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二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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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是子弈生日,正趕上雪晴在北京出差,未等會議結束,她就提前一天乘高鐵趕回A市。
在她出發的前三天,子弈已動身到台北參賽。
掐指一算,兩人竟有整整一周沒見麵。
比起半年前伯克利時的耳鬢廝磨,現在的兩人就像停不下來的陀螺,都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連在夜晚相擁而眠也常常成了奢望。
當子弈掐算好時間,把車臨時停在高鐵站前,打開車窗,眼睛在洶湧而出的人流中焦急地搜尋她的身影時,內心不由自主地感概著。
那熟悉的小臉似乎閃了一下,他趕緊跳下車,高高地舉起手臂,口裏大喊著“雪晴”。
視線對上的瞬間,她原本茫然的表情頓時變幻,如花朵般一瞬間綻放開,拉著皮箱,無比歡快地奔過來。
他笑著伸出了手臂,看著她嬌小的身體投進懷中。
他摟緊她,隨後低頭溫柔地問:“想我嗎?”
“嗯。”
此時,後麵的車輛突然按了下喇叭,他忙鬆開她,將箱子放進後備箱。
“這是臨時停車,我們走吧!”
“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汽車很快就遠離了喧囂的車站,疾駛在三環線上。
“累不累?”
“還好。”
“十點五分的車,五個多小時,怎會不累?”儀表盤上的時間,已指向四點一刻。
“我剛在車上睡了一覺。”她的聲音又輕又軟,格外嬌俏。
“小懶蟲。”他籲了口氣。
“生日快樂!子弈。”
“嗯,一大早你就打電話說過了。”唇角已不由自主地勾起來。
“你居然嫌多?”她撇了撇嘴。
“不是,看到你才真快樂!”舒心的笑容在他臉上洋溢著。
到家已是五點十分。
“你取回了蛋糕?”她掃了眼客廳,茶幾上擺著蛋糕盒。
“還是你細心,我好多年沒吃生日蛋糕了。”他撫了撫她的頭發,放好皮箱,就進了洗手間。
看見他走出來,她遞給他一杯白開水,邊喝邊笑,“子弈,我還給你帶了北京烤鴨。”
“是嗎?我確實餓壞了!”
“我這就去煮飯,等會我們倆喝酒慶賀一下。”她蹲下身,把箱子裏的烤鴨拿出來。
他一把接過,隨手擱在門口的櫃子上,低聲說:“不忙!”
“你不是很餓嗎?”她不解地抬頭。
他突然沉沉笑出了聲,一把拽起了她,與自己的身體緊貼在一起,“笨蛋,我哪裏餓……你居然不知道?”
她還有些愣,已被他攔腰抱起,朝臥室走去。
他把她放在床上,無比急切地把她身上的衣服剝盡。
她一聲不吭地任他擺布,隻是臉紅得如熟透的蝦,最後羞慚地拉開了薄被掩住春光。
“沒……洗澡!”她無力地說。
“洗手了……”他微微喘息著,噴火的眼睛盯著她白皙柔滑的身體。
他雄壯緊實的身體此刻已一覽無餘,她閉上了眼睛。
“我……”她的話沒能說完,就在滾燙輾轉的唇間化成了遊絲般的歎息。
他堅硬的身體抵著,灼熱的呼吸陣陣拂在她的臉上,長長的手指撫摩她如畫的眉眼,“寶貝,看我。”
她稍稍睜眼,正對上那雙鳳眼,原本清湛的眼神此時已被露骨的欲望籠罩。
“那個……”她突然想起來,那個上次剛用完。
“……你買了?”她聲如蚊蚋。
“等不及了……體外……”他啞著嗓子說,大手用力地揉捏著她,重重地喘著氣,挺身而入……
“……好麼?”狂風暴雨後,甜蜜鬆快的感覺漫至四肢百骸,兩個人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他依然伏著沒動,微微抬頭,薄唇輕舔了幾下她嬌豔發燙的麵頰。
她閉著眼,睫毛輕顫了幾下,緊抓著他脊背的手指慢慢移至上方結實的脖頸,羞澀地咬了下唇。
“你不是說……”她突然睜開眼,滿臉地驚惶。
“沒忘,是舍不得……”他長長地歎了聲氣。
“……危險期?”
“快安全期了……”她推算了一下。
“明天一早到藥店買藥。”她恨恨地瞪他一眼。
“嗯,那……今晚我要加餐。”他滿足地舔著唇,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厚顏無恥地笑起來。
第二天是周日,吃過早餐後,他們步行前往濱江大道上一家藥房。
正值秋天,天氣難得地晴好。藍天白雲下,寥廓的江麵上,無數隻船正緩緩地駛過。
子弈無意間抬眼望向對岸,隻見高樓林立的都市背景下,那片原本青黃相間的蘆葦地似有漫天雪花在飛舞。
“蘆葦開花了!”他抓緊她的手,喃喃地說。
他倆駐足而立,遙望良久,她說:“真的好美!好多年沒去看了。待過些天蘆花全開了,我們坐輪渡過去看。”
隔著大玻璃就能看見藥房裏麵,隻有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忙碌著。
子弈輕撫了下她的手,俯下身來,“你在外麵等我,藥名是什麼?”
她輕聲告訴了他。
過了片刻,他手上拎了個塑料袋出來,抓起她的手說:“回家去。”
“買好了?”
“買好了。”他溫柔地笑。
“子弈,藥呢?”她已倒好白開水,在袋子裏翻著。
裏麵隻有三盒安全套。
他已在棋室看書,很快走過來,大手扶住她的肩,輕笑道:“別找了,我沒買。”
“你……”
“我舍不得……”
她頓時氣極,“又舍不得……你為我考慮過嗎?”
“就是舍不得你……”
“我看過說明書,那藥對身體不好。”他忙解釋。
“……我們早商量好了,再等一年!”她大眼瞪著他。
“哪會那麼巧?就一個晚上。”他柔聲撫慰她,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一晚上……三次啊!”她氣得伸手捶他。
“別怕,真有了我們就生下來。”
不知不覺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氣更加轉涼。
他們正坐在桌前吃早餐,桌上擺著色澤金黃的牛排、紅豆稀飯還有小花卷、小碟的鹹菜。
子弈邊咀嚼著牛排邊觀察她的臉色,她近些天看上去麵色蒼白,容顏有些憔悴。
這幾天她的話也變少了,顯得憂心忡忡。昨晚他就曾問過她,她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她勉強喝了半碗稀飯,然後就低著頭切牛排,剛把切下的一小塊放進嘴裏,就突然捂著嘴衝進了洗手間。
他心裏一沉,連忙跟進去,卻看見她手撐馬桶蓋,正吐得上氣不接下氣,隨後撫著胸口劇烈地喘息著。
“怎麼了?”他無比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的後背。
“難受……”她麵色慘白地囁嚅著。
“……胃受涼了嗎?”他趕緊遞過一杯溫水。
她嗽了嗽口,隻覺胃裏依然不住地翻騰著,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片刻,她無助地轉過身,看著他,眼淚不住地湧出來,“……都怪你!”
空氣一時安靜了。
“是……真的嗎?”他一把摟過她,聲音顫抖著,帶著哽咽。
“還沒驗,都晚十天了……”
他拿唇碰了碰她,轉身跑出門。
不過十分鍾,他就一陣風似地跑回家,氣喘籲籲。
看見她神色不明地走出衛生間,他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驗孕棒。
上麵的兩條紅線無比分明。
“我們……有孩子了?”他先是愣了一會,突然一把抱起了她,隨後再一起跌坐在沙發上。低下頭,臉不住地蹭著她。
她感到臉上有些濕,伸手抹了一下,仰頭問他:“你那晚……故意的?”
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低聲歎:“……舍不得。”
“那天早晨……故意的?”
他依舊低歎:“……舍不得。”
他抬起頭,右手小心地撫摸她的小腹,無比溫柔地看她,眼裏泛淚,“……不是故意,是天意,他早就等不及,明年七月就要來到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