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平地起雷
    太陽落山了。唐飛當真將關小棠接到了自己的租房裏。除了關小棠還有羅洋也在，羅洋說他是來送東西的，將關小棠的被子和衣服等生活用品全都搬到唐飛這邊來了。
    羅洋來後，唐飛便放心地和女朋友一起買菜去了，將關小棠放心交給了羅洋。
    關小棠好奇，他問羅洋：“你是怎麼認識唐飛的？”
    羅洋笑著撓了撓短寸頭，“那天他來宿舍裏找你，你不在，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關小棠盯著羅洋的眼睛直看，羅洋覺得渾身不自在，又尷尬地笑了笑，繼續說，“那會兒我在打遊戲，然後唐飛就問我他能不能玩一把，他技術好，當時我就拜他為師了，然後……他就請我這個徒弟吃了頓飯，然後我這個做徒弟的也就對他肝腦塗地了。”
    “當真是遊戲害人。”關小棠歎了一聲。
    羅洋輕輕地拍了拍關小棠的肩膀，他說，“小棠，咱樓裏的陸組長長得是不錯，但男人不是看長相的，靠不住，我師父對你也是掏心掏肺，你咋就看不見呢。”
    羅洋這廝，竟也會貧嘴了？關小棠驚訝一霎，羅洋伸出手點了點關小棠的鼻子，“別以為你瞞得了人，這事兒公司……”羅洋話到一半，打住了，不說了。隻因這件事情是師傅叮囑了又叮囑的，萬萬不可告訴關小棠，否則會被逐出師門的。
    但關小棠卻領會了，關小棠表情懨懨的，“我知道，公司那邊都說……”
    “你知道？”不等關小棠說完羅洋的話勁又上來了，一激動，還跺了一腳，狠狠道，“公司那邊的話可千萬別全聽，裏麵大多都是胖子撒的流言，她就是不平上次和劉菁吵架被扣了獎金借機報複，惹不起陸恭生所以就將氣全撒你身上來了。”
    關小棠揚了揚嘴角，但臉上沒有笑容，眉梢下垂著，輕柔的聲音散在狹窄的房間裏：“我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但我並沒聽說過什麼，事情大概也就是那個樣子，傳不出個花來。”
    “什麼？”羅洋叱吒喝道：“你沒聽說過？那何止傳不出花，簡直是平地起雷了，你都快成整個園區的名人了！”
    關小棠蹙了蹙眉，深邃的眸子黯然無光。他問羅洋：“都說了些什麼？”
    “能有什麼，胖子說……”羅洋激動的聲音又陡然沒了，眼睛一亮，霎時恍然大悟。關小棠這是在騙他的話呢。
    羅洋抿了抿嘴，他說，“小棠，這事你既然不知道，還是別知道了，我師傅和陸組長都在想辦法處理，剛才……其實是陸組長叫我把你的行李搬來的，陸組長覺得你住在這裏比住宿舍裏好。”
    “羅洋，告訴我。”關小棠的聲音很低，很可怕，散著戾氣，臉色蒼白如同石灰牆。
    羅洋顫了顫，覺得正有一股冷風從麵前吹來，吹得他渾身發抖，他抬手，想要如往常一樣輕輕地拍拍關小棠的肩膀，但卻被關小棠那一身戾氣懾住。
    “我自己去聽好了。”見羅洋久久不說，關小棠身上的戾氣散了，表情怏怏，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雙手冰冷刺骨。
    他走過羅洋的身旁。
    羅洋怯了怯，讓開了路。
    外麵，到底在說著些什麼？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那個叫盈盈的小姑娘本已經開口，但卻被唐飛陡然截斷，盈盈興許沒有發現唐飛的刻意，但關小棠心裏有數。
    這會兒羅洋又這般支支吾吾，關小棠心裏更是忐忑。
    “小棠……”羅洋鼓足了勇氣，仿佛赴死一般，叫住了關小棠。
    關小棠一手拉著門把，回頭看著羅洋，麵無表情。
    羅洋說，“趁我師傅不在，我偷偷地告訴你，但你一會兒可一定要裝作不知道。”
    關小棠看著羅洋，羅洋心怯，因為這事，不是好事，會害了關小棠。但這事也瞞不了人啊！
    “都說你是賣的，專賣男人，隻要是男人你就賣，劉峰還說他買過你，另外還有工程部的楊傑，他也說他買過……公寓那邊還有一些人也在這麼說。”羅洋說了，全都說了。絲毫沒有隱藏。
    “很多人都說那天陸組長生氣，就是因為你拿了錢，人沒有去，所以生氣，所以在……”
    所以在露天之地把你給幹了！——這話羅洋說不出口。
    但這話全在別人口裏傳來傳去。
    這不是事實，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事實。
    “陸恭生呢？”關小棠問。
    “昨天夜裏南城廣場死了人，陸組長有些忙。”羅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