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抄 交叉  第十六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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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聽著燕冉的一聲呐喊,班裏的幾個人都朝著我這裏看了過來,我也抬起頭,上官笑著答應道:“是不是想我了啊,我早就想回來上課了。”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是我的座位?”上官用手指輕輕地劃了一下桌麵。
    “沒有灰塵,能直接坐的。”我平心靜氣地看著她的側臉說了句。
    “挺好的。”上官說著,隻是沒有看任何人----包括我在內,然後坐在了板凳上,拿出了似乎還沒怎麼翻過的新書。
    “回來就好,以後慢慢聊,不急。”燕冉捏著上官的臉頰,兩個人高興地笑著。
    “喲,你來了?”杜濤進門放下書包,還是那樣猥瑣的眼神笑道。
    “怎麼又是和你挨著?”上官和以前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算了,以後我會盡量配合你的工作的,紀律班長。”
    “好啊,一個多月沒來,變乖了啊,不錯。”杜濤的表揚讓我聽著反而包藏著心酸----一個愛憎分明的人,突然變得很乖,不再囂張或是跋扈,隻是因為歲月和人事磨平了他的棱角,光滑了他的尖銳,掩藏了他的真實。
    “張夏瑩!”上官看著剛進教室門的好姐妹,冷不丁地叫道。
    “上官鶼鰈?”張夏瑩在愣神過後,朝著聲源處望來,幾步走過來,“你終於來了,這段時間都還好嗎?”
    “挺好的,你看我這不是開開心心地站在你麵前了?”上官原地轉了一圈,和張夏瑩互相拉著胳膊,“看樣子是換座位了,你坐在哪兒了?”
    “你猜猜。”張夏瑩看了看我,又看看上官。
    上官也跟著瞥了我一眼,然後恍然大悟的叫著,看了看張夏瑩,伸出手指指著我身後的桌子。
    “真聰明!”張夏瑩為姐妹的默契感到歡欣,刮了一下上官的鼻尖----這個動作曾經趙之岩也對我做過。
    “這下好了,以後咱們還可以經常說說話,離得又這麼近,沒想到我剛來就碰到這麼多意外的驚喜,挺不錯的。”上官跟著張夏瑩走到了我身後。
    “而且我們是一個小組的成員,多好。”張夏瑩把書包放在了桌上。
    上官點著頭,突然叫了一聲,回頭看去。
    “來了都不說通知一下,悄悄地,太不夠意思了!”劉雅菲用書輕輕地打了一下上官的後腦勺。
    “還要我通知?你都不說主動迎接我?”上官拽著劉雅菲的衣角,故意撒嬌道。
    “你不通知我,我怎麼去接你啊?”劉雅菲像是姐姐責怪妹妹一樣地笑道,“變瘦了,這一個多月肯定沒好好吃飯。”
    “吃那麼多幹什麼,”上官神氣地說道,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我早就想減肥了,你都不知道,現在我的腰帶都能在腰上繞兩圈了,不要太羨慕我噢!”
    “你以前不是吃貨嗎?現在又開始減肥了?”劉雅菲嘴上這樣說著,卻沒有了高興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上官瘦下來的真正原因。
    “長得胖了又不好。”上官看著教室裏的擺設,“對了,你在哪兒坐著呢?”
    “就在李之琰右邊,”劉雅菲拍了一下我的腦袋,“以後要和我說話的時候,就和李之琰換一下座位。”
    “突然發現好幸福啊,你們都離我這麼近。”上官摸著胸脯滿足地說了句。
    整個過程我像是一團空氣,被上官巧妙地繞過,這種深藏不露的無視隻有我這個當事人才能夠察覺,相較之下,我和趙之岩的形同陌路倒更讓其他人注意。瞬間一種被莫名孤立的悲涼感和恐懼感湧上心頭,以極快的速度籠罩我的周圍----趙之岩、上官,以後還會不會被更多親近的人孤立?我信奉上帝的存在,上帝卻吝於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直到劉雅菲坐回了座位,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突然覺得我像是那個曾經內向的趙之岩----或者說我又變回到了小學時代的李之琰,沉默就是我最好的代言。娛樂節目越來越注重與觀眾的互動,而我在剛剛的一係列談話中,都沒有抓住一個合適的互動機會----直到鈴聲再度攔截一切言語,歸於沉寂。
    “每個小組把自己的卡片做好以後,就交到我這裏來。”我借著晚自習剛剛開始的機會站起來說道。
    “卡片上怎麼寫我都不知道啊。”杜濤在前麵轉身說了句。
    我坐了下來:“把你們小組四個人的名字、愛好之類的寫一下,還有你們小組的座右銘之類的。”
    “寫這個做什麼,太形式了。”杜濤笑道。
    “說了是為了裝飾教室的啊,眼看著就要到月底了。”我說了句,低頭開始寫作業。
    “報告,”一個陌生學生推開了教室門,怯怯地看著麵前同時抬起頭看他的這麼多張臉,“段老師叫你們班的曆史課代表去一下辦公室。”其餘人聽了沒有言語,繼續低頭開始幹著自己的事,我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段老師交待清楚相關的作業之後,我輕輕地推開門回了教室裏。坐定才發現桌上放著一本不屬於我的數學書,我本能地翻開,找到了夾在裏麵的字條。
    “以前的事情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以後還是好朋友。”我看著久違的字體,已經猜出了幾分是誰的筆跡,再看看下麵寫著的“上官”二字,證明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好,不過當初那封信真的不是我寫的,當時你都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我也清楚當時根本解釋不清,所以後來隻能順著你。”這場持續了近一年的誤會和冷漠,在真相依然不明的情況下開始消除。
    “我已經說過了,那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不想再去追究什麼了。”
    “好,這也是我希望的。”
    “那你先寫作業吧。”
    “嗯,你也是。”
    我們的對話越來越短,最後看似友好地結束了。我朝著上官看了看,上官隻是認真地寫著作業,麵無表情,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或許母親的離去讓自己的心幹涸,成了一個無感的人。想到和上官冰釋前嫌,我又轉頭看了看趙之岩的背影,那麼遠的位置,似乎暗示著我們之間的距離----或許比這個教室的距離還要遠,我們再度和好的那一天,究竟在哪裏。
    我終於還是再度帶來了《紅樓夢》,下課時分開始重歸於大觀園的悲歡離合。“以後不管坐到哪兒,我就是你同桌。”這樣的話現在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說。我翻看著書裏的情節,“我不會讓你有時間看那些的,以後我天天下課到這兒來煩你,直到你煩我了為止。”這些話也是他曾經說過的,可惜現在,我們早已不是同桌,他也不再來煩我----盡管我還沒有煩他。趙之岩啊趙之岩,你也不想想,你在我李之琰心裏的地位那麼重要,我又怎麼會煩你呢?
    “李之琰,卡片收齊了嗎?”燕冉像是打探情報一樣的表情看著我。
    “我數一下,”我拿著手裏的卡片,“八張,還缺一張,我看看是哪個小組還沒交。”
    “不用看了,我們組。”燕冉不好意思的說著。
    我這才發現的確是,又反應過來燕冉小組的小組長是趙之岩,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為什麼還不交啊?”
    “趙之岩說不會做,也不知道寫什麼。”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笑了笑。或許是因為收卡片的人是他不想見到的人,所以才推脫說不會的吧,這不過是借口而已,如果換了別人負責這件事,結果也許久不一樣了。
    “嘿,李之琰,我看看其他小組做的卡片。”喬雪航從身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跳到了麵前,奪過了我手裏的卡片,翻看起來。
    “別看了,就屬你們的最好。”我笑道。
    “哪有,饒詩曼小組的才好呢,上麵的字一看就知道是歐陽寫的。”喬雪航隻是找到了一張卡片後就始終看著,“信仰耶穌,上帝之子。歐陽寫的座右銘太宗教化了吧。”
    “歐陽信基督教?”我也湊過去看了看卡片。
    “他們家裏隻有他和他奶奶信奉基督教。”喬雪航說道。
    “你倒是挺清楚的。”我剛說了半句,燕冉在一旁插了句:“我們家裏也信奉宗教,不過是天主教,我們全家都信。”
    “我爸爸和歐陽的爸爸在同一個單位上班,所以比較清楚他們家的情況。”喬雪航解釋道。
    “那我們小組的卡片怎麼辦啊?”燕冉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你們組還沒有做好啊?”喬雪航剛說完,看到了從外麵剛回來的趙之岩,便叫道,“趙之岩,你過來!”
    趙之岩隻是站在原地,一點過來的意思都沒有,看著喬雪航笑道:“幹什麼?”
    “你過來再說。”喬雪航急道。
    “其他小組的卡片都做好了,就隻有我們組還沒有交了。”燕冉看著走過來的趙之岩說道。
    “你怎麼還不弄啊?”喬雪航笑著看著趙之岩,我隻是低頭整理著那八張卡片,一言不發。
    “不知道怎麼辦。”趙之岩笑著丟了一句,轉身準備離開,似乎這裏有什麼令他不舒服的東西,使得他必須盡快走開,掩藏的厭惡還是那麼明顯。
    “要不我幫你們組做好了。”喬雪航笑著喊道,趙之岩已經快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他隻是回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算了,這件事我解決好了。”我勉強地笑著,一個笑臉要調動的肌肉和神經需要多少,以至於我笑一次都覺得那麼累。
    “行,那就拜托你了。”燕冉說道。
    “喬雪航,周老師叫你去辦公室拿《英語周報》。”有人在教室門口喊道。
    “噢,知道了。”喬雪航答應著,“那我先走了。”
    “饒詩曼他們組的卡片確實做得挺漂亮的。”燕冉看著八張卡片。
    “喬雪航那樣說是因為饒詩曼他們組裏有歐陽在。”我添了一句。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燕冉笑道,“早先就聽說她和饒詩曼都喜歡歐陽浩然,她們兩個都那麼優秀,我要是歐陽浩然,還真不好選。”
    “饒詩曼可能已經不喜歡歐陽了吧。”我想到替饒詩曼做信使給譚莊曉夢傳遞情書的事。
    “哪有,上次運動會來找你的那個男孩子,和我小學的閨蜜恰好一個班,聽說饒詩曼和人家表白,被拒絕了。”燕冉八卦道。
    “譚莊曉夢拒絕了饒詩曼?”學生時代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緋聞和八卦支撐並充當著我們最主要的娛樂新聞。
    “對啊,我聽說那個譚莊曉夢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他們班裏的一個女生,人家好好的,幹嘛要找她啊。”
    我點點頭,或許運動會我交給饒詩曼的就是一封寫滿了拒絕的信件,當時一臉激動的饒詩曼或許做夢也不會想到等來的是刺痛的回應。
    “那個譚莊曉夢長得那麼帥,我還覺得饒詩曼不配人家呢。”對於燕冉的這句編排,我隻能一笑置之。
    這樣看來,歐陽身邊兩女爭一夫的狗血局勢還是沒有什麼改變。
    “不知道怎麼辦。”這是你一個多月以來唯一來這裏丟下的唯一一句話,似乎像在說我們這樣的狀態,你無能為力。我這樣想著,在無聊的晚自習中做著最後一張遲遲拖延的卡片。想要在卡片上對他的說明多一些,才發現這麼久以來,對他的了解的卻是出乎意料的少,除了一個生日和星座,他其餘的喜好我竟是一無所知,像是一種絕妙的諷刺,或許這樣看來我們的分離也就很自然了,不了解的人勢必會分離,也就無所謂悲傷,可這樣一想,實際上又包含了無盡的悲傷。
    一大早我剛到教室門口,迎麵一個身軀擋住了我的去路,抬頭一看,是趙之岩。我沒有理他,隻是低著頭繞過他,沒想到又被他攔住。
    “你幹什麼?”我抬起頭問道。
    “就是不讓你過去。”趙之岩嬉皮笑臉地說著。
    “憑什麼?”我帶著不解和委屈說道。
    “不為什麼,以後有我在,你就別想進8班的教室,出去。”趙之岩淡淡然地命令著。
    “你沒有這個資格趕我出去。”我也低聲地回了句,執意要繞過他去,卻被他狠狠地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隻手擦在地上,塵土和汙泥中夾雜著些許的血跡,我抬起頭看著他。
    “出去。”趙之岩朝我走過來,一邊看著我一邊指著教室門外冷冷地說道。
    “不要!”我大叫著,突然坐了起來,才發現周圍漆黑一片,熟悉的床和寫字台,熟悉的房間。這是我第一次夢到趙之岩,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卻是這樣冷漠的情節。
    清早的空氣開始凝滯,帶著漸漸趨冷的溫度下垂,南方的濕冷讓我還是有些許的不習慣,進了教室裏,迎麵碰到了趙之岩正要往外走的臉,兩雙眼睛碰撞了一秒鍾不到的工夫便迅速各自閃避,夢境與現實開始重疊,這種交集讓我再度神經錯亂,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沒有劍拔弩張,隻是形同陌路,擦肩而過。
    “這次教室裝飾,聽說反響還不錯,我去辦公室也聽周老師說很滿意的。”喬雪航最近借著下課時候來找我寒暄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取代了趙之岩的位置。
    “我猜的也是,成串的千紙鶴、小組卡片的個性介紹還有板報的襯托,怎麼可能會差。”我環顧著煥然一新的教室,覺得自己為此而付出的勞動很值,自然地開心起來。
    “就屬你的功勞最大了吧,板報是你一直負責的,小組卡片和每周負責紀律統計情況的都是你,聽張夏瑩說你還學了疊紙鶴。”喬雪航也看著教室後麵的黑板和白牆上彩色的紙鶴和卡片。
    “都是為了自己班,周老師不是說了麼,我們班的理念是‘今天我為班級驕傲,明天班級為我自豪’,所以大家都是給班級服務,要做就做好做精唄。”
    “不愧是曆史課代表,說起話來就是上檔次,條條是道的。”喬雪航故意開著玩笑說道,“不過你的好心卻不是被所有人都知道清楚的。”
    “怎麼了?”
    “趙之岩他們組的卡片是你做的吧,後來聽唐芮告訴我,趙之岩以為是我做的,因為那天我說了那句替他做的玩笑話。”喬雪航說道,“搞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他說了,要是和他說不是我做的,好像無形中是在說我自己是個隻說不做的人,可又把你的。。。”
    “不要緊,不用解釋什麼的,”我的心微微地有些刺痛,“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誰做的不重要。”
    “你和趙之岩到底怎麼了,我聽唐芮說你們好久都不說話了,難怪最近我都沒看到你們在一起。”喬雪航很是正經地關心道。
    “沒什麼的。”我不能把起因告訴喬雪航,否則一向自責感很強的她會認定是因為自己送的一支筆才會這樣,那不是我的本意,倒不如不說。
    “和我這個最好的朋友都不說了是不是?”喬雪航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
    “就是很小的一件事,鬧翻了而已。”我輕描淡寫的說著。
    “那你們就打算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
    “不知道,這個不應該問我,得看他了。”我依舊把決定事情走向的領導權和控製權歸於趙之岩。
    “趙之岩平時不愛多說話,恐怕要他主動來找你有些困難。”
    “本來就是他的錯,拿我的東西我不介意,破壞我的東西我不能忍受。”我含糊其辭的說著,始終避免說出“筆”這個字眼。
    喬雪航翻開了我的文具盒:“還在用我的這支筆?”
    “嗯。”我忐忑不安的說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筆的末端都有裂縫了。”喬雪航還是發現了。
    “噢,不小心摔壞的,不過還能用。”我想著當時這支可憐的筆被我一氣之下扔出去的場景,如果它能說話,恐怕早已要咒罵我不下幾百遍了吧。
    “趙之岩下課也很少出去的,”喬雪航看了看座位上正在看書的趙之岩,“你可以借下課的機會去找他啊,慢慢就和好了,既然以前關係很好的話,就不怕說不開。”
    “要說話也是他先,我一向不喜歡主動。”我不屑地說了句。
    “寶兒,中午吃什麼吧?”小姨在客廳看著我。
    “隨便什麼都好的。”
    “不要,你平時也不常來,今天好不容易星期天,才來小姨家裏坐坐,給你做好吃的。”小姨一向和媽媽一樣疼愛我,很多人都說她們姐妹長得很像,遺傳了外婆皮膚細嫩的基因,加之小姨和我經常像平輩一樣開玩笑,所以從小在我的印象中,小姨和媽媽一樣,始終都那麼年輕、健談、開明。
    “家裏有什麼就做什麼好了。”我一向不喜歡給別人提什麼要求的,既然不是自己動手做,那麼自己本身就沒有什麼發言的資格,況且小姨的飯做得一直很好吃。
    “行,你先進屋裏玩會兒電腦吧。”小姨交代著,進了廚房裏。
    我像往常一樣打開了電腦,上著QQ,我把網名取為了“哭泣的歐若拉”,雖然很俗氣,但這其中的原因隻有我清楚,裏麵的人少的可憐,在線的更是少之又少。空間是最受歡迎的陣地,我也不例外地打開了QQ空間,對於我而言,空間的作用就是寫文章,其他的一概不感興趣,偏愛文字和語言的我無異於找到了一個得意發揮自己長處的機會,就像每次上英語課之前心裏就會變得很興奮一樣,這也是我喜歡周老師的原因,與生俱來的認為語言和文字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並樂此不疲地走在追尋它們的道路上。
    “等你上高中之前,家裏就給你買電腦,現在買也沒什麼用。”我想起了媽媽和爸爸和我許下的承諾----還有一年半的時間,不過對於一個不愛網絡遊戲的人來講,這段時間也不算是煎熬。
    “中午在小姨家裏吃的什麼飯?”晚上回家後,老媽問著。
    “忘記了。”我漫不經心的說著。
    “每次都這樣,吃的都不長記性了,中午去奶奶家吃飯也是,晚上一回來問你就是說忘了,你忘性倒是大。”媽媽把飯菜端出了客廳,放在桌上,和一旁看電視的爸爸說道,“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肚子左側的地方越發疼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每次側身躺就很明顯的覺得身體裏有東西,不舒服。”
    “說了帶你去醫院看看,你不去。”爸爸換著頻道,搜尋著鍾愛的槍戰電影和革命題材的電視劇。
    “難受為什麼不去醫院啊?我都不知道。”我喝了一口湯。
    “不和你說是怕耽誤你學習,再說了,你媽媽我一向就害怕去醫院看病,就怕看出什麼大毛病來,很麻煩。”
    “你就是操心碎,不去看看怎麼知道什麼情況。”我像在開大會一樣的批鬥著娘親。
    “你媽媽就是這樣,有一點點小事兒就鬧心,一晚上就睡不著。”爸爸在一旁笑著說道。
    或許就是因為你的操心碎,讓我遺傳了你的基因,帶著天生就多心多想的特質,或者說是毛病吧,我的好媽媽----我心裏想著,沒再說什麼。
    “今天是世界艾滋病宣傳日,請關愛和尊重他們,獻出你的愛心,情係紅絲帶。”配著濮存昕的微笑,電視裏放著這樣的公益台詞。
    十二月的天空似乎比秋季低了些,陰沉和多雲的日子不免讓心情也跟著鬱結,濕冷的水蒸氣沾濕路邊的草木,用一夜的凝結在清早的晨曦中幻化為晶瑩透亮的露珠,街角的包子鋪和食品店早早地開門招攬新一天的生意,自行車清脆的鈴聲和電瓶車低沉的駛過聲相互交織又各自分明,私家車還沒有大量地在路麵上奔騰。一路上穿著不同學校校服的同齡人和小孩子們或快或慢地朝著集中營走去,我背著沉重的書包,卻早已習慣了後背的重量,自然走起來也不是很費力,一隻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捂著凍僵的鼻子,借助嘴裏呼出的熱氣溫暖著鼻腔和手心。
    “她看我們組好欺負還是看我不順眼,就直說,這麼公報私仇地算什麼?!”教室門幾步開外的地方,就隱約聽到了教室裏的喊聲。
    “好了,別吵了,饒詩曼,一大早的就把自己的好心情破壞了,多不好啊。”燕冉在一旁勸和著,還有幾個已經早早來到教室的人都在一旁幫著勸解。
    “我也不想一大早把心情破壞了,問題是,你看看這是什麼?!”饒詩曼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黑板旁,指著上麵的小組紀律統計公布表。
    我放下書包後也走了過去,看著上周五我剛剛統計的結果,才發現前三名說話次數最多最嚴重的人裏,有兩個就是饒詩曼小組的。
    “怎麼了啊?”我擠進了人群問道。
    “李之琰,你來的正好,每周五各個小組都會把自己的記錄情況給你來統計,我就不相信我們小組的紀律就真的那麼差?憑什麼三個人裏我們組就占了兩個?”饒詩曼委屈的問道。
    “不也不清楚啊,可統計出來的結果就是這樣的。”我據實而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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