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籌碼
    “是羅剛所說的那個拍賣會嗎？”關小棠在心裏思忖著，麵對著那條通道，心有猶豫，但還是走了進去。
    通道內有三十三級台階，上了台階一直往前走，然後再下幾級台階，就是拍賣現場。
    “先生請！”一個好看的禮儀小姐禮貌地招呼著關小棠，關小棠挑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他說，“不用管我，我就等個朋友。”
    禮儀小姐禮貌地微笑著，送上了茶水，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下。目前整個拍賣場隻有關小棠一個人，關小棠心裏有些發慌，對他來說，這裏不是一個拍賣場，是一個牢籠。
    煙火與霓虹是窗外最耀眼的風景，璀璨奪目，將天上那道銀河的光華都給遮了去。打架、賭博、淫|樂，成了這條皇家道的表演和享樂，也許，隻有關小棠所在的這一方地方是安靜的，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讓人聽得見。
    “陸少爺，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七分鍾，我們是先在這兒坐一坐還是出去喝杯茶？”一個溫和柔軟的男聲在這寂靜的拍賣場外響起，關小棠回過頭看去，兩個男子並肩走來。一個是熟人，熟人穿著簡單的襯衫，筆直的西裝褲和皮鞋，而另外一個男子關小棠不認識，那個男子長得十分好看，是關小棠腦子裏所有的詞彙加起來都不足以形容的好看，那男子還給人一種親和力，僅僅隻是看著他，就會讓你覺得很舒服，很快樂。
    關小棠起身，腳下踟躕，也不知他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還是走上去與人打招呼，輕輕地說一聲：恭生，你來了。
    關小棠的呼吸隨著那兩個人的靠近而淩亂起來。
    直到那扇關著的自動門打開，禮儀小姐踏著標準的步伐，帶著美麗恰當的笑容走上去，恭恭敬敬地彎腰，兩手捧過那男子脫下來的西裝外套：“二當家，陸先生，關先生已經到了。”
    “哦，是關小棠先生嗎？”那男子問。
    “是的。”
    “這樣的話我就先回避一下，陸少爺，你先玩，我去看看陸夫人什麼時候到。”男子邊說，邊調了頭，與陸恭生擦肩的時候，他還親昵地碰了碰陸恭生的肩膀。
    陸恭生站在自動門處，禮儀小姐與那個男子一起離開了這拍賣場。拍賣場，靜如墳墓。
    “小棠。”陸恭生看著站在不起眼的位置旁的少年。平和的表情如同平時在工廠裏的食堂裏碰見一般，一切都隻是巧合。
    “你怎麼在這裏？是什麼人請你來的？”陸恭生努力地壓著狂蹦亂跳的心髒，努力保護好臉上的假麵，不讓它掉色。
    陸恭生走到關小棠麵前，手指輕輕地撫平關小棠的眉頭，指腹在眉梢處停留少頃，“累壞了吧，從五區到G城可夠遠的。”
    “這裏是什麼地方？”關小棠問，“剛才那個人是他們的二當家？”
    “這裏是皇家道，二當家是我的朋友，他叫衛雎。”陸恭生說，“小棠，我們出去走走，他們在這裏拍賣東西，我們去外麵看看海，好嗎？”
    關小棠的眉頭又擠了起來，他說，“藍柯找過我，他跟我說過一些‘那邊’和島的事情，恭生，別參合‘那邊’的事情行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關小棠害怕得隻記住了薑離的叮囑，叫陸恭生別參合‘那邊’的事情。‘那邊’，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
    關小棠有些發抖，他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陸恭生是不是聽得明白，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所經曆的，所發現的，陸恭生是否也一樣知道，說話的時候關小棠心裏很慌，很亂，很緊張，連呼吸都是緊繃繃的。
    陸恭生握著關小棠有些發抖的手，“小棠，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關於島的事情，總之，我抽不了身了，我們陸家已經和‘那邊’緊密相連了，沒有‘那邊’，陸家的人，都得死。”
    陸恭生有些絕望，他將關小棠拽入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擁著，“我知道我會在這裏遇到你，我一點都不意外你會出現在這裏，等我找到和‘那邊’斷絕關係的法子，我就再也不參合那邊的事情了。”
    “我陪你一起找。“關小棠說。
    “傻瓜！“陸恭生輕輕地敲了敲關小棠的腦袋，沉沉的呼吸落在關小棠的發絲裏，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傻瓜’。
    ——傻瓜，你知道我一點都不意外在這裏遇到你的原因嗎？因為他們就是這般強大，隻要他們想要找你，就會給你放最吸引你的誘餌。
    你的上鉤，就是他們的成功。傻瓜！你可知你也已踏足‘那邊’，已無法抽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