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實在忍受不住的話……”
    秦鈞想了想，終於開口道。
    程默搖搖頭，他是膽小，但不代表他蠢，秦鈞既然已經和自己簽訂了契約，那麼自己就是他這一方的人了，所以，秦鈞不會無緣無故的帶他來這裏。
    秦鈞必然有他的考慮，同時，程默也發現，為了抵抗決鬥場內肆意波動的混亂思維和精神力，自己的精神力和毅力，都在潛移默化的增長中。
    也許，這就是秦鈞帶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忽然，小黑蛇冰涼的身體貼到了程默的臉頰上，讓他從混亂的意識之中，清醒過來半分。
    程默抬起頭，衝秦鈞笑了笑：“沒關係，我還能夠忍受。”
    不就是忍耐嗎，他程默在監獄裏可不是白待的，他能夠活到現在，靠的不就是忍，忍字心頭一把刀。
    也許是曾經經曆過長期的嚴苛的忍耐，即使沒有好的身體素質，程默的毅力也達到了驚人的強度。
    對啊，什麼狗屁生死決鬥，這裏不還是在克拉勒斯監獄嗎，自己在這裏待了那麼長時間，克拉勒斯裏都是什麼貨色，他會不明白？
    殺戮、血腥、暴力、野蠻，以前是不能見光的小打小鬧，而現在隻不過是把這些都赤裸裸的暴露在光明之中，目的卻都是相同的——弱肉強食，這裏沒有輸贏，隻有生死。
    而在這裏的，這些所謂的強者，又存在一個通病，他們太在乎自己的地位，凡是對他們的地位造成威脅的，存在反抗的人，他們必定擊殺之，可是，殺人是存在風險的，有不少人殺人不成反被殺。
    反之，像程默這樣，順從，忍耐，雖然在別人眼中，如同鼠類一般，生命力卻也頑強的像鼠類。
    剛則易損，這些人現在再如何囂張，如何強，又能怎樣，最後能夠活下來的，才是真正的強者。
    想通了這一點，程默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在這樣嘈雜血腥的決鬥場內，他居然慢慢靜下心來。
    而之前差點讓他陷入癲狂之中的混亂思維和精神力，此刻，當它們再次對程默的精神力造成攻擊的時候，程默居然放棄了之前強行用消耗精神力來抵抗的方式，反而是消除所有的抵抗，以一種海納百川之勢，讓這些思維和精神力衝擊自己體內本源。
    沒有了精神力的抵抗，那些可怕的精神力和思維愈發變得肆無忌憚起來，而程默隻是咬著牙，繼續承受越來越多的精神力和思維湧入。
    這些精神力和思維，原本就承載著其原主人的凶性和霸道的屬性，能夠占據病衝擊程默的本源，一開始，當然是非常得意的，但是，漸漸地，它們發現，居然有越來越多的抱著相同目的的其他思維和精神力湧入。
    強烈的領地意識，讓前一批進入的毫不猶豫的和後一批展開了搏殺。
    而程默原本收攏起來的精神力，則趁著它們的搏殺和消耗，張起一張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如同最有耐心的獵人，等待著這些蠢貨消耗到了無法抵抗之際，然後一網打盡。
    程默是向導，作為已防禦和治療為主的向導，其精神力之中沒有那種凶殘的吞並和絞殺能力，當然也沒有學過。
    所以，在將這些引人狂暴的精神力抓捕之後，他依然采用了之前為秦鈞疏導精神力的方法，開始耐心的梳理起來。
    這是一段十分耗時的過程，畢竟，這裏是有二十多個人的精神力，而非秦鈞一個人，也虧得程默有這份耐心。
    漸漸的，別說是一直密切關注的秦鈞，在場觀看生死決鬥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場內的氣氛發生了變化，變得平和了很多，就連原本正沉浸在殺戮之中的那些人，臉上狂躁興奮之色，就被驚懼所取代。
    他們開始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引發的疼痛，也感覺到自己剛才的行動，似乎有點出乎他們的思維控製範圍之外。
    “切，居然失敗了。”在這群麵麵相覷的人之中，一個捂著手臂的人，忍不住低聲罵道。
    接著，他抬起頭來，看向坐在秦鈞旁邊的程默，眼中閃爍著貪婪的色彩。
    居然，真的有一個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