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石瓶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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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他隻說是寶貝,根本沒有提到底是什麼寶貝,周夫人又是驚懼交加,更是沒有可能多想,因此雖然滿口答應,心中卻是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麼。
此時聽他提到自己的丈夫,她終於是意識到劉鈞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其實她並不陌生,自從嫁給周扒皮後,她便經常看著他手裏拿著那個東西,心中便很是好奇,雖然幾番打探,但也不知為什麼她丈夫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地岔開話題。
有一次她問得緊了,那周扒皮便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隻一下就把她整個人扇飛,口鼻都一齊流出了血來,自那以後她便知道這東西是丈夫的禁忌,輕易打探不得,但心中卻還是好奇得緊,隻是每次剛要開口便想起那次的遭遇,哪裏還有勇氣提出。
後來還是一次周扒皮因為喝得太醉了,無意間這才透露出了那寶貝的秘密。
原來十多年前還隻是個弱冠青年的丈夫名為周健,周扒皮是後來別人給他取的外號。
周健因為父母早亡又沒有什麼相好親戚的關係,家境十分貧寒,三餐經常沒有著落。隻因鄰居是個郎中經常接濟他的關係,所以他耳濡目染之下也認識了許多藥材,便時常上山采藥來向郎中換取一定的銀錢,以此為謀生手段。經過數年的辛苦積攢後,他也終於租下了一些薄田,每日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偶爾地裏的活少點的時候,他也會背上藥簍到山裏采藥,以圖多掙一些銀錢積攢娶老婆的錢財,期盼過上美好的生活。
後來當地不知何故發生了一場地震,地震之後不久周健就再度尋空背上藥簍到山裏采藥,卻是意外發現當地一座叫翠屏峰的山峰因為地震的緣故居然崩落了一角,將一具掩埋在半山腰的石棺震了出來。
那石棺因為從高處一路翻滾墜落的緣故,根本吃受不住力道碎開跌散在了山腳的某處草叢中,躺在其中的主人更是被拋飛到一旁。
當時周健正好因為采藥路過那裏,他見那屍體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男子,他的身上所穿的衣袍甚為華貴,但樣式卻不似當今流行的樣子,顯然主人已經死了段時間。可詭異的是那屍體死了多年之後居然沒有任何腐爛的痕跡,就像一個睡著的人一般,皮膚摸起來依舊是彈性十足,觸手之處居然還感覺猶有餘溫,可細探之下卻沒有半點的生機,就好像此人才剛剛死去一般,當時可把他嚇壞了,居然癱在原地跑不開腳。
等到他心中安定下來的時候卻也不想走了,當場檢察起來,結果意外地發現這屍體雖然不知在落下來的過程中經過了多少磕絆,渾身上下卻找不到一處損傷,而屍體的雙手也緊緊握在一起放在腹上,似乎是抓住了什麼東西。
在好奇心的牽引下他動起了一看究竟的念頭,廢了好大的力氣後終於成功地將屍體的雙手打開,發現他的手中果然是握著一樣東西。那東西倒是不大,一個成人的手握住隻能露出一個小頭,看樣子像是一個石質的小瓶子,但外表凹凸不平沒有多少的規則,一副醜不拉幾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異之處。
可是就在他把這個小瓶子拿在手中細細看完準備放回去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原本栩栩如生的年輕屍體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幹癟蒼老了許多,這情況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沒多大見識的他還以為這屍體就要屍變了,慌慌張張地就把那石瓶重新丟回屍體的手中,並不斷磕頭求饒。
沒過去多久,他果然發現那具剛剛幹癟下去的屍體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心中更是以為神鬼有靈,便尋了一處地方把那屍體連同瓶子埋了,逢年過節便買些貢品過去祭奠,將那死屍當成祖先一般供奉起來。
直到兩年後,有一次他在進城的時候偶然聽到一個說書的先生在講一個盜墓的故事,才曉得這個世界原來有許多奇異的寶物可以保護死屍千年不腐。
初時他聽到此事倒還沒有太過在意,直到有一次他去祭拜死屍之時才忽然記起那個奇怪的石瓶,這才驚覺那石瓶很有可能是一件比那說書先生口中所言的寶物還要珍惜的寶貝。
一念及此他心緒如海潮般波濤不止,最後終於還是被利益衝昏了理智,趁著夜色周圍沒人注意的時候抄起家中的鋤頭直奔那死屍的埋葬地,經過一番賣力的挖掘之後,再度將那具屍體掘了出來。
這屍體一挖出來他馬上發現果然還是沒有半分腐爛的痕跡,心念著盡早將寶物賣出的他也顧不得觀察屍體有什麼變化沒有,雖然心中一再告誡自己沒事,但眼下做的畢竟是這種奪死人財物的勾當,他也是心虛的很,便草草地將屍體埋了回去,在墳前磕了幾個響頭,掛了保證,隻道自己一旦把寶瓶賣出,所得一半必定用來為其蓋廟焚香,日夜供奉等等。
可是懷揣著寶瓶的他一連跑了好幾座城市也沒有找到買主,實在是因為這瓶子外形醜不拉幾的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說它是瓶子已經夠看得起它的了,那材質看起來完全和路邊的碎石沒啥區別,也沒有在哪本書中有著相關的記載,自然沒人願意花錢買下這樣的一個廢物。
因此直到他把自己這些年積攢的錢花光了也沒有找到一個願意出哪怕一個銅板買下這寶瓶的人,心灰意懶的他隻好回到自己的住處,但依舊不死心,一有時間就將寶瓶抓在手中,不斷地思考應該如何才能證明這寶瓶確有其價值。
隻是他一個土包子,哪裏有什麼文化,想了許多年也沒有任何的頭緒,卻因為日日夜夜常常接觸這寶瓶的關係,竟然有了另外的發現。
原來自從他將這寶瓶帶回之後,身體居然日漸強壯,從原本每年都會生上幾場小病到後來一年下來連咳嗽也不咳嗽一下,大冬天的淋涼水居然也沒啥感覺。而且他發現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最後更是能輕易地拉動隻有用耕牛或者幾人合力才能拉動的鐵犁,便仗著這把子力氣他耕作的能力大大提高,甚至時常在荒山處開墾幾畝薄田。
這本就是個地廣人稀的時代,之所以沒人願意這麼做隻因這種地方耕作的話收入實在低下,再加上也沒那麼多的精力,因此都是從地主手中租買而來,隻有一些隱居山野的人才會如他這般做事。但他仗著一身力氣卻是沒有這麼多的顧慮,雖然收入不高,但總比以前要好許多,前後用了不到四年的時間就把之前散盡的錢財賺了回來。
通過這一連串的變化,他終於明白這寶瓶不僅能夠保證死屍千年不腐,更能讓活人體魄大增,明白自己果真是撿到了寶貝,已經逐漸熄了把寶瓶賣出的想法。
從此之後他觸摸寶瓶更是頻繁了,對它的保護也更是嚴密。
在家中的時候,他總是會把寶瓶藏在隱秘的位置,出門的時候更是直接用繩子吊在脖子上,生怕把寶瓶弄丟了。
果然,隨著他和寶瓶接觸的次數更多、時間更長之後,他的力氣增長的速度也有了明顯的提升,恰好證實了他的想法,徹底讓他熄了賣出寶瓶的心思。
可是隨著逐漸增大的力量,他的心性卻是越來越差。剛開始的時候他雖然擁有一身強悍的力量,但還懂得什麼叫做是非曲直,有時更是常常幫助一些生活困難的人,在村裏贏得了不少的名聲。
但後來他的性情卻開始發生了轉變,逐漸變得蠻不講理,開始橫行鄉裏、魚肉百姓,成了地方的一霸,這才有了周扒皮這個外號。
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在她嫁給周健以前,等她入門的時候,周扒皮早已成了村民咬牙切齒的存在,因此各中的緣由也不甚清楚,要不是周健自己酒後失言的話,別說是她了,就算是村民也是不得而知,甚至就連劉鈞後來無意中聽到的消息也是從她口中傳出的,為此她還吃了一番周健給的苦頭,這裏不再多說。
此時她聽劉鈞的話意,哪裏還不明白他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哪裏還敢隱瞞,連忙慌張地回答道:“回爺爺的話,那寶瓶他極為看重,日日夜夜都帶在身上,輕易絕不離身,爺爺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看看,隻求爺爺不要殺我!”她此時心慌極了,為了活命哪裏還能去思考該怎麼稱呼對方,便順著劉鈞的話意連爺爺都叫上了。
被她這麼一稱呼,劉鈞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此時得知了寶物的下落,他也不多想,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後又威脅道:“諒你也沒騙爺爺的膽子,不然小心你的狗頭!”說完也不顧正跪地不斷磕頭的周夫人,便走到周扒皮的碎屍邊上找了起來。
雖然見慣了血腥,但眼見周扒皮的這幅慘樣他也有些發毛,簡單地摸索一陣之後,果然在對方的一塊胸口上發現了一個醜陋的瓶子。此時那瓶子已經被鮮血染紅,他看了一會,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正準備再盤問一番,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其中更是夾雜著不少呼喊的聲音。
他仔細聽了一會臉色不由得一沉,而且所來的方向正是直奔自己這裏。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財,可不是為了殺人,便在瞬間做出了離去的決定。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提著刀走到了周夫人的身前,看著此時依舊正在不斷磕頭的她嘴角扯出了一個傾斜的弧度,露出了一副冷冷的笑容,而後手起刀落,一顆大好的頭顱滾了出去,那散落的頭發正好遮擋在臉上,恰好掩住了她臨死之時的猙獰麵容。
直到做完了這一切劉鈞才走出屋外,一個縱身上了屋頂,幾個起落之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隻留給那些追來的人一個血淋淋的現場,卻哪裏知道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