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師尊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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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岱輿山,山中一切正常,龍伯也沒有過來惹事,昔漾繼續忙碌一些瑣碎的事務,繼續按時練功,按時授課,按時吃飯,按時作息。
一日,閉關多日的師尊突然把昔漾叫了去。
師尊如往常一般,懶懶地問,“昔漾,近日可遇到什麼問題?”
昔漾撲通地跪下,低頭答,“回師尊,鎖魂珠丟了。”
師尊笑著擺擺手,“失一蠢物,不足為慮。”
昔漾便趁機問,“師尊,若有人誤服了鎖魂珠,可有解救之法?”
“鎖魂珠服入後便融入丹元內,那蛇妖,無救。”
雖說昔漾原先也是這麼猜想的,但還是感到晴天霹靂,難受地低頭不語。
“昔漾,我不以岱輿縛你,你走吧,今後岱輿的興亡,與你無關,你隨性而為即可。”
昔漾更是當頭一棒,睜大著眼睛跪到上狐道人身邊,“師尊,為何要逐我,是昔漾哪裏做錯了麼?如果是因為蛇妖……我……”
上狐搖了搖頭,“你並無錯,隻是岱輿注定會亡,我不願你背負任何罪名。走罷,去尋那蛇妖。”
“為何您也說岱輿會亡,岱輿究竟會發生何事?不過,即便是亡,我也會留守在這裏!我會守著岱輿至最後一刻!”
“為師這輩子,最對不住兩個人,所以一直沒有見麵去見他們,不過如今恐怕是不得已了。徒兒,為師一生就悟得一個道理——蒼生社稷沒那麼重要,你走罷,走罷……”
昔漾哭紅著眼退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下台階,腦袋渾渾噩噩,想著師尊方才的話,腳還未站穩,殿內伺候師尊的小仙童急火急燎地追過來,
傳報,師尊仙逝。
昔漾眼前一黑,腳一軟,便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小仙童們趕緊跑過來扶他,昔漾睜開眼,雙手緊握,用力地喘著氣,像個溺水的人,淚水決堤,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之後昔漾就像丟了幾魂一般,日漸消瘦,終日披麻戴孝,跪在師尊靈牌前。
他一清醒,便想到當初初入岱輿山的情景,那時自己剛會走路,師尊彎腰牽著自己的手,跨入岱輿山正殿,自己邁不過門檻,在趴在上方蹭了好久,小短腿就是夠不著地板,師尊提著他的胖胳膊抱過來,他一下子躍了起身。
師尊笑著同大師兄介紹,“這是你的師弟,昔漾。”
師兄紅著眼睛,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
他的師父,在師兄去世後便不再過問山中的事,讓他年紀輕輕就負擔起岱輿的一切,偶爾傳他去問幾句話,然後閉關。他跟師尊的對話並不多,兩人的關係可以說甚至是生疏,可無論昔漾在何處做何事,至少一直知道世上有那麼一個親人,並且他也一直理所當然地以為他一直會在那裏,隻要自己想到,就能見到。
可仙人壽命再長,終有離開的一天。他接受不了離開。這輩子唯一的親人走了,留他一人,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