫滿傾訴和信任的窗,自己原本以為的後宮格局,終究還是土崩瓦解、煙消雲散了。可惜的是,誤會和成見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改變而瞬間擦除,就像一條狗在電線杆下麵撒了尿,雖然尿跡已幹,但仔細嗅一嗅,還是有很濃的騷味。恐怕歐陽和饒詩曼是不可能再對喬雪航有什麼好的印象了,也許這些本就不值一提,可在當事人看來卻永遠是一道跨不過的鴻溝,強行地飛越隻會讓這種自不量力變成粉身碎骨。
“唐芮,你出來一下。”我還在無邊無際地感慨這種狗血的三角關係時,周老師推開了教室門,對著唐芮的座位輕輕地喊了一句。
全班人隻是片刻的應聲抬頭看了看,還沒等唐芮走出教室,又陸續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
沒等多久,唐芮喊著“報告”二字,推門而入,她靜靜地邁著步子回了座位,和趙之岩說了幾句,趙之岩又起身走出了教室。
我好奇地看著他們像是輪班一樣的走進走出,直到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瘦削的身形走出去,我把目光轉回到唐芮那頭,卻正好碰上迎麵唐芮從遠處投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