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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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兒第一次來北京逛街就是早上十點多跟著我滿大街轉悠找還開著門的早點鋪子。
“你愛吃什麼?”我邊看著街道兩邊的小店,邊問這會兒估計眼睛都不夠使的小四兒。
“嗯?你問我什麼?”小四兒被各式各樣林林總總的小店看花了眼,壓根兒就沒著耳朵聽我說話。
“我說你喜歡吃什麼?”我這會兒倒是挺有耐心的,因為餓的都已經沒力氣跟他鬥嘴了。我想帶他吃地道的老北京小吃,但是我喜歡的幾個館子早餐時間都已經結束了。餓的頭暈眼花的我,隻好退而求其次,幹脆問問這個小東西的喜好。
“嗯,都行。”小四兒這次倒是認真想了想才回答我的。他的臉上帶著兩團粉撲撲的紅雲,顯得很可愛,也很。。。鄉土。那個時候的小四兒,真的像是純天然的美玉,絕對應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跟沒說一樣。”我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是興奮地根本就想不起來吃飯的事兒了,隻好就近指著一家麥當勞問他,
“漢堡,吃不吃?”
他點頭,
“好的。”
然後他指著麥當勞那個大大的M跟我說,
“去年我在夫子廟那裏看到過這家店,外國人吃的。”
我笑了,心裏有了更多的憐愛之心,
“去年還看見什麼了?有空帶你好好看看什麼叫首都北京!”
沒想到小四兒卻搖搖頭,
“我想看比賽。北京。。。以後還有機會來的,比賽過了就沒有了。”
嗯,還是個知道要強上進的小孩兒,不錯!
“看你這麼小,估計還得等好幾年才能參賽呢吧?”我也替他可惜。
“我不小了,隻是比師兄小幾個月。”他替自己爭辯。
“小幾個月?你今年18了?我怎麼看你也就15,6歲啊?”我嘴上這麼說,心裏想著其實他看起來也就13,4歲,整個一未成年少年。但是我卻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很喜歡他,難道我骨子裏有戀童癖?我為自己的這種想法而感到惡寒。耳邊是小四兒用他帶著一些童音的聲音抗議,
“我18歲了,馬上。。。還有幾天。今年的比賽時間是20號,可我是25號生日,就差5天,不是年滿18歲,所以我們團長說他不能給我報名。”
小四兒越說越悶悶不樂,剛剛的好心情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帶他走進麥當勞,安排他找到地方坐下,買了三個漢堡套餐放在他麵前,
“快吃吧!我看你得多吃點,你這明顯屬於發育不良。你問100個人,得有99個相信你隻有13歲!”
坐在窗戶旁邊的小四兒抬眼看看我,明顯不服氣的眼神黯淡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最起碼在身高上比他高了兩頭,
“可我就是18歲了。”
“行,你18歲了,我信了!”我可不管他到底多大了,快要餓虛脫的我狼吞虎咽地開始大快朵頤眼前的漢堡。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老美們愛吃的洋玩意兒,比老北京的炒肝兒,豆腐腦差的何止他媽十萬八千裏。每次要不是因為真沒地兒吃飯了,我都不會走進來半步。
小四兒吃的很斯文,他左右看了看,然後拿起漢堡慢慢咬一口,仔細品嚐著。我看著他,又說,
“你怎麼吃飯跟個小娘們似的?大老爺們,就得大口大口地吃。”
“你怎麼。。。這麼。。。咳咳咳。。。”小孩兒想跟我爭論,但是嘴裏的東西還沒咽下去,一著急,嗆的他不停咳嗽。我忙幫他拍後背,還不停埋怨,
“吃不言睡不語,知道嗎?吃著東西還講話,能不嗆著嗎?快點兒,喝口水。”
我說著,就把可樂遞到他嘴邊,他就著我的手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更加難受了,喘了口氣,才皺著眉問我,
“這是。。。咳咳。。。什麼水?好辣!”
我突然想起來這小孩兒還沒吃過快餐,估計也從來不知道可樂是什麼味兒的,於是樂著說,
“可樂!”
小四兒把我的手從他麵前推開,滿眼都是不憤,
“你這個人太差勁了,是你非跟我說話,害的我噎到了,你還笑?!”
我看小孩兒似乎真不高興了,趕緊收斂了笑容,微微舉起雙手,
“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了吧?你快吃吧。”
他倒是聽話地不理我了,然後小心地小口又試了一下那杯可樂,這次有了準備,他似乎也知道了可樂的樂趣所在,終於喝下了一大口。看見他微微上揚的嘴角,我又想笑,但是看看表,我知道還有很多事比逗這個小孩兒重要,於是拿起那杯可樂,塞在他的手裏,指了指我的手表,
“小孩兒,走了,我還好多事要做呢。”
他點點頭,然後睜著大眼睛問,
“是回酒店去嗎?我能見到師兄和小敏他們嗎?”
我點點頭,頗有些大人有大量的勁頭,
“當然可以,走吧。噢,對了,剛才你說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
“嗯,”說到這裏,小家夥忽然有點黯然,我心裏有些莫名地疼惜,於是,安慰他說,
“行了,別把自己弄的可憐兮兮的。放心吧,我肯定讓你在北京的這個18歲生日過的特難忘!”
小四兒到沒有被我的空頭承諾打動,他隻是懷疑地看看我,
“真的?”
我頓覺無趣,指著麥當勞的大門,沒好氣兒地說,
“走吧,被害妄想症患者。”
那天下午果然如我所料,忙的不可開交,當然,不可開交的是蔣材和李響。他們和幾個助手帶著所有的比賽選手到附近的舞蹈學院參觀,然後為他們每個人預定練功房,以及彩排時間。小四兒因為不在選手名單裏,所以我給他做了一個助理的名牌,讓他跟著其他人在每個舞蹈者心中的聖地—舞蹈學院裏徜徉了一個下午。他一直很興奮,期間不時拉著賈敏的手興奮地聊著他們共同的夢想,如何成為一名成功的舞者。我看著他倆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親密無間,臥槽,心裏各種別扭,以至於一下午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一直到傍晚我們幾個人準備一起吃飯的時候。
晚上,當一切終於安排妥當的時候,蔣材和李響快累的要癱倒在地上了,幾個給他們做助理的小姑娘也被累的夠嗆,連和我們一起吃晚飯的力氣都沒有,急急忙忙說了’晚安’就各自回酒店房間休息去了。倒是小四兒和林世琦他們三個相當激動,從舞蹈學院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嘰嘰喳喳的,嘴上沒時閑兒的時候。我整個下午除了陪著他們在舞蹈學院參觀,還抽空和主辦方的幾個“大貓兒”們陪著從歐洲來的評委們一起參觀了離飯店比較近的一些景點,其間相談甚歡,互留了聯係方式,算是套上了交情。我一邊出賣著自己還不錯的口才,一邊想著明年如何請他們再來,如何把這個活動搞成係列文化活動。我心想,也許幾十年後我們也能長留史冊呢,嘿嘿,主要是給我們各自的老子們看看,咱爺們不靠他們照樣能闖一番事業出來。
我去飯店接蔣材他們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林世琦和賈敏為了抓緊時間和小四兒聊天,居然連晚飯時間都錯過了,所以當我到了酒店的時候才發現林世琦和賈敏也在,小四兒問我能不能帶他們一起去吃飯。我答應了請大家吃飯,多兩個人倒也不是問題,隻是看著小四兒和賈敏膩在一起說說笑笑,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在自虐的傻逼,所以晚飯的時候我就隻和蔣材,李響聊天,說著這幾天得到的一些經驗,計劃著明年的活動該怎麼搞。
“小四兒,你晚上的住處在哪裏?離我們近嗎?”賈敏一邊吃飯,一邊給小四兒的碗裏夾菜,
“給你,多吃點兒肉,這樣會長得快。你嚐嚐,這個魚肉可好吃了,你不是最愛吃魚!”
“不行,你自己吃吧,刺太多。”小四兒皺著他那兩條秀氣的眉毛,厭惡地把魚肉都還給了賈敏。
“那我把刺幫你挑出來。”賈敏耐心地哄著他,像是童養媳伺候小相公。
我冷著臉看他們膩歪,連動筷子的欲望都沒了。仔細想想,像小四兒這樣的男孩兒,可北京城找,豈不是遍地都有?!隻要我喜歡,哪兒不能找個漂亮男孩子,媽的,我幹嘛非得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這麼想著,寬慰著自己,果然心裏好過了很多。我招呼服務員上啤酒,順便把車鑰匙扔給多年來滴酒不沾的李響,
“一會兒送我回家,我得喝點兒,今天累死了。”
“臥槽,我說衛大人,你丫做什麼了就累死了?!”蔣材立刻提出了抗議,
“我們才累的跟三孫子似的呢。這幫跳舞的,別看都是小姑娘小小子,一個個的可都勁勁兒著呢!臥槽,我跟我爺爺都沒費過這麼多孝心。是不是,響兒?”
李響轉頭看著林世琦他們,沒有說話。早就知道這小子為人處事極為謹慎,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場合說,他都心裏相當有譜。當著林世琦他們幾個人的麵兒,他絕對不會發表任何不合適的言論,隻是淡淡地跟我說,
“累了,一會兒就早點兒回去睡覺,別喝太多了,省的明天起不來。明天貴賓樓還有記者會呢,你要跑前跑後的,且有你累的呢。喝兩瓶,意思意思得了,聽見了嗎?”
“哎呦嘿,還是你小子會說話,也知道心疼人。這要是換成一女的,我都得叫嫂子了。衛,你聽他說話那調調,像不像一個小媳婦兒!哈哈哈!”
李響不動聲色地從兜裏掏出一盒中華,拍在蔣材麵前的桌子上,冷冷地說,
“把嘴閉上。”
蔣材拿著煙,大喜,一個勁兒點頭,
“是是是,你說閉上就閉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都短哈!我吃你們,喝你們的,誰叫我就這麼兩個兄弟呢!衛,咱哥兒倆,走一個吧?”
我一邊笑著看好戲,一邊看著蔣材給我倒酒。聽李響跟他鬥嘴,讓我覺得生活其實挺美好,再看看身邊的小四兒,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不吃了,隻是看著我發呆。我不想給自己找更多的煩惱,所以故意不看他,隻顧著跟蔣材碰杯,
“你小子就這點兒好處,他媽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特知道認慫,你說你有點出息沒有,啊?”
“衛,這你就是當著這幫孩子埋汰我了啊!不行,咱倆得再幹一個!來來來,幹一個!”蔣材其實酒量特差,但是特好咋呼,每次他都勤著勸酒,然後自己第一個被灌趴下。
“我靠,你別又咋咋唬唬的,一會兒我還得他媽把你扛回房間去,我今兒也累了,你撒酒瘋的話,我可不管你啊!響兒如果也不管你,你就指著這幫孩子替你報警吧,警察叔叔肯定能幫你安頓好了。”
“你丫的,真他媽不仗義!”蔣材“吧唧吧唧”地大口吃菜,嘴裏有東西都堵不上他的嘴,
“衛,我和響兒今兒在舞蹈學院的時候還說呢,你丫眼光真毒,就咱這項目絕對能辦的特好。嘿,我跟你說,我都想好了,四月份等暖和了,我去聯係聯係音樂學院的那幫教授們,咱們明年舞蹈鋼琴一起來。”
我喝著酒,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酒味道不對,特別苦,也格外的澀。李響對蔣材的提議很感興趣,就仔細問了一下他的想法,而我隻是看著杯子裏那像馬尿一樣的黃色液體,忽然覺得喝酒也沒什麼意思,但是蔣材一杯接一杯的給我倒,我隻是機械性地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有人不斷地拽我的胳膊,
“韓衛,你少喝點兒。”
是小四兒,我轉頭看看坐在我身邊的這個小孩兒,嘿,你別說,醉眼裏看他,覺得這小孩兒更漂亮了,我衝他笑了笑,
“說吧,什麼事兒求我?”
小四兒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他咬著嘴唇使勁忍著,半天才慢慢說,
“小敏的行李,明天能找到嗎?”
“行李?”我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兒呢。
小四兒見我有些迷糊,立刻著急起來,
“對啊,在機場他們給弄掉了,你忘了?你不是說明天一早就能讓他們送過來嗎?”
臥槽,我他媽說的話多了,我哪兒能都記得住?!這小孩兒好不容易主動找我說話,卻是替他小女友求我,我這邪火就不打一處來,但是看見他急的臉都紅了,我又不忍心跟他發火了,媽的,我也是有點兒賤!終於還是壓下脾氣回答他,
“明兒我找人問問。”
“那到底能不能找到啊?”這小孩兒還挺較真兒,非讓我回答出個所以然來。旁邊的賈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四兒,你先別急呢,韓大哥不是說替咱們找了嗎?我看這兩天韓哥他們事兒也挺多挺忙的,反正我行李裏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再等等也行。”
小四兒搖搖頭,
“他答應了的,說是明天早上就送過來。”
我正準備開始罵人的時候,李響在一邊按住了我,對小四兒說,
“你們別急,這事我管了。衛他要負責的事情多,這種小事找我就行。”
我確實有點兒累了,所以喝酒居然有些上頭,我冷哼了一聲,對小四兒說,
“我們是主辦方,不是老媽子!”
“你~~~”小四兒也不是什麼能忍的善茬兒,他正要梗著脖子跟我辯論,卻被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林世琦攔住了,
“小四兒,這事就交給李老師處理吧。好了,你快點吃,然後讓幾位老師也早點休息。”
小四兒很不服,但是對這位師哥的話倒是不敢反駁,隻好點點頭,不情不願地低頭吃飯。
很快,蔣材就已經喝的找不到北了,我也有些搖搖晃晃的,李響把蔣材扶上車,又要來扶我。我衝他擺擺手,表示我自己沒事,上了車,李響跟坐的離我八丈遠的小四兒說,
“他有點兒喝高了,晚上你照應他一下。他胃不好,這大冬天的喝涼啤酒,我估計他晚上會不舒服。他臥室床頭櫃裏有胃藥,他要是胃疼,你幫他拿一下藥。”
小四兒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小聲回答,
“我知道了。”
賈敏和林世琦這時候才知道小四兒住在我家,都有些驚訝,賈敏小聲問他,
“你住在韓大哥家裏?”
小四兒又點頭,賈敏趕忙囑咐他,
“那你可得好好謝謝韓大哥。”
“我知道,我也不是白住的,還要打掃屋子,做早飯的。”小四兒憤憤不平地說。
“那就好,要不然就太說不過去了。”
他們幾個一路小聲嘀咕著什麼,我早就聽不清楚了,隻是覺得那天晚上的夜景特好看,一路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彩燈閃爍,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煙火,紅紅綠綠的。
到了地方,李響扶我下車,我腳底下有些拌蒜。小四兒見我自己站著都困難,還是主動過來扶住了我,但是我們身高體型有些懸殊過大,他走起路來也挺吃力的。李響從我兜裏掏出鑰匙遞給小四兒,又囑咐了他幾句,才不放心的走了。我們進了院子,小四兒問我,
“你的房間是哪個?”
我迷迷糊糊地指了一間屋,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小四兒立刻按照我指的方向走過去,打開燈,我們倆才發現走錯了房間,我們走到了那間空置了很久的練功房。小四兒看見那整麵牆的鏡子頓時傻了眼,我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嗬嗬笑著問他,
“怎麼了,沒見過鏡子啊?還是看你自己呢?”
小四兒臉上帶著驚訝問我,
“這屋子也是你們家的?”
我哈哈大笑,
“我早上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整個院子都是我們家的。你是不是真的有被害妄想症啊?”
小四兒不回答我,我估計他連被害妄想症是什麼都不知道,他隻是專心地在屋裏走來走去的,摸摸這兒,又摸摸那兒,然後他忽然把大衣脫掉,在屋子中間跳起了舞。他自己哼著節拍投入地跳著,我的酒勁卻意外醒了不少,看著他翩然的舞姿,我情不自禁地站起來,用心去欣賞。
這顆心在那優美的舞蹈中,對那個美好的舞者越陷越深。
不一會兒,他在屋子中間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作為唯一的觀眾,我給予了熱情的掌聲,說心裏話,小孩兒跳的真不錯。
“跳痛快了?”我向小四兒走過去,他的胸口還在上下起伏著,臉上因為劇烈的運動而帶著好看的紅潤,他抿著嘴不說話,眼睛裏卻都是笑意。半天,才點點頭回答說,
“嗯,都。。。好久。。。沒能自己一個人。。。在練功房裏。。。跳舞了。。。”
他說的簡單,我卻聽出了其中的艱辛,這小孩兒年齡雖然不小了,但是這種營養不良似的身材,再加上他那個倔強的臭脾氣,估計在他們舞蹈團裏也不少受擠兌。
就這一句話,我。。。心疼了。
“那你算趕上了,我這練功房自打裝修好了,還沒人用過呢!你是第一個!”我想說點讓小孩兒高興的話,沒想到卻惹得他極度不滿意,
“沒人用過?這麼棒的練功房,都沒人。。。你。。。可真浪費!”
臥槽,我頓時感到一陣無力,這死小孩兒!
“好了,今天挺晚的了,就到這兒吧,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呢。”高興過後,不舒服的勁兒就開始了,我催他睡覺,實在是自己也難受的要死。
“你先去休息,我想再在這裏呆一會兒。”小四兒又開始左看右看,臉上各種戀戀不舍。
還真是個舞癡!
他對舞蹈的熱愛和癡迷,讓我一時有些恍惚,就說了句不經大腦的話,
“小四兒,你想留在北京嗎?”
“留在北京?留在北京幹什麼?”小四兒沒明白我的意思,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上學!你不是喜歡跳舞嗎?你年齡又不大,去舞蹈學院接受專業訓練不是挺好?!”
“舞蹈學院?”他的眼睛裏閃爍著耀人的光彩,但是很快就黯淡下來,
“留在北京上學?哼,怎麼可能!別說我什麼門路都沒有,就是有門路的都不敢想象呢。”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小沮喪,但是很快又高興了起來,
“不過,能來北京看比賽我已經特別滿足了,要是更好的話,明年可以還來北京參加比賽就圓滿了。”
我笑了,原來還真是個小孩兒,純潔幹淨,這點最讓我喜歡,於是,我確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無論如何也要讓這個小家夥圓了上舞台的夢想,
“那行,為了能讓你圓夢,我明年說什麼也得接著辦這個舞蹈比賽。”
小四兒看著我,多少有些驚訝,
“你是認真的?”
我走近他,伸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沒好氣地說,
“你這人怎麼對人一點兒信任感都沒有啊,你是從小到大被騙大的嗎?知道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是信任,懂嗎?死小孩兒!”
“因為你這個人看著就不像說話算數的人,哼!”小四兒哼哼唧唧地抱怨。
“我長得怎麼就像壞人了?你吃我的,住我的,還說我像壞人?!我要是壞人,我早就。。。”我被這小孩兒的話氣的肝都疼,當然,我一直不知道肝長哪兒!
“你怎麼樣?你要是說話算數,那小敏的行李呢?早上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幫我們把行李要回來,可我剛才問你的時候,你都不承認!”
嘿,臥槽,敢情在這兒等著我呢!
“行啊你,還挺記仇的哈!得嘞,我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呢,”我的話還沒說完,小四兒趕緊用大眼睛瞪著我,嚷著說,
“我怎麼罵你了?我隻是實話實說!”
“對,你實話實說!那你聽好了啊,我韓衛在這兒鄭重其事地保證,明年九月份保證讓你成為舞蹈學院的大學生!”
“真的?韓衛,真的假的?韓衛,咱們。。。咱倆。。。你和我又不熟,你為什麼要幫我?還幫我這麼大一個忙?!你知道,我可能一輩子。。。一輩子都還不起你這個人情!”
你能,你太能了,用你自己的情還我這個情就行了!
但是,這種話我根本不能說,最起碼現在絕對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