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兩個字讓王衍眼前一亮，殷東卻打了個指響，把一人一鬼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殷東隔空點了一下王衍的鼻頭，“你別亂指路，記憶混亂我也沒有辦法咯。”王衍哼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殷東的話，不過他也沒反駁，“那是物理係。”楊貝點了點頭，繼續飄。殷東一手插兜，跟上。王衍貌似年老體弱，反應慢了一步，等他跟上楊貝早就飄過十幾米了，好在殷東也算特意等他，隻緊趕了幾步就跟到殷東身後，“你不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傷心人有傷心事，笑未必是開心，人臉上的表情隻是別人想讓你看見的情緒。”王衍不解的看了一眼殷東，殷東卻伸手指了指前方。王衍抬頭，楊貝在他們的正前方，這次他終於不飄了，而是一隻腳站定了，另外一隻腳墊著腳尖，一隻手橫在胸前支著另外一隻手豎在胸口，手指正好摸在嘴唇，腦袋隨意地歪在一邊，凝神望著不遠處掛著圖書館三個金燦燦大字的建築物，呆呆的出神。“實驗室在地下室。”王衍的聲音有些驚訝。殷東皺眉看了他一眼，聽口氣王衍似乎對楊貝回憶起什麼不是很高興，殷東想了一下，“你們的？”王衍搖頭。殷東想再問，楊貝已經走了。路邊楊柳，石凳，甚至青草楊貝駐足半天。王衍在楊貝立著的那個地方都頓了一遍，小聲對殷東說道：“他不是在回想。”殷東學著王衍的樣子站了一下，“什麼意思？”王衍摸眉，“猜測。”
    殷東麵目抽搐了下，繼續跟上。
    確實越跟，殷東也越覺得不對，楊貝的性格他們都知道，從來都是三點一線，實驗室飯堂和家，現在他們走的這段路線，平時楊貝絕對不會走到的。
    “你說他會不會是鬼附身？”
    王衍對殷東的話嗤之以鼻，心說，你不就是鬼專家，還怕鬼呢？
    最後，楊貝在他們自己的實驗室門口站了好長時間，回頭，“我想回家。”
    王衍正想上前問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被殷東搶先了一步，“好，走吧。”
    回到房子，楊貝對房間的擺設沒有做任何的表示，隻是準確無誤地進了自己——也就是喬森公寓用作喬林房間的那間——的房間，門沒關，王衍一探頭，楊貝又保持那個姿勢，團在牆角，手機在他身邊，安靜的躺著。
    王衍回頭一伸手，正好揪住從他身後墊著腳尖像溜回自己房間的殷東，“這一天就什麼都沒做？”
    殷東舉手投降，“我早就說了，現在不是時候。”
    殷東說完就要走，王衍揪著不放，“我的話你不聽，非要讓我找他來？”
    “他”這個字，在殷東這裏似乎是禁忌，一聽見，殷東立刻收起了嘻皮笑臉，大概是第一次看見殷東這樣的表情，王衍下意識的放了手，殷東卻恢複了樣子，“切。”
    王衍再伸了手，這次沒敢再拉住殷東。
    殷東歪頭，“你現在已經七十多了，年紀大了，早點睡。”
    “……”王衍猙獰了麵容，哼了半天，還是離開了楊貝的門口，嘭的一聲關了房門，至於是睡覺還是去打小人就不是殷東關注的重點了。
    “你就這麼喜歡那個家夥？”殷東閑閑地倚在門框上，雙手插兜，微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