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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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應該隻有感情,可是對王如煙來說,有些東西已經被迫占領她太多精力,這裏麵,很大一部分就是黎亞哲,但是他卻用這種方式,讓她的心荒涼不堪。
該是放手的時候了吧?把自己浸在浴缸裏的王如煙不知道為什麼,從進門至今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就隻能讓自己溫暖在熱水中,抱著身體,望著水麵。
直到電話響起。
她的第一反應是黎亞哲,正因為以為是他,所以她才用最快的速度從浴缸裏跳出來,然而上麵顯示的名字竟是董雷。這個名字一下子讓她內心一陣溫暖,一個人在穀底的時候,突然你看到那一根稻草,於是她隻能像無數人那樣本能地伸手抓住那根稻草。
“喂。”這一聲裏,竟然包含了無數委屈,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那頭有些遲疑,許是從來沒聽過這樣的王如煙:“我隻是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董雷關心道。
“說沒事,你信嗎?”
“到底怎麼了?”
“嗯,很有事,讓我一個人待著吧。”
“等等,你在哪裏?”
王如煙以為對方隻是擔心她在外麵一個人遊蕩想不開,趕緊回道:“在家,你放心,我不會再出去,也不會亂來的,明天應該就好了。”說明天就會好的話其實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可是對方這樣的一個局外人,怎麼可能明白她所麵臨的糾結?如果一個人一生一世一定會有一個人成為自己無可替代的人,又或者如果有另一個人的出現一定會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那對她來說,這個人就是黎亞哲。這一份癡迷,這個世界上無人能懂。
掛完電話後,她匆匆擦幹身體,穿上睡衣。這澡再泡下去恐怕就要著涼了。此刻身體裏還留著他存在後的感覺,這讓她不得不陷入到以往的回憶中去,曾經他有多愛她,有多愛她的身體,因為他,她又有多愛自己的身體。那一段美好的過往裏,他就那樣一點一點調教她的反應,讓她印上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印記,可是此時此刻,她竟然覺得這份存在感讓她覺得有些陌生,這幾年,她一直都把這份回憶當成唯一的支柱的,就在今天,支柱瓦解,是不是這一份身體的真實感,也要離她遠去?
那個女人會是誰?他又會用什麼樣的方式愛撫她?他會像對她那樣瘋狂癡迷那個女人的身體嗎?他會激動地親吻那個女人的嘴唇嗎?沉迷在她的味道裏嗎?他會在他們做愛的時候眼睛都忘了眨地凝視著身體下方的那個女人嗎?他們會在做完愛以後溫柔相擁嗎?這些王如煙最愛的部分,是不是另一個女人也能享受到?
王如煙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她從來不是一個會被自己的幻想逼瘋的女人,但是現在,她正在這麼做。在她的幻想中,那個女人小鳥依人,古典的臉,烏黑細長的頭發,溫柔地依偎在黎亞哲身邊,她會抬頭給他整理衣領,他會低頭為她整理發絲,她言語細柔,眉梢帶笑,隻有彼此的溫柔幾乎要殺了她。
原來,讓人最受不了是這份嫉妒之心,那個得到他的女人,那個可以恣意占有他所有的女人已經在她心中變成了那樣一個完美的形象,一個她永遠都到不了的形象,而他們之間,無疾而終。過去的幾年,她就這樣心甘情願想著他,等著他,想著總有一天,他會來找她。在他突然間消失又突然間出現的這段時間,她幻想著,他是為了找她來了,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的結果。
煎熬之中,門鈴響了。打斷了她的一切,抬頭一看,除了她的幻想其他什麼都沒有。
這麼晚了會是誰?開門看見董雷的時候,王如煙心中伸起了一種莫名的感動。
“你沒事吧?”董雷有些喘,能想象他是一路跑上樓來的。
“你來幹嘛?”
這份明知故問的問題得到的答案是他的一句:“我實在擔心你。你和Simon……”
王如煙突然明白,那一份未知的糾結和嫉妒不僅僅隻是自己對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女人,還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同事的。
“你要不先進來再說?”她側身,讓他進來。
董雷一愣,雖說他們關係已經是好朋友,但是卻是第一次來到她家,心中不免多想了一層,然後點點頭,進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