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才過了十幾分鍾，程默就已經坐如針氈了。
    殘忍的廝殺，刺鼻的氣味，還有混雜在其中的慘叫，無一不在刺激著程默的神經，作為能夠輕易侵入對方精神力和思維之中的向導，程默對於他這種能力，現在還無法完全做到收發自如。
    於是，他隻能坐在這裏，硬生生的承受這些殺得眼紅的人傳遞給他的那些極易讓人陷入癲狂的思維。
    他雖然分分鍾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但是，程默不敢，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坐在這裏一圈的人，都是他不敢隨意招惹的，再加上是秦鈞讓他來觀看這場生死決鬥，對於秦鈞這種強者，他天生有種畏懼。
    程默微微低下頭，手緊緊握成拳。
    “怎麼了？”
    程默背部拱起，很快就被坐在他身後的葉風發現了，見程默出現和平時不一樣的狀態，他不由的小聲問道。
    程默隻是低著頭，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葉風伸出手搭在程默的肩膀上：“真的？”
    話還沒問完，他就啞然了，程默渾身都在顫抖，這是再明顯不過了，這種顫抖，排出生病，隻有一個原因。
    葉風眼神帶著責備看向秦鈞，在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秦鈞對程默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
    秦鈞的眉頭緊皺，程默那些細微的變化，自然逃不過秦鈞的視線。
    可是，看到程默寧願這樣默默地扛著，秦鈞眉頭越來越緊了。
    忽然，他猛地伸手，捏住程默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和自己對視。
    程默原本還很正常的臉色，此時已經變得煞白，額頭也隱隱沁出一圈汗，身體微微顫抖著。
    “你是在害怕。”程默眼中的恐懼，讓秦鈞心中莫名的一顫，很肯定的說。
    程默此刻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到了場內那些還在廝殺的人身上。
    “是這些人對你造成了影響？”
    秦鈞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這些人同樣也對秦鈞產生了影響，不過對於生性好戰的哨兵來說，這種刺激卻像是給他們注了雞血，讓他們興奮不已。
    可是，當對象換做是程默這樣的向導時，情況就有些不太好了。
    一般來說，這種充斥著殺戮和黑暗的精神力和思維，凡是經過一定時間的專項訓練的向導，都能夠輕鬆的通過建立精神力防禦，抵抗住。
    可是，程默不同，他沒有經曆過這種專門為向導準備的訓練，而且又直麵這種真實的殘酷決鬥，在被侵蝕的一瞬間，他雖然用了精神力，卻不知道如何抵抗。
    擁有強大的能力，卻不知道如何正確利用。
    秦鈞對於程默的擔心，也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程默的精神體很強大，但是他才剛剛起步，原本可以把他先帶到專門的向導學校從基礎開始訓練，但是諾頓帝國那些人的出現，再加上秦鈞自己的原因，逼的他提前和程默簽訂了契約。
    雖然隻完成了契約的第一步，但在別人眼中，程默的身上已經打下了秦鈞的烙印。
    他是秦鈞的向導，而秦鈞是整個泰坦帝國，整個星域之中最強的哨兵之一。
    如果，程默不能夠快速的成長，擁有足以和秦鈞匹敵的實力，那麼，將程默帶回泰坦帝國，隻是把他推入比克拉勒斯更恐怖的深淵。
    秦鈞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在看到程默的樣子之後，他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