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之痛  拆遷之痛(10)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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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斌和胡朝麵色凝重,白敬則的妻子是事發當天送入醫院的,具體傷勢不明,現在突然死亡了?胡朝立刻想到同樣也在醫院就診的白悠一家三口以及白然。
    梁斌也剛好想到這一點,他立刻問道:“申隊長,白悠一家三口以及白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剛剛接到電話之後,我們就跟值班人員聯係過了,白悠一家三口現在安然無恙,白然依然昏迷至今未醒。”
    “通知那邊的同事,加強安全保護,他們是非常重要的人證,絕對不能再遭受任何傷害。”
    “明白,我這就通知他們。”
    “還有,立刻更換安全屋的地點,同時加派人手,我們一定要防止對方下黑手。醫院那邊立刻把現場保護起來,白夫人所有的就診記錄全部都要收集存檔,以備他用。還有,白夫人的遺體必須保護好,黃局的事件絕對不能發生第二次,我們必須要辨別一下白夫人的死亡究竟是不是人為。”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陳正,你跟我一起去醫院,帶上你的工具。”
    “是,梁組長。”
    “苗翠,你們幾個收拾好東西,立刻出發,到現場進行采證,在死因不明的情況下,物證絕對不能出問題,明白嗎?”
    “明白。”苗翠立正敬禮,回過身跟另外幾名專案組成員離開會議室,直奔黑河縣人民醫院。
    “陶隊,你的人不要離開,守在這裏,一方麵去搜查黑河集團的罪證,另一方麵務必要保護好白敬則以及胡書記的安全,有沒有問題?”
    “梁組長您就放心吧,他們二位要是掉一跟頭發,您直接找我。”
    “很好,希望你能夠言而有信。”梁斌安排完工作,又對胡朝說道:“老胡,白教導員那邊,你就辛苦辛苦,我希望你能夠搞清楚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這個結不解開,後麵的案子,根本就無法有實質性的進展。”
    “你放心吧,這個我比你擅長。”
    “還有,嫂子的事情,我想,你是不是先不告訴他?”梁斌有些遲疑的問道。
    胡朝聞言,搖搖頭,“我覺得應該告訴他,讓他知道實情比較好。”
    “行,你自己拿主意。這邊就拜托你了。”
    “你去吧,醫院那邊我估計也不太平,自己小心。”
    梁斌笑了笑,“你越老越囉嗦。”
    胡朝翻了個白眼,“快滾。”
    淩晨四點,梁斌帶人前往醫院,而胡朝則在陶濤的陪同下,去了關押白敬則的房間。
    白敬則被單獨關押在一個房間中,由於案件還在偵查階段,白敬則並沒有被移交到看守所。從他被關進來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當然,除了梁斌以外,也沒有任何人提審過他,似乎派出所所有人都已經認定了他是蓄意殺人,最終不外乎兩個結果,死刑或者是無期徒刑。既然如此,沒人會費那麼大的勁過來提審他。
    實際上,白敬則也不希望有任何人來,他能說的已經都說了,不能說的,不管誰來他都不會開口,這樣也挺好,不管怎樣,他殺了人是事實,殺人償命也是應該的。
    真要說有什麼放不下心的,無非就是他家老婆子還有他的一雙兒女,他這輩子,光榮過,得意過,失落過,輝煌過,也後悔過。他對得起人民,對得起華夏,對得起大隊,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他的家人。
    如果,沒有當初的事情,他會不會真正做到榮歸故裏,而不是黯然離開。每每想到妻子衰老的麵容,兒子斷掉的雙腿,女兒失神的眼睛,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這檔子事一出,自己是死定了,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就可以解脫了。
    胡朝站在門外,通過門上方的玻璃窗看向屋內,他看過穿軍裝的白敬則,看過穿西裝的白敬則,也看過穿休閑裝的白敬則,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穿囚服的白敬則。
    胡朝記得當年他轉業的時候,白敬則也才四十多歲,那時的白敬則看著很儒雅,一頭黑發,顯得人很精神。現在呢?胡朝覺得如果不是他知道眼前這人就是當年的白教導員,若是在路上相遇,他絕對認不出來。
    眼前這人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白敬則的頭發已經全白了,臉上也布滿了皺紋,岣嶁著腰坐在單人床上,瘦弱蒼老,胡朝頓時覺得眼眶發酸,他抬起手,借著摘眼鏡的空檔,把眼角的淚水擦掉。
    “誰在外麵?”白敬則雖然已經退伍很多年了,但是當兵時受過的鍛煉依然存在,房間的玻璃是單向玻璃,從外麵能看到裏麵,裏麵的人卻看不到外麵的東西。
    白敬則雖然不能從玻璃窗看到外麵的情況,卻能夠感覺到外麵有人,本來他不想搭理,但是外麵那人給他的感覺極為熟悉,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胡朝讓人打開門,走進屋裏,說道:“教導員,是我,胡朝。”
    白敬則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胡朝?真的是胡朝?”
    “是我,教導員,我是胡朝。”
    白敬則幾步走到胡朝麵前,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番,“行啊,你小子現在也混出樣子了,這身皮穿在你身上,看著還真有點人模人樣的。”
    白敬則拍拍胡朝的肩膀,感慨萬分,“想當年你跟梁斌都還是毛都沒長齊的新兵蛋子,現在都是大領導了,不錯,沒給咱大隊丟臉。”
    “教導員,瞧你說的,在你麵前,我們誰敢自稱領導,分工不同而已,我們以前是保邊衛國,現在是為民服務,性質其實都一樣。”胡朝笑著說道。
    “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我希望你也能夠按照你所說的去做,不管你將來走到什麼位置,坐在什麼高度,一定不要忘了初心。”白敬則收斂起笑容,一臉嚴肅的告誡胡朝。
    胡朝鄭重的回到道:“您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不會辜負領導的期望,更加不會做出有違道德良心的事情,我的權利和地位是人民賦予的,我將用我一生來踐行為人民服務這句誓言。”
    “很好,這才是我的兵,這才是我們大隊培養出來的兵王。你不錯,很不錯。”白敬則很高興,任誰見到自家孩子有出息,都會感到驕傲和自豪,白敬則也不例外。
    胡朝和梁斌被挑選進入大隊的時候,也才二十出頭,當時已經四十多歲的白敬則對兩個人頗為照顧,在他們倆身上投注的心血比在自家孩子身上還要多。
    現在,他看著站在他麵前的胡朝,當年略帶青澀稚氣的臉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穩重的麵容,那種霸道張揚的性格也沉澱下來,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白敬則忽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雖然沒什麼大出息,不過,萬幸,自己有兩個很有能耐的兵,他們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從小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此生也算無憾了。
    他低下頭,捏捏鼻梁,將眼中的熱淚眨回去,“之前我聽說咱們來了兩個新的書記,名字倒是挺熟,卻硬是沒往你倆身上想,要是早知道,早知道。。。。。。”白敬則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教導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我跟梁斌都知道你心裏頭有事,如果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他們設計的,我們倆一定不計一切代價幫你報仇。”
    白敬則緊緊閉上眼睛,“不必了,這件事是我罪有應得,你們倆不要摻和進來,惡有惡報,所有的惡果我一力承擔。”
    胡朝心裏很著急,他看得出來,白敬則已經存了死意。“教導員,我們剛剛得到消息,嫂子她,搶救無效,已經去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您到底還想隱瞞什麼?!”
    白敬則猛然抬起頭,“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惠芬她怎麼了?!”
    “嫂子因為搶救無效,走了。”胡朝別過臉,不忍去看白敬則的表情。
    白敬則跌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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