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越想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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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雨,就像一直承受著的情緒,在某個躁動下突然暴發,閃電激烈劃破長空,雷鳴毅然決定將所有寧靜通通震碎,伯賢纖瘦的背影恍恍惚惚地走進這樣的場景裏,仿佛就要被雨水融化一般,他放任地將自己投入進去,盡情讓雨水瘋狂地衝刷,手掌心翻過,凝視著。
【這雙手。。。早就已經洗不幹淨了。。。洗不幹淨了啊。。。】
【對。。我隻是沾著血的儈子手。。。注定擺脫不了弑殺的命運。。。】
沒有辦法思考下去了,淚腺開始氤氳出溫熱的透明液體,慢慢充盈著眼眶,從眼角處泛出,順著臉頰滑落,伯賢這才感覺到。
【原來,自己的眼淚,是熱的啊。】
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燦烈緊緊握著手中已經撐起的雨傘,大步地在落著雨水的地麵奔跑,耳邊仿佛不斷濺起熟悉又脆弱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回蕩,像頃刻開放的曇花一般,痛苦又美麗。
這麼一直沒入雨中奔跑,尋覓他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探查著那個人的方向,輾轉周圍各處他可能到過地方,過了許久的樣子,氣踹噓噓地緩步停下,從肺部發出踹息呼吸聲被雨水的滴落的聲音吞沒。
就在此時,伯賢隱隱約約看到他的身影,身形,緩緩地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麵前,將撐開的雨傘往伯賢這裏靠,低沉磁性的聲音溫柔地融進伯賢的耳畔:“我找你找了好久。”
“我不要打傘。”伯賢恍惚著腳步向後退了一點,低著頭,頭發已經被侵濕,濃黑的眼線在雨水的洗滌下逐漸褪去,隻有幾分暈染出的一絲慵懶,大致上可以看到他雙眼的清新模樣,不過因為眼淚的緣故已經有點泛紅腫。
“那我也不要打傘好了。”燦烈漸漸黯淡下眼睫毛,將傘扔到一邊,雨水開始侵襲著身體的所有神經,伯賢一臉慌亂地看著他:“你這是幹什麼?你瘋了嗎!”
“你不想打傘,我就陪你一起淋雨。”燦烈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十分真摯地看著伯賢,那雙漂亮的大眼裏蘊含著暖熱的光,雨滴從上額的劉海墜落到細密的睫毛,緩緩向下滑落。
【雨水將我的心髒慢慢浸濕了。】
【滴答滴答。。。原來浸滿的,是全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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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世界上所有的聲音和感覺都被這場雨淹沒,也無絲毫絕望,沒有悲哀也沒有沉默,而是關於暖熱讓冰冷的時間瞬間破碎。
燦烈彎下腰拿起自己扔到一旁傘,突然拉住伯賢的的手腕,徑直朝一旁的建築物簷下走,從自己找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身子和神情都是恍惚的,走路的腳步也不太穩,盡管對自己放出聽起來像火藥的言語,但燦烈一點都不生氣,因為自己確實是瘋了。
瘋到步入瓢潑的大雨裏尋找他,瘋到越是想他,心底深處的感覺就越發不可收拾。
【雨沒有澆醒我。】
【我反而更加去念想,用我自己的方式保護你。】
燦烈將傘收起,身子緩緩蹲下,將自己的背部對向伯賢,側過精致幹淨的臉對一旁站著的人利落發話:“上來!”上額的劉海微微遮住了縝密的睫毛,鼻梁上部也略微遮去了一點。
伯賢垂下睫毛,靜靜地看著他的背,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溫暖的氣息,完好的鎖定在自己的視線裏,沒有崩碎,更不會散落一地的畫麵,他自己不必去想長篇似的過往,眼前是那麼完整的存在。
【真的是你嗎。。。樸燦烈。】
砰,砰,砰。。。
【我清楚地聽到,心髒跳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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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色的天際線慢慢被深藍吞沒,雨水依舊侵蝕,又平靜地落到每個地方。
鹿晗淡淡地看向窗外,雨滴淅淅瀝瀝地將玻璃窗模糊,還好閃電和雷鳴聲已經不在,老幺世勳也已進入溫暖的夢鄉,其他人也都因為特別疲倦入睡,所有的時間都很安靜。他側過臉手輕輕觸碰著花兒的花瓣,沒過一會兒又收了回去。
【花兒們很安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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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賢緊緊拽住肩膀,垂下頭慢慢靠上,臉頰隱隱散出冰涼,與溫暖的背部稍稍磨合著,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托起自己的人不太安穩的呼吸幅度,臉頰在背上又貼緊了一點,心跳的頻率很清楚地聽見。
這般親密在一起的場景,邊伯賢第一次體會到,竟然是如此美妙。
一路上的步行,一路上伴隨,一起回到宿舍,即使有那麼一絲的倦意也在這暖意裏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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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水和平時一樣噴灑,放開,燦烈從浴室裏走出,微微抿起嘴:“都給你準備好了,可以去洗了。”
臥室黯淡恍惚的光流離在他俊美的臉龐,他安穩地在床邊坐下,鼻腔內透出十分安靜的呼吸,而伯賢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默認地往浴室裏走。
浴缸中滿滿地充斥著熱水的水汽,致使整個浴室都被騰騰的熱氣籠罩,伯賢恍惚地踏入,動作有幾分顛簸,缸中的熱水濺起了一些水花。
沒過一會兒,他整個人都浸入在裏麵,讓人有些擔心的是明明是泡熱水澡,可是卻沒有完全褪去衣物,上身還依附著執黑色的外套,他蜷縮著身子,敏感地捕捉外套的氣味,似乎不太舍得就這麼讓它抹去。
【是燦烈身上的氣味。】
“樸。。。燦。。。烈。”伯賢不自覺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聲音有點顫抖,音量的幅度也很小,他一次又一次哽咽住,縱使身體四周都是熱度的水,還是感覺很冷。
此刻的燦烈當然是很擔心的,那樣恍惚的神情深深刻入腦海,即使回來了也沒法散去,他仿佛聽到了一種聲音,憑著自己的直覺打開了浴室的門並走到浴缸前單膝跪下。
浴室內熱騰騰的白霧越來越濃重,燦烈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一雙修長的手捧上了自己的臉,迎麵而來的是一絲清涼的氣息,慢慢靠近自己的嘴唇,唇畔不同的氣息交融著。
他的雙眼清晰的看到,那個冰涼的單薄的唇是伯賢的,他的一隻手撫上伯賢的手,緊緊地握住不放,將暖暖的氣息通過嘴唇細細的傳達,他甚至可以聽到他心跳的聲音。
【在破碎崩落的心裏,你用溫柔的聲線無止盡地將我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