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前生情 第六章 地獄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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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吵雜的哀嚎聲驚醒,一聲聲哀泣仿佛就在耳邊,像是這不知山上的所有生靈都在同一時間放聲啼哭一樣。
小白縮著身子,一雙圓眼正充滿恐懼的看著我,它有些惶恐不安,嘴裏烏烏泱泱的小聲嘶吼著,像是想向我說什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竹屋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越來越不安的情緒充斥著我的心裏,我推開竹屋的房門,幾乎是刹那間,一股熱浪襲來,我連連後退幾步,才能看清這人間慘劇。
整個不知山上燃燒著黑藍色的火焰,熊熊火焰吞噬著不知山上所有的生靈,肆虐的火焰將一切美好化為灰燼,被燃燒的生靈掙紮啼哭,慘嚎聲和悲鳴聲不絕於耳。
一些動物還未發出叫聲,已經變成灰燼,還有很多可憐的動物為了躲避火焰跳下懸崖,一隻母鹿叼著被熏的漆黑的小鹿,瘋狂的撞擊著竹木院門,一雙水吟吟的雙眼噙著眼淚,正祈求的看著我。
我的心裏很疼,連身體都開始顫抖,我下意識的衝了出去,費力打開竹屋的院門,看著那些逃難的動物蜂擁而入,躲在竹屋裏瑟瑟發抖。
那黑藍色的火焰一點點的侵蝕著整個不知山,它們的燃燒速度很快,眨眼間已經要燒到竹屋外,我站在院子中,看著我所熟悉的,我所珍愛的,我生長了一千年的地方化為了灰燼,一種濃濃的哀傷從心底油然而生,他在也不會來了,一切都沒有了,仙露,韋陀,還有不知山。
“啊。。。。。。。。。。”
悲傷化作無盡的不甘和憤怒,一股力量撞擊著我的內心,我發出悲傷的吼聲,吼聲傳的很遠,在整個峽穀裏形成了回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我的雙手燃氣白色的光芒,那光芒一團團的圍繞在我身體周圍,它們似乎是從我的丹田處源源不斷的聚集到我的掌心處,我奮力將光團打到竹屋外的火焰上,火焰隻是停頓了瞬間,瞬間後繼續向前逼近這。
“這是地獄火,你是滅不了的,和我走吧!”曼珠沙華站在身後,氣定神閑,仿佛眼前的一切並不能驚起他眼中的一絲波瀾。
我流著淚,無奈的跪在地上,雙手撫摸著有些滾燙的大地,眼淚大顆大顆的打濕地上的泥土。
“這是我的家,我的家啊!我怎麼能夠舍棄它。”
他對我的話不充耳聞,一把將我從地上拉扯起來,怒吼道:“你有病啊!地獄火馬上就燒過來了,那是孽業之火,可燒死一切生靈,你也不例外,和我走。”
我推開他的拉扯,眼淚如同斷線珍珠,嘶啞著吼道:“我不走,仙露沒了,韋陀不會在來了,連不知山都不再了,我還活著做什麼?做什麼?”
他怒極,一張臉氣的鐵青,紅色的長發在身後飄蕩著,他揚起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呆呆的看著他的手,看著他的臉。
他的臉變了幾變,夾雜著懊惱和悲憤,他癡癡的問我:“你活著就是為了韋陀嗎?那我這麼多年的相伴算什麼?不知山沒了,仙露沒了,你就放棄了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看著眼前的人,我的心裏一疼,為什麼我愛的不是他?哪怕他為我付出了那麼多?
我輕輕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向下拉了幾公分,他的雙眸裏映出我的麵容,他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我忽然仰起頭,在他驚詫中,覆上他的唇。
他整個人呆住了,那雙淡紅色雙眸裏閃著精光,他的舌頭掃過唇瓣,仿佛在回味,又仿佛在思考。
我從竹屋內將小白抱了出來,笑著對他說:“能不能先幫我把小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的話將他驚醒,他看著越來越近的火焰,緊皺眉頭,沉聲道:“不行,還是先送你吧!”
我笑著搖了搖頭,撫摸著小白柔軟的毛,輕輕的親了親它的耳朵,柔聲道:“我相信你,先送小白吧!”
我將小白輕輕塞入他的懷中,安撫的親吻著小白的額頭,小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用力的掙紮著,靈動的圓眼裏都是淚水,它的嘴裏嗚嗚哇哇的哀嚎著。
曼珠沙華思考了下,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地獄火,點點頭,從竹屋旁的斷崖處飛身而逝。
我望著他的背影,看著小白掙紮的身軀,眼淚刷刷而落,我微笑著嘀咕道:“小白,沒有我,以後要好好的生活,在找一個疼愛你的主人吧!對不起,曼珠沙華,我騙不了我的心,即便他不愛我,我的心裏也住滿了他,沒有一絲空餘。”
地獄火越來越近,竹屋裏的動物惶恐不安,發出陣陣的哀泣聲。
我盤坐在地上,任憑淚水打濕衣襟,運行著全身的白色靈力,靈力在我的身體裏運轉著,那瘋狂的運轉震動著我的心脈,血液順著我的嘴角向下低落,將我白色的紗衣染上點點紅色,如同寒冬臘月的梅花一般。
仿佛是被我的氣息吸引,屋內的動物開始有序的從屋子中走了出來,它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悲傷的看著我。
我摸了摸那頭叼著死亡孩子的母鹿,氣息微弱的對它說:“你的愛給了我勇氣,不知山養育了我千年,讓我為不知山留下一片家園吧!。”
話音落地,我將渾身的靈力轉換成一種有形的力量,將身體中的內丹震碎,那碎裂的內丹發出耀眼光芒,光芒將整個山巔覆蓋住,地獄火也緩慢不前,火勢變小了許多。
我仰頭躺在院子裏,那頭母鹿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我費力的睜開眼睛,身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顫抖,隻不過,我再也沒有了力氣。
我看著清澈的天空,天空依然那麼美,我好想和韋陀說,好想說聲謝謝,謝謝他為我取的名字,謝謝他在我寂寞的歲月中,帶給我的執著和信念,讓我可以期盼,期盼我得不到的幸福。
靈山上,一個白色的身影渾身一震,手中的佛珠破碎,落在腳下,那人輕輕撫摸麵頰,囔囔道:“為什麼會哭,著眼淚代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