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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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風離開靜園之後,靜園便真的徹底安安靜靜了下來。蔣毓走到樓閣底下,這才發現整幢樓閣的柱子、橫梁以及門窗,全都是珍貴的紅木製造的。在京兆尹府的時候,蔣毓不僅僅學會了幹活和做人方麵的東西,更見了不少世麵。對於一些奇珍異寶,她多多少少也是認得的。因此,她一眼就看出了整幢樓閣的奢侈之所在。
就在她準備仔細熟悉一下環境之時,突然一陣嬉笑聲傳入了她的耳朵。在靜園裏,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嬉笑聲仿佛就像雷聲一般的響亮。蔣毓循聲看去,隻見幾個身穿水紅色衣裳的年輕女子闖進園來,其中一個個子高挑的女子興奮地說道:“哇,這靜園果然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呀!王爺的品味真是不凡呢!”
另一個較為豐滿的女子也連聲說道:“是呢是呢。雖然這靜園在王府裏算是比較偏僻的了,可是這裏真的很符合王爺的氣質呢!要是我能夠在這裏服侍王爺,那該多好呀!”
“你們兩個現在說這些膩歪的話,有意思麼?”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前兩人的感歎,言語中盡是諷刺的意味。蔣毓透過花木看去,隻見一個同樣身穿水紅色衣裳的女子板著臉說道。這個女子標準的鵝蛋臉,一雙吊蘭眼、柳葉眉,一副挺拔的鼻子,一張小巧的嘴巴,配上頭上簡單的頭飾,整個人雖然裝扮清簡,但顯得十分清麗。
“平時你們兩個見到王爺呼吸都不敢出聲的,現在隻能偷偷摸摸地溜進這靜園裏來說這些不著邊調的話,真是可笑!”
另外兩名女子一臉不悅,卻又不敢反駁。看樣子,她們似乎不敢頂撞這個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這名女子滿臉憤怒地喊道:“我清蘭好歹也是服侍王爺這麼久的人,王爺怎麼說換人就換人!是,我隻是個奴婢,我不該想著麻雀變鳳凰,可是我隻是希望能夠永遠成為王爺的貼身婢女,上天就連這都不能滿足我麼?!”
麵對女子的突然發問,另外兩名女子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蔣毓聽到這話,不由暗暗歎息了一聲。是啊,作為一個奴婢,能有什麼要求能夠被滿足的呢?即使一個奴婢對自己的主人有了感情,可是主人依舊隻是把她們當作商品來看待而已。哪天自己不需要了,就直接換掉。對於這一點,蔣毓倒是看得比較開的。正為那個女子表示同情的時候,蔣毓猛然想到,這靜園可是不準其他人進來的。如果被別人發現她們幾個女子在這裏,那豈不是要遭殃?想到這裏,蔣毓急忙朝那幾個女子走去。
“幾位姐姐,你們快離開這裏,這裏是不準外人進來的!”蔣毓一邊壓低聲音喊,一邊看著靜園的園門方向。
“你是誰?”這三個水紅色衣裳的女子被突然出現的蔣毓嚇了一跳。
“各位姐姐,我是新來的婢女,名叫阿清,你們現在闖進了這裏,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恐怕會不好。你們還是快走吧!”
聽到蔣毓的話,三個女子互相看了一眼,臉一陣紅一陣白起來。之前叫清蘭的女子緊盯著蔣毓,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就是王爺新選的貼身婢女?”
“是的。”蔣毓點了點頭。
頓時,清蘭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樣,上下打量起眼前的蔣毓來。她恨不得用目光把蔣毓全身上下剜個遍。她勉強定住心中的強烈嫉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阿清妹妹,你誤會了。我叫清蘭,這是我的姐妹清竹和清菊,我們都是這吳王府裏的婢女。我們知道這裏是王爺的禁區,不會呆很久的。倒是今天初次見麵,我就喜歡上了阿清姑娘,如果你不嫌棄,幹脆也做我們的姐妹,怎麼樣?”
此話一出,不隻蔣毓,連清竹清菊二人都吃了一驚。蔣毓沒有想到這才來王府多久,就結識了三個姐姐,一想到今後自己會有姐妹,蔣毓自然很是樂意。而清蘭根本不理會清竹清菊詫異的眼色,繼續說道:“阿清妹妹有了我們三個姐姐的照顧,今後在這吳王府裏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以後若是有什麼不懂或者不清楚的地方,大可以來找我們。”
蔣毓自然是高興不已,雖然剛來吳王府,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可有了三個姐妹,她幾乎覺得以後的日子也不是那麼難過了。正高興著,蔣毓猛地想起自己還有事情沒做,連忙叫了一聲:“糟了!我還要打掃書房呢!三位姐姐,阿清就先告辭了!”
正準備轉身,卻被清蘭一把拉了回來:“我們的阿清妹妹,果然還是小妹妹呀!這麼心急,小心急亂了心,事情做得不好,回頭會被王爺處罰的!”
蔣毓被這麼一說,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是啊,自己做了八年的奴婢了,怎麼還這麼毛躁呢?
“姐姐告訴你一個經驗,你去打掃書房的時候,一定要把王爺的書案整理幹淨。王爺這人最討厭書案亂糟糟的了。別的地方你可以不管,唯獨這書案,那可一定要弄清爽了!”清蘭神秘兮兮地說道。
蔣毓立刻把這話記在了心裏,這可是前輩的經驗啊!自己不論之前做了多少年的奴婢,換了個地方,那就得從頭開始,多聽別人的經驗。
“真是多謝姐姐了!阿清先去幹活了,以後再好好感謝姐姐!”蔣毓說著,轉身朝紅木樓閣跑去。
看著蔣毓匆匆離開的背影,清竹清菊詫異地問道:“姐姐,王爺不是最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書案麼?你怎麼說個反的呢?”
清蘭雙眼凶光畢露,咬著牙恨恨地說道:“我就是故意這麼說的!一個賤丫頭,她哪點比我好了,憑什麼王爺就選中了她?!這隻是一個下馬威而已,我要讓她知道,她在王府裏的日子以後沒那麼好過!”
清竹和清菊互相對視一眼,知道這個阿清從此是別想安生了。而清蘭的嘴角,此時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