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之痛 拆遷之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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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白教導員,我們離開之後沒多久,他也離開了,隻不過他離開的之後沒有選擇回地方任職,而是回老家務農,我們都不知道他回到了小李村,從他離開部隊到現在,他沒跟任何人聯係。”
“那他,他怎麼會?”
“我不知道,我也是今天看到他人,才發現是我們白教導員,我問了很多問題,他全部拒絕回答。小朝,你,你要不要來看看他?”
“去,誰不去都行,我必須去!”胡朝掛了電話,套上外套,風風火火的朝派出所趕去。
老白,沒想到這個案子的主犯居然是他,白教導員,白敬則。
要說胡朝這輩子最感謝的人是誰,除了他爹媽,估計就是這位白教導員了。胡朝剛剛畢業到連隊的時候,算是一個很標準的刺頭,誰的話都不聽,誰的話都不信,誰的話都不服,整個兒一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拽樣。
這多少也跟胡朝家裏的情況有關係,胡朝算是紅二代,他老爹是反侵略戰爭中的老戰士,華夏建國之後,他老爹已經是師長了,他哥跟他並不是一個媽生的,他大娘,也就是他大哥的親媽,在戰爭中犧牲了,據說是為了保護他爹死的。
本來按照他爹的性子是不願意娶第二個媳婦的,隻不過他大娘走了之後,他爹一個人根本沒法照顧他大哥,最後,還是他爹的上級又給他介紹了一個,也就是他娘。
他娘也是老戰士,不過在嫁給他爹之後,就投身家庭主婦這一光榮事業了,他爹娘成婚之後,一直沒有孩子,他娘也不在意,反正家裏已經有個聽話兒子了,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卻勝在懂事孝順,他娘很知足。
沒想到,他大哥胡陽十歲的時候,他娘居然懷上了,胡朝出生的時候,他爹娘年紀都不算小了,打小他就是他哥帶大的,他爹娘寵他,他哥疼他,一家子老小跟供祖宗似的供著他。
這也就養成了胡朝小霸王一樣的性子,不過,胡朝有一點跟其他敗家玩意兒不一樣,他很明白自家爹娘的底線是什麼,他很聰明的從來都不去碰那根紅線。
比如,他讀書的時候就知道平時逃個課是可以的,但是考試成績太差那肯定是逃不開一頓竹筍炒肉的。再比如,他青春期的時候明白談個戀愛拉個小手是沒問題的,但是如果他敢搞點其他事情,他爹十有八九會大義滅親。
胡朝進部隊鍛煉也是他爹安排的,要是按照胡朝自己的意思,他更想經商,掙大錢。可惜,他爹的滿腔抱負在他哥身上沒能得到施展,到了他這裏,當然是跑不掉了。
於是,胡朝隻能硬著頭皮去了軍校,在軍校的時候,胡朝的表現算得上是拔尖的,如果沒有梁斌的話。
梁斌就像是胡朝的冤家一樣,但凡胡朝表現好的科目,梁斌一定會是這幾個科目的第一名,沒沒都把胡朝壓製在第二名的位置,這讓胡朝相當不爽。
胡朝在學校有個綽號,萬年老二,就是從大一開始被同學們給硬扣在頭上的。更讓胡朝不爽的是,梁斌比他高了七公分,體格也比他壯不少。跟梁斌比起來,胡朝很是挫敗,除了家世以外,文,考不過,武,打不過。
大學四年,就是一部胡朝不斷反抗,梁斌不斷鎮壓的血淚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胡朝從一開始的有事沒事找找茬變成了有事沒事想想他,當他察覺到這種感情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梁斌,這兩個字已經鐫刻在他的靈魂上,抹都抹不掉了。
胡朝倒也光棍,忘不掉?那就不忘,喜歡了?那就喜歡吧,反正自己一沒啥人二沒防火三沒違法,古代還有分桃斷袖一說,自己又有什麼好怕的。
等到快要畢業分配的時候,胡朝問了梁斌他的誌向,梁斌要去大西南,那裏是對外防禦第一線,他希望能夠在那裏建功立業,胡朝一聽,二話不說,填報了同樣的誌向。
之後的事情就很順利了,他們一起去了西南軍區,進入同一個連隊,一個是一排長,一個是二排長。梁斌內斂沉穩,胡朝張揚精明,二人一度被稱為黃金搭檔。
隻不過,胡朝的性子太過於張揚,剛下連隊的時候,因為這個性子沒少闖禍,更是吃了不少虧,如果不是白敬則的教導和勸誡,搞不好胡朝早就轉業了。
白敬則對胡朝而言,更像是一個知心大哥,他教了胡朝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也養成了他很多良好的習慣,胡朝記得第一次出任務回來之後,是白敬則陪著他喝了大半夜的酒。
那是他第一次雙手沾滿鮮血,他現在已經回想不起當時自己是個什麼熊樣,隻記得白敬則溫和的笑臉和溫暖的右手。白敬則,二級戰鬥英雄,在華夏自衛反擊戰中,永遠的失去了左手。
白敬則經常說他對自己不夠狠,所以也無法對別人狠,他們倆其實是同一類人。胡朝以前不明白,轉業到地方鍛煉過之後卻懂了,他們這種人從來都信奉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喜歡把人逼到絕境,但是,往往就是他們這種手下留情的做法,反而容易讓人得寸進尺。
剛開始,他因為這種個性,很是吃過幾次虧,好在胡朝此人,情商頗高,智商不低,在察覺到自己的問題之後,立馬改變了行事作風,這才得以站穩腳跟。
在胡朝的印象中,自從他跟梁斌相繼轉業離開,就再也沒有接到過大隊其他人的消息,倒不是說他們倆冷心冷清,而是原本他們所待的地方是機密,所有人的身份都要保密。
胡朝和梁斌當初被選中之後,他們所有的資料全部都進行了修改,包括真實姓名、家庭住址等等,而且,在大隊中,所有人都是使用代號,這也是為了保證他們本身以及家人的安全。
據說以前大隊裏麵有個隊員出過問題,而那個問題帶來的後果實在是太過於嚴重,以至於大隊緩過勁之後,立刻修改了所有條例,將保密性提到最高等級。
因此,如果大隊的人不主動跟他們聯係,他們想要得到消息,是根本不可能的。這也是為什麼老白轉業到現在,遭遇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的原因。
胡朝坐在出租車上,想了很多,一會兒是白天聽到的那些遭遇,一會兒是老白笑意盈盈的臉,他都不敢想,如果是他自己遇到這些事情,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那麼,老白呢?老白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胡朝突然有些膽怯,他開始質疑自己去看老白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老白會願意見他嗎?他又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去見老白?
胡朝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掏掏褲兜,準備抽根煙,不想卻抓了個空,他這才想起來,自從他知道梁斌的身體狀況之後,原本偶爾會抽一支的習慣也被徹底改了。
他苦笑一下,把手從兜裏拿出來,雙手捂在臉上,身體靠後躺坐在後排沙發上,頭低了下來。過了許久,他用兩隻手狠狠搓了一下臉,抬起頭來,表情已不見剛才的惶惶然,而是恢複他一貫的冷然。
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已經知道受害人以及犯罪人是誰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緊緊抓住這條線,順藤摸瓜,把後麵的大魚全部都給拽出來,這樣,才能夠給老白報仇。
與其現在想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好好想想等會兒遇到老白了該怎麼辦,怎麼說,怎麼做,他有預感,老白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管老白再怎麼能忍,他兒子出事那會兒,按照老白的個性,也是很難忍下去的,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老白一忍再忍,直到最後忍無可忍?
胡朝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怎麼也想不個前因後果來,老白這個人,算是他見過的最忠誠、最堅韌、最正直的人,他這輩子大部分的精力都奉獻給了華夏的戍邊事業,要真說他哪裏不合格,估計也就是在對待他老婆和他一雙兒女的事情上了。
胡朝心裏一跳,家人?會不會是老白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幫人手裏,而這跟他家人有關係,這才導致老白沒法動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胡朝鬆了一口氣,他知道等會兒該跟老白聊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