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抄 交叉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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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開始
第一抄交叉
原來,我愛你,你愛他,本就不必大驚小怪,就像月亮繞著地球轉,而地球卻繞著太陽轉。我們的青春就這樣心甘情願耗費在那段無果的情感中,那時候我不懂,原來它,叫純愛。
----致在愛情裏受過傷的我們
第一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輕輕地品讀著書頁上幾行沉默的字句,極美的文字往往不需要思考,隻要欣賞。
“李之琰,班主任叫你去趟辦公室。”
“噢,馬上就去。”我答應著,放下手裏的雜文閑散,穿梭過走廊裏嬉笑打罵的身影,屁顛屁顛地朝著辦公室報道。“報告。”
“進來。”
“周老師,您找我。”
“嗯,下一節課是班會課,”周老師帶著女教師一貫和善卻不失威嚴的聲音說著,“我的意思是先提前和你們幾個同學說一下,現在你們都剛上初中,班裏還有好多事情要布置,等一下班會我就說,現在的座位明顯不行,好多愛說愛鬧的都坐的那麼近,必須重調一下。另外,我要和你說的是,我打算讓你當曆史課代表,以後你和曆史老師多交流,把班裏同學的情況和意見要及時反映給曆史老師,行吧?”
“嗯,行,我明白了。”我諾諾的答應著,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地點著頭。
“我和你媽媽呢,也很熟悉,雖然這次你分到我們初一8班來是我私下做了一些工作,不過本身你在入學摸底考試的成績就不差,全年級排下來我們班的喬雪航是第一,你是第三,你們前幾名的我也放心,所以才讓你們先做課代表,以後可以再作調整。你的性格也比較穩,雖然是男孩子,不過許多時候比女孩子還要心細,這點老師也能看出來,以後你們班委之間互相溝通,平時多和同學交流。”周老師事無巨細的囑咐著。對於我而言,一方麵礙於媽媽和周老師之間的交情,更重要的一方麵是出於對周老師本人的尊敬和喜愛,自然是無條件地答應著。
“行了,那你先上教室吧,等會兒馬上就上課了,我一會兒也就上去了。”
剛坐回教室,四周的喧囂聲漸漸被刺耳的鈴聲淹沒,這種已經聽了六年的聲音每次都像是宣告勝利一樣,專製而獨裁地將所有熱鬧和充滿生機的聲音吞噬掉,留下一片寂靜和一句“上課起立。”
“喂,剛才周老師叫你下去說什麼了?”同桌抱著小女生天生的好奇心側著頭悄悄問我。
“說是要安排課代表,然後重調座位。”我淡淡地回了句。
“啊?重調座位,好不容易才和周圍的這幾個人處的熟了些,再換又不認識了。”同桌抱怨著。
後麵的男生插了句:“遲早都會混熟的,教室裏就這麼些人,現在不過是因為大家剛分班來了的緣故。”
這種教室裏泛起的竊竊私語很快隨著周老師的推門聲和腳步聲戛然而止。周老師走上講台,看著下麵這批她即將帶三年的新麵孔,故意冷場了幾分鍾,反而讓下麵那些坐姿不端的學生們因為心虛而稍稍坐的端正了些。“好,這是我們初一8班開學的第一節英語課,我把它拿來先上成班會,接下來的三年,沒有意外情況的話,我將是大家的班主任,開學分班的那天我們也都已經做過簡短的介紹了。初中呢,不同於小學,不要再拿你們小學隻有語數外三門主課的思想搬到初中來,在初中,沒有什麼主課副課,語數外政史地生,包括你們以後初二的物理和初三的化學,沒有一門是副課,有一門拉後腿,你的總分就肯定不會好。所以呢,我先來說一下我們班這次各門課的課代表,以後也可能會讓其他同學當,畢竟我們還需要時間來互相了解。班長是歐陽浩然,點到名的同學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周老師說完後,教室最後一排站起一個瘦高個子的男生,天然的微卷發配著一張陽光的臉龐,好像有一種文質彬彬的錯覺,同時那兩條修長的腿和藍白相間的運動褲又暗示著這小夥運動細胞必然也很活躍。
“然後是語文課代表,饒詩曼。”在大家的腦袋和目光又在教室裏搜尋到這個所謂的語文課代表之後,跟著老師的一句“數學課代表,杜濤。”,一個胖乎乎的男生站了起來,可惜離我太遠,也沒看的很清楚。
之後,周老師很是重視地停了一停,作為英語老師,自然要比較突出地介紹一下自己這門課的小幫手:“英語課代表,就是入學摸底考試全年級第一的喬雪航同學。”當我和所有人一樣看著那張也煥發著陽光和朝氣的笑臉時,卻覺得很不順眼。同樣都是陽光,同樣站起來都是笑,人家班長,叫什麼來著,噢,歐陽浩然,人家笑起來就覺得特別真,怎麼這個女的起來一笑,感覺那麼作呢?“擺明了是給自己找課代表,就把最好的留給自己用。”旁邊的同學一邊不屑地看看喬雪航,一邊看看講台上笑盈盈的周老師。聽到這句話,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的打算,到底是老師,這管理學運用的,就是厲害。不過看這架勢,樹大招風,天妒英才,這個喬雪航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個第一名,雖然成了老師心目中的乖學生和佼佼者,卻早已成了眾多學生的公敵和嫉妒對象。說不出為什麼,第一眼看這個女的,我也不怎麼感冒。
“然後是曆史委員,李之琰。”好吧,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總是覺得怪怪的,還要站起來亮相,更給我一種像是挨批鬥的錯覺。我本來倒是想簡單起立迅速坐下的,偏偏老師不給我這個機會,周老師耐心地像是補充百科知識一樣地加了句:“李之琰是我們班當時摸底考試班級第二,年級第三,也算是男生裏最優秀的了,以後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男生可以找李之琰。”我當時就暈了,這話是幾個意思?班級第二,是想強調我的智商其實不過就是個二嗎?男生最優秀的,這話說的也太絕對了吧,那入學考試考得是小學的東西,誰知道初中是個什麼情況,萬一我掛了怎麼辦,周老師啊周老師,你說你說話都不給我留餘地,還把我整的這麼神乎其神,成心要把我和那個喬雪航一樣,置我於眾矢之的的境地中啊。正在我還在想著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時,周老師都宣布了政治課代表了,同桌的悄悄地一聲“坐下吧”讓我反應過來,等我回過神來坐下以後,惡狠狠地對自己說了一句:“該坐的時候又不坐,腦子灌了水銀了!”
“接著是地理課代表,趙之岩同學。”
“哎,那小夥長的還不錯,好像看起來還挺靦腆的。”同桌竊喜地說道。剛剛定下神來的我看了看站起來的那個家夥,臉那麼黑,有什麼好的。
“趙之岩,作為一個男孩子,乖一點自然是能讓老師和家長放心,可不能過於內向了,當了課代表以後要多和大家交流,懂了嗎?”聽著周老師的好心勸告,趙之岩低著的頭又低了點兒----這算是在點頭嗎?我心想著。
“最後是生物課代表,唐芮。”作為和我小學已經呆在一個班六年的老同學,自然是不用看了。
“好了,課代表安排完了以後,剩下的時間,我把新的座位表寫在黑板上,按著上麵寫的坐,搬桌子椅子的時候輕點兒,別的班還在上課。”說完,周老師憑借多年板書的優勢,速度地把名字寫在黑板上,然後教室裏隻剩下輕微搬動桌椅的聲音。
一番搬動之後,還在忙著整理書本,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哎!我們還是同桌!太好了,還省的再浪費時間認識新同桌。”我看著黑板上的粉筆字,“李之琰”的左邊赫然寫著“上官鶼鰈”四個字,好吧,我認了,名字是四個字,除了這個不算,還起了那麼難寫的兩個漢字的奇葩女生,偏偏在我旁邊是陰魂不散了。“確實挺好的。”我回了句,坐下以後,發現自己還是個第三排,離著黑板倒是近,不過上學時代看得清板書的代價,就是同時你不得不活在老師的眼皮子跟前。
再往教室各處看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好幾跳:這老師也太會安排座位了,還是把班長安排在最後一排,是為了方便上課上自習的時候能夠抬頭就把教室盡收眼底,觀測敵情嗎?多虧了人家歐陽浩然個子高,坐在最後也不算吃虧,而且左右兩邊還安排了兩個學習杠杠的課代表----饒詩曼和喬雪航。當時我就在想,這是什麼格局?一個皇帝一個皇後加一個皇貴妃嗎?從小跟著父母鍾愛曆史,再加上看了不少的曆史劇,湧到我腦袋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宮廷大劇要開播的感覺。
再看看我這兒的格局,簡直不能比,一個喋喋不休的上官鶼鰈,後麵是一個可以隨時忽略的路人甲,前麵坐的是傳說中的數學課代表,不過是個胖子而已,右麵----是一堵冰冷的牆。不過我對有牆壁可以倚靠的座位反而青睞,書上說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喜歡靠近窗台、牆壁和角落的地方。
“你叫李之琰,對吧?”坐在前麵的胖子主動轉過身來問道。
看在他在對他而言狹窄的空間裏好容易轉個身的份兒上,我也笑著答應了,本來也向表現一下,告訴人家我也知道你的名字,可惜偏偏一點兒都想不起來,黑板上的名單也在幾秒鍾前被老師擦得一幹二淨,於是我含糊地回了句:“你是數學課代表,嗯,我記得你。”
胖子高興地笑著,眼睛擠成一條縫,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笑和不笑,眼睛是一樣大的,而唯一可以表示他在笑的標誌,就是眼角堆起的肉褶和咧開的大嘴。
這時,周老師又添了一句:“還有一個班委沒說,就是紀律委員,負責老師不在的時候,特別是晚自習,維持班級紀律,杜濤,就你吧。”我還在想這個杜濤是誰的時候,前麵的胖子大聲地應了句:“沒問題,交給我吧。”
頓時黑線一臉,這個胖子是紀律委員,這等於是以後我活在了老師和他的雙重監視下,這事兒要是擱在小學,我自然是不懼的,那時候本少爺可是青澀小生一枚,從來都隻有同學開我玩笑欺負我的份兒,我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小學畢業的時候突然覺著自己太憋屈太窩囊了,這上了初中決不能再重蹈小學慘淡生活的覆轍,於是打從分班那天起,我就努力改變自己的性格,現在的我,雖然不能說是能說會道,但起碼和以前已是大不一樣,並且我越來越覺得改變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一個可以在同學麵前談笑自如的人,才有機會得到更多的朋友,因為我知道:同學,不等於朋友。想到這兒,我心裏暗暗警告自己:以後說話得小心了,得控製住你這張嘴,李之琰,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過頭來,瞥見同桌正在用鄙視的眼神瞅著右前方。右前方----不就是我的前麵?頓時大悟,心中反倒高興了,這個上官鶼鰈比我能說多了,我和她比,我就是典型的乖寶寶啊,所以她比我還要危險,自然是比我還要對這個杜濤----無辜的胖子----深惡痛絕。
隨著下課鈴聲和周老師的撤退,教學樓裏又一次爆發出了熱鬧的聲音,既然新座位已經定好了,倒不如先把閑散書籍收起,離開自己這個小領地,到別處走動走動,拉攏一下感情,頭一個自然是小學同學最熟悉了,不過唐芮離我的距離竟然如此之遠----因為她的左邊也是一堵冷牆,這種相當於橫越半個教室的旅程倒像是跋涉了千山萬水一樣,巧的是她和我是同一橫排的兩頭。
我一屁股坐在唐芮前麵的空位子上,首先是高興著道賀:“厲害啊,生物課代表。”
“你不也一樣,曆史課代表,”唐芮一向對朋友都是從容而簡單的笑容,“還是班裏最強的男生。”
“得了,”我草草地回著,“初中的東西到底不比小學,現在回過頭來看小學的那點兒東西,簡單的不得了,和現在不具有可比性。”
“就憑你在小學的實力,初中也差不到哪兒去,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
“行了,跟我這老同學和老朋友麵前就別吹我了,咱們這也算是有緣分了,小學六年,接下來初中三年,就是近十年的老摯交了。”我樂嗬嗬地推算著,一邊念叨著過去,一邊想象著將來。
“那是,咱們這關係,必須的。”唐芮的回答在更多的時候接近於簡單和直接,大概和她小學時也和我一樣都是內向性格的原因有關吧,不過作為相交多年的我,能明顯感覺出來唐芮也在努力向著活潑的方向走,隻是我們都一樣,還不夠習慣。
“當初小學的同學,好多都轉校了,在這個學校的本來就不多,分班那天還都被分的七零八落的,不過好歹有一個熟悉的和自己分在一個班,剛開始的時候不至於悶得沒人說話。”我興致勃勃地說著,見唐芮的笑著表情突然收了收,然後示意我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
“人家回來了。”唐芮輕輕地說了句。
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個之前覺著臉黑的男生,我急忙站起來:“對不起,你回來了,那你坐吧。”地主回來了,我自然是乖乖地騰出座位來,把不屬於自己的地盤還給人家了。
“趙之岩,”唐芮笑著插了句,“你是地理課代表,又在我前麵坐著,以後就多多關照了。”
趙之岩隻是輕輕地“嗯”了一句,周圍的嬉鬧聲都險些將他這寶貴的一個字淹沒,隨後,都沒怎麼看唐芮和我,便坐回自己的座位,開始準備下一節課要用的書本。
站在過道上的我總是覺得這樣聊天很不自在,來往的人時不時會或輕或重地推你一把,索性也就和唐芮簡單說了幾句,回到了我的座位上,等待著下一節課的到來。
當時一門心思看著黑板上劃下道道粉筆痕的我,絕不會想到在這個麵積不過五十多平米的空間裏,將要發生的事情如同炸彈一樣一個個向我偷襲而來,我以為把內心敞開,換來的是滿滿一屋的陽光與藍天,卻沒有做好同時迎接風雨的準備,我不敢用遍體鱗傷去形容往後的歲月,但時間的流逝確乎是在我的心裏打磨上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第二天的太陽還是一樣的照常升起,江南的九月總是還殘留著夏日的餘毒,反倒讓些許的涼爽變得更加難得與愜意,然而年輕的我們顧不得這許多,隻是喜歡在下課的十餘分鍾裏享受徹底的歡樂和單純的笑聲,這也許是眾多學生們在四十五分鍾後換得的唯一獎勵,自然是不肯辜負的,定要將其寄於短暫的你追我趕和童真的聊天八卦中,方能高興,哪怕等到再次坐回板凳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氣喘籲籲,臉蛋紅撲,汗流浹背,但下一個十分鍾,還是這樣的重複和循環著。
相對於一個不折不扣的運動白癡而言,我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擁有怎麼吃也吃不胖的優良基因,我更喜歡將十分鍾奉獻給文字,實在煩悶時也不過隻是出去“串門”片刻,和唐芮說幾句話。
“聽說這次國慶還是放七天長假,這下可以好好歇歇了。”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坐在趙之岩的位子上。
“不過現在是七門課,到時候作業肯定少不了,況且老師都說了,國慶放假結束以後,很快就要初中第一次月考了。”對於唐芮這樣學霸式的女生來說,嘴邊出現頻率最多的就是“老師”“作業”和“考試”三個詞,於是我的“節日”話題被必然性的取代了。
“那倒是,不過剛開始總不會太難的。”我用輕鬆的口氣試圖削弱這個嚴肅而痛苦的新話題。
剛說完,唐芮努努嘴,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趙之岩又回來了,多次的占用他的座位,我也沒有了開始的客氣,隻是站了起來給他騰出椅子。
“天天往這兒跑,還不如把座位換過來,搞得我和電燈泡似的。”趙之岩的嘟囔的聲音雖然和往常一樣不大,但還是被起身的我和坐在那裏的唐芮聽到了。
“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電燈泡?我和唐芮是朋友!”生平最討厭被人冤枉和誤解的我不禁提高了嗓門,看著剛剛坐下的那個身影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