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放棄活路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柳天奉問。
    關小棠的眼睛被仇恨覆蓋著，無比堅定，整個身體，都仿佛被火焰包圍著，他人，在仇恨的火焰裏顫抖。
    在柳天奉的注視下，關小棠搖了搖頭，“你剛才說讓你都得讓七分的人？是什麼人？”
    說一句話，也算是出了一口氣，臉上神色也好了幾分，不比剛才那般可怕，身體抖得也不比剛才厲害。
    “你怎麼還關心這件事，我以為你會更關心你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可以回家。”柳天奉看關小棠麵色比剛才好了一點，精神也就放鬆了一點。
    有些時候，有些感情，就連當事人自己也弄不清楚。
    柳天奉也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討厭關小棠，也許是因為從最初他就聽說這個人長得像阿靜，所以心裏就生了些好感，以至於後來真的見到這個人也就討厭不起來了。
    關小棠道，“我不想回家去，我回家就等於斷了生路，我要活下去，我得要工作。”
    “哦？”柳天奉有些納悶了，“以前你在S城工作好好的，怎麼就拋下工作來了G城，工作既然那麼重要，又為什麼要放棄？”
    關小棠在這句話下整個人都變僵硬了。他為什麼放棄？為了做自己？還是為了一個自己所編製的一個虛幻的夢。
    是夢還是真？關小棠完全弄不清楚。他喜歡男人，這一點他十分肯定，但在陸恭生接觸他以前，他是打算像別人那樣活下去的，好好工作，好好掙錢，等妹妹讀出來後，就找個好姑娘結婚生一個小孩，然後他繼續在外麵工作，養小孩……一直，重複著機械般的曆代古人都是這般過來的生活。他想，他可以堅持下去，可以營造一份叫別人都會說一聲好的生活。
    但在與陸恭生的事情過後，他的那個傳承下來的想法有了變化，他的思想已經給他編出了另外一個意象，一個美妙的，不可思議的意象。他想要拋下一切束縛，隻想要和那個人，過著一種與眾不同而又找不出除了性以外有什麼不一樣的生活。
    那種生活，充斥著一種魔力，叫人無法抗拒。——性，到底影響著生活的多少？它憑什麼可以輕而易舉地就叫人推翻一直積累下來的經驗生活！
    關小棠深深地呼吸著，但他的心口，依舊有一團散不去的氣，堵在那裏，任由他怎麼努力地做著深呼吸，那股氣都衝不散。
    “怎麼了？想到痛處了？”柳天奉問。這是明知故問，這是假惺惺的關懷。
    關小棠仇視著這個長著一張方臉的男人，許久都沒有說話。
    “人生在世，怎麼可能不經曆幾回痛，是因為陸恭生你才放棄了工作，對你來說工作就是活路，為了陸恭生，你放棄了自己的活路。然後你覺得他背叛了你，所以……你覺得痛苦……難以承受？”柳天奉閑散地往邊上一坐，一雙眼睛盯著關小棠，全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關小棠道：“陸恭生在哪裏？我要見他。”
    柳天奉道，“你知道嗎，如果是別人像你這般和我說話，我保證他活不到下一秒。”
    關小棠沒有插話，等待著柳天奉繼續說下去。
    柳天奉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地說道：“他，被我都要給七分麵子的人帶走了。所以……他的這條命，算是保住了。而你……我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放你走的，所以你最好別放過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