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歎前途伴寒霜 第二十一章 翠泉交戰將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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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複問了張子印,才曉得寒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他也不敢打包票,答得支支吾吾。
不過聽他所言,那是極寒之地的千年寒玉,凝結集種世間至寒的毒蟲千錘百煉製成。
寒毒每個月會複發一次,每一次複發都像由冰刃剜割一般疼痛劇烈。
故,中毒者必將使血脈運行,如若無解藥,便會受寒毒侵蝕,血脈冰封致死。
在吳玦的質問下,張子印吞吞吐吐地回答了這寒毒的研製者。
據說隻有祁國皇室才有這毒的解藥。
吳玦也怔住不再問下去了。
我隻是感到一陣涼意,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沉默得不想再說一句話。
本想連嶺會暖和一些,卻不知隨著馬車的行進,倒是越來越冷了。也不再下雪,隻是刮著凜冽的風。
自離開皇城,這一路上行進也有小半個月了,大眼瞧了一下地圖,我們卻連一半都沒行到。
眼看荒山野嶺的,人煙倒是多了些。橙黃色的夕陽浸染了一片璀璨的霞光,越到晚上風也越來越大。遠處依稀樹叢中坐落了幾棟矮胖的木屋。隨風擺動著一支紅色的酒旗。
我和世琰、吳玦、張子印,四個人在寬敞些的馬車中。
目測還有半個時辰太陽就下山了。
吳玦瞥我一眼,側身望著窗外,就決定在木屋中住一宿了。
畢竟有個簡陋的酒屋客棧也比露宿荒郊的好。
魏雨琛的馬車後來居上,他二人前去掌櫃要了七間客房。
我自己打點了一下,就住進了靠南的那間。
酉時,那個男人終於來找我了。
他一身銀衣,黑發如玉,隻是神色有些憔悴,隻是推來門,靜靜地坐下,然後倒上一杯茶。
“徹兒。”
我坐在床沿邊,抬頭看他;“有事麼?”
世琰輕輕一笑,鳳眸中閃過一絲倦容,仿佛比我還要疲憊。“剛剛打聽到,還有不到一裏的路就有城鎮了,名叫順河灣。”
“嗯。”
隻見他頓了頓,起身走到我旁邊;“過兩日,當地的梅花節就到了,會放煙花,我想……”世琰繼而半躬下腰,觸了觸我的臉頰。
我能從他清朗的聲音中聽出一絲欣喜。
“從皇城的城郊驛站出發後,我們都沒有好好說說話了,我們,能一起去看煙花嗎?”世琰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好了。”
世琰輕笑了一聲,露出雪白的貝齒,好似一個青澀的少年。
我看了看他漸漸走去的背陰,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不時能哼出悠揚的小調。
我不禁微笑。
晚膳後,小二給我們介紹了介紹順河灣鎮。
他這麼一說我真有點印象。當時是程梓君跟我介紹的,他還興致勃勃地說他將來娶了老婆就搬到順河灣鎮住。
順河灣鎮是這兩年新起的名鎮,主要靠這一帶的煤礦和林木維持,成為除了京西,南梁,華城外的另一個商業小城,很是繁華。各路商旅皆聚集此地,也是南來北往各國珍品的彙聚地。
我瞥了瞥這棟客棧。裏麵的裝潢少說也有三四十年了,樸素過頭了點,幹淨也很幹淨,就是勉強冠不上商業名鎮該有的名號。
隻聽小二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行。
正準備回房間,卻被掌櫃的攔下了
掌櫃的是一個四十多歲膀大腰圓的男人,全身戴滿了金銀珠寶,就像是個琉璃瓶子。
他打量我們一行,一雙眼睛都快長到了吳玦身上,諂媚地笑道;“看這幾位都是來頭不小的貴客,想必是從皇城來的。”
他笑;“我這雙眼睛看珍品少說也有十來年了……”
掌櫃又靠近了一些,用手撩起吳玦的袖子,輕輕摸索,一瞬間驚訝道;“哎呦,本以為是玉蠶絲……這,居然是金蠶絲的。小二果真是有眼無珠,怠慢幾位了!”
掌櫃立即拿出抹布甩到小二身上;“你小子來二年了,怎麼還這麼缺心眼兒,不知道上等客人是不能住木樓的嗎?!”
“哎。”小二應了聲,立即閉上了那張油滑的嘴,愣著站在桌邊。
“掌櫃,我們確實是從皇城來的。”我答。
吳玦卻沒好氣,也不正眼看他,自顧自的坐下品茶。
掌櫃笑;“我就看幾位絕非凡人。”說罷他又坐到了我們桌旁。;“實不相瞞,小店算是整個順河灣最好的店了……”
張子印立即“嘁——”的一聲,白了一眼這木樓。
掌櫃尷尬道;“這上等房可是在木樓後的翠泉邊的,都怪我那跑堂的有眼無珠……要是各位不嫌棄,我今晚就命人將各位的行李帶到翠泉山莊裏罷。”
魏雨琛看了眼吳玦,倒也推辭不了掌櫃的好意。
吳玦道;“那有勞掌櫃了。”
掌櫃一笑,眼裏有幾層深意,好似要露出狐狸尾巴似的,肥碩的身子就棲上了木桌。那桌子還小晃了一下。
繼而他特意招了招手,示意我們湊過去,然後用了虛聲,正好能讓我們聽見。“今晚本店的流螢園有個小宴,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是何宴?”
掌櫃一笑,兩眼眯成一條縫;“小店近日從南來北往的商旅處得了幾樣寶貝。說是寶貝,但是對於您們這樣見過大世麵的貴客,也隻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還望捧個場啊……”
吳玦看他一眼,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次上座的都是貴賓,來頭可不小,連順河灣的邢縣令,連嶺的霍太守都來了。”
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不覺有些刺耳。我不禁心裏一緊,同時看向周圍的那幾個人。
他們明顯也吃了一驚,雙目對望。
魏雨琛反應最快,大眼一眨,露出雪白的牙齒;“掌櫃,我們一定去捧場。”
那掌櫃像是吃了顆定心丸,笑道;“戌時我讓店小二去接各位。”這銀子眼看已經要裝進兜裏了,他也識時務地退了下去。
看樣子霍淵也會去赴宴,這倒是和他第一次交鋒,不知道我們應該怎麼製定計策。
江崇明一臉不解地被慕容燁溫和的笑容打發走,莫問他人的閑事,他也算識趣,一聲不吭地回了自己房間。
而我們一行六人則是去了吳玦的房間商議對策。
樸素的房間裏並沒有一件多餘的裝飾,而且房間也不大,僅有一間小臥房,中間被屏風隔了開來,一麵是書房外間,一麵是裏室。
我將淺褐色的窗簾放下,屋內瞬間昏暗了許多,吳玦又用習慣性的動作將地圖打了開來,神情嚴肅。
“眾位有何見解?”
“我們先按兵不動,到了連嶺再繼續計劃?”慕容燁道。
魏雨琛皺眉;“不可,先調查一些,總比到了連嶺毫無頭緒的好。”
這倒是我第一次見他二人意見不合。但要說計劃,我還是讚成魏雨琛的。
“子潤,依你之見,如何調查?”
“從他的房間,隨身之人,以及隨身之物調查,可好?”
吳玦盡是默默點頭,英眉緊皺。
“臣已草擬了一分計策,不知……”
“但說無妨。”
魏雨琛道;“因霍淵常年不歸京,新臣的麵孔他未必記得住。就由我和燁和他正麵交鋒……”
他頓了頓,又瞥了一眼我,繼續道;“而暗中調查之事,可以交給陸公子和趙公子。想必以陸公子的才智和趙公子的武功,調查之事定不在話下。”
說罷,魏雨琛向我投來期待的目光。
我回他一個微笑。魏雨琛這個兄弟果然沒白交!
待在一旁的張子印果然不樂意了;“所以你們就準備把我留下看門?”
魏雨琛瞥他;“自然不會,張禦醫要與我們同去赴宴。”
張子印一瞬間,水靈靈的眼睛裏麵能迸射出小火花來。
“不知張禦醫可通曉易容之術?”
“不在話下。”
“那陛下可否交給您?”
“包在我身上,我可是堂堂連國禦前欽賜禦醫……”
哎,魏雨琛和張子印也就差一兩歲,果然是輸在才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